第三十四章让你自生自灭去
“那你现在还爱他吗?”这句话一问出,许安歌就后悔了。她是哪根筋打错了,怎么开口就问了这句话。这不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吗,太造孽了!
空气中突然沉默,许安歌真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暗骂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脑子有病!
好在言初心没太多在意,垂眸沉默片刻,便点头大方承认。“嗯,说没感觉了,那也是骗人的。”原来她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连许安歌都看得出来,可见之前的掩饰多么失败。
“他有深爱的女人,可惜却不是我。”
“……”
即使那个女人已经结婚,即便她的婚姻生活幸福美满,阖家欢乐。可依旧被他放在心里,小心珍藏,她怎么努力,都赶不上那女人的在他心里的十分之一。
“安歌你知道吗?”言初心眼眶中蓄满了晶莹,再次开口前忍不住滑落。有些狼狈,她飞快的抬手擦掉泪珠,吐了口气才开口道:“他之前和我在一起,完全是因为他爱的那个女人说,我挺适合他的,希望他幸福,所以让他试试……”她声音哽咽说不下去。
许安歌有些讶然,她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她想让言初心不要再说了,不堪回首的往事重提,无疑是将艰难愈合的伤疤残忍揭开。
这一点,她深有体会,也最能感同身受。
可言初心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平缓了会呼吸,在许安歌张嘴欲开口阻止前抢先。“你知道他这人有多坏吗?为了讨他心上人高兴,就绑架我朋友的弟弟逼我就范。”她虽是埋怨的话语,可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怨意。真卑劣!许安歌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句,同时也为言初心心疼不值。
“其实他不知道,我是一直都喜欢他的。从第一次见到他就喜欢了。很俗是不是?一见钟情。”
许安歌不知道她是不是问自己,因为她的眼睛都没看自己。但是许安歌是摇了摇头,她觉得一点都不俗。
爱情,本来就是让人猝不及防的东西。
“我去当记者,爆了他这么多负面消息,完全为了吸引他注意力而已。”言初心勾唇笑了笑,想想那时的自己还挺有一副小心机的,“后来我们在一起了。尽管是因为别的女人,但他对也我很好,很宠我。我甚至在他时不时流露出的温柔里,迷失了心,忘了他要我的初衷,天真的以为我得到了那颗心,可后来……”
在他看到挺着大肚子的颜夏,躺在她怀里时,就凭地上那副她带来的相机,就将她无情的宣判“死刑”。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只甩下了一句威胁的话,和那抹几乎比剑还利的眼神,最后留给她的仅有一道冷绝的背影。
他说:言初心,你最好祈祷夏夏没事,否则我不会放过你身后的每一个人,包括你。
言初心没有将后面这一段说出,许安歌小心翼翼问:“……后来,发生什么了?”她想,言初心这么爱墨城,要不是有伤透了她心的事发生,她应该是不会离开的。
还是用假死这个办法。
言初心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放在腿上的手,不着痕迹的移到腹部。
这里,已经没有了……
她当时打了那么多遍电话,都最后被他无情地拒接。
想到这,言初心觉得寒气从腹部的向血液四周蔓延,最后扯的每根神经都跟着冷凝剧痛起来。
她牵强的勾勾唇角,笑的越发薄凉,“我算是活该吧。”追寻一段明知没有不可能的感情,还偏偏要赴汤蹈火,可不就是活该。
“……对不起啊。”许安歌语气内疚的道歉,她不该问的。
言初心摇了摇头,“没关系,反正都死过一次了,那些就当是前尘往事。我……已经不在乎了。”后一句,她犹豫了几分,眸子灰暗了些。
她当时也没想到顾绍白的人会把她带来a市,发现时已经为时已晚,飞机已经落地。她没办法只有硬着头皮待了一夜,第二天等许安歌烧退了便立刻离开。可谁知道,许安歌会因为呼吸道感染而又一次高烧,而顾绍白那边又在为顾诺安的事闹心,脱不开身。她只好匆匆赶来,想着反正只待一天,没那么巧,应该没事的。
可事实是,就是这么巧。好不容易战战兢兢躲了这么久,这难熬的一天也过去了,还是在她快要离开的时候,他们……碰见了。
也许,这就是命运爱捉弄人的本性。她逃不开,也躲不了。
许安歌对言初心话中所谓的“假死”还不解,可也不想揭别人的伤疤,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她屈膝垫着下巴,歪头想找些别的话题,调节这个略显尴尬的气氛。刚要开口,门便被人从外推开。
顾绍白一身剪裁合体的西服,身影高大挺拔的站在门口,带着些许的风尘仆仆。她的心突然狠抽了下,垂眸躲过他的视线。
发现了她闪躲的视线,顾绍白想到之前险些做出的决定,不禁心疼她又懊悔自己。昨夜她突然高烧,虽然担心一夜,却也不由的庆幸她这场突如其来的病,及时阻止他做出那场会让他后悔终生的决定。他停在门口几秒钟,黑眸仅是扫了眼言初心,便阔步径直走向床边,伸手便去探许安歌的额头,想看看烧有没有退了。却在靠近时,看见她被头发遮起来的纱布,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怎么回事?”顾绍白黑着脸,声音冷冷的。
许安歌不想理他,偏过头。余光又瞥见言初心欲言扇动的唇瓣,她连忙抢答道:“我昨天夜里起来去洗手间,没开灯,一下绊倒就磕在门框上了。”
顾绍白闻言眉一皱,许安歌说谎了。他昨晚在这守了一夜,天亮时才离开。她半夜起没起床,他怎么会不知道。而且,他不是没有看到言初心脖子上的纱布。
知道许安歌在骗自己,顾绍白也没拆穿她。抬手轻柔的将她用来遮挡的头发剥到一边,“还痛吗?”
许安歌摇头,“不痛了。”他来之前里面还火辣辣的灼热,可一听见他温柔的话,顿时就没感觉了。
真奇怪!
“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轻声问她,在俊朗的眉宇间仿佛有一抹类似柔情的东西氤氲开来。许安歌看的有些怔,之前因他的不闻不问而积攒的愤怒,失落,统统在这一瞬间化为乌有。
她的心狠悸了下,愣愣的摇了摇头。
“她可以出院了吗?”顾绍白微颔首,这才偏头将视线落向言初心。
“怎么了,你有急事?”言初心问他。他坐在床边,轻搂着许安歌,而看向她的瞳眸中却黯然翻滚着巨浪。紧抿着唇,没说话。
言初心在他的沉默猜出事态的严重性,点头。“出院是没问题,但回去以后要多注意修养,不能再发烧了。”顾绍白颔首,“嗯,我会照顾好她。”说完,便脱下外套将许安歌牢牢包裹住,然后打横抱起。
许安歌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窝在他怀里,安静的像个乖宝宝。这么少有的沉静模样,顾绍白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心里不禁又是一阵心疼。
他抱着怀里的女人,向门口走。言初心起身为两人开门,在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顾绍白停住脚步,问她:“我听下属说,他来了医院,你们见面了吗?”
言初心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神色黯然的垂眸,点头。“嗯,见到了。”
“抱歉。”
闻言,言初心摇头。“没事,该来的逃不掉。我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他总有一天会发现,而我也不可能躲得了他一辈子。”顾绍白的眸色深了几分,“要告诉楚尧吗?或者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不用。”言初心抿了抿唇,她不想再把表哥拖下水,连累他。
墨城的为人言初心清楚,阴狠毒辣没人比得过他。得罪过他的人,他是绝不会轻易放过的。她双手背在伸手握紧,“他不会做什么的,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他跟她说……再见了。这三个字言初心在心里默念出时,还是狠狠的痛了下。
言初心想,之所以墨城之前一副非她不可的样子,完全是因为被她一个女人骗了,觉得心里不爽。所以,才会在得知她在a市的第一时间就来找她。
除了这个原因,她也是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墨城这样,总不可能是……爱上她了。在一起时她都没能做到的事,分开以后更不会了。有必要的话,她向他低头服个软,跟他赔礼道歉,凭两人之前的情分,他应该也会网开一面的吧。然后等他气消劲过,就各不相干了。
顾绍白眯眸,“好,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告诉我。我答应了楚尧,你在这边会帮他照顾你。”他顿了顿又接着说,“你应该知道,我说的不是颜夏那件事。”是楚尧帮着她假死骗墨城,以墨城的腹黑为人,不会就此算了。
言初心了然,“嗯,谢谢。”
顾绍白颔首,然后抱着许安歌离开。
他们刚刚的一番谈话,许安歌听的云里雾里的。想问,却又撇见言初心嘴角泛起的苦涩,和身上散发的落寞。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不简单,绝对是言初心不能揭的伤疤。她只有忍住,窝在顾绍白怀里当个乖宝宝,默不作声。
在顾绍白抱着她进入电梯后,她才终于忍不住发问道:“顾绍白,你们刚刚说的是什么?”“嗯?”他故意不解。
许安歌有些急,倏地抬头眼睛直直盯着他,“就是你和言医生刚刚说的啊,颜夏是谁?女人?”言初心只说了前部分,后面两人怎么决裂的却是只字未提。她不忍牵起言初心的回忆,惹她伤心,可心里还是好奇的紧。
“还有那个‘他’是谁啊?”其实问出这句话时,她已经在心里确定,他们口中的“他”就是墨城,她只是想在顾绍白这里在确定一下而已。
顾绍白垂眸目光深邃的看向怀里的女人,正双眼冒着八卦的精光。沉默良久,直到“叮”的一声,电梯门被打开,他一只脚迈出电梯的时候才开口说:“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先把你自己的身体养好再说,不该你操心的别胡思乱想。”
许安歌刚要抗议,却被他一眼瞪回去,话头也被他抢过去。“回去之后要是再敢发烧,我就把你扔街上,让你自生自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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