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
王富贵压低了声音缓缓道:“大人,那批军械,就藏在城外的青龙山庄里,只是……”
他故意顿了顿,面露难色。
兵部尚书见状,放下酒杯,问道:“只是什么?王公公,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大人,您也知道,这事儿非同小可,若是走漏了风声,你我可都担当不起啊!”王富贵故作担忧地说道。
“你放心,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兵部尚书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有大人这句话,小人就放心了。”
王富贵陪笑道:“只是,这批军械数量巨大,光靠小人一人,恐怕难以运送出去啊……”
兵部尚书闻言,眉头微皱,问道:“那你想要多少人手?”
王富贵伸出五根手指,试探性地说道:“至少五百精兵!”
“五百精兵?”
兵部尚书脸色一变,沉吟片刻后说道:“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本官一时半会儿也难以调动这么多人手啊!”
“大人,此事事关重大,您可一定要想想办法啊!”
王富贵焦急地说道:“只要您能帮我这个忙,事成之后,小人定当重谢!”
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本厚厚的账册,双手奉上,低声说道:“这里面是近年来,小人孝敬各位大人们的一点心意,还请大人笑纳。”
兵部尚书不动声色地接过账册,翻开一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金银珠宝,数量之多,令人咋舌。
他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不动声色地将账册收了起来,笑着说道:“既然王公公如此有诚意,那本官就破例帮你一次!”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王富贵顿时喜笑颜开,连忙端起酒杯:“小人先干为敬!”
兵部尚书也端起酒杯,与王富贵碰了一杯,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赵庆躲在窗外,心中冷笑。这王富贵果然是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竟然私通兵部尚书,倒卖军械!
五百精兵,哼,怕是不止这个数吧!
他悄悄挪动脚步,换了个角度,想看清楚那账册里究竟写了些什么。
谁知一个不留神,竟意外碰到了墙边靠着的一个扫把。
“谁在外面?!”
房间内传来一声冷喝。
赵庆知道自己行踪暴露,再躲藏已经无用,索性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赵,赵指挥使……”
王富贵结结巴巴地开口。
兵部尚书也强装镇定,起身拱手道:“赵指挥使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贵干?”
赵庆不紧不慢地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两位大人好雅兴,这深更半夜的,跑到这里来喝酒,也不叫上咱家,真是不够意思啊。”
他将酒杯轻轻放在唇边,却没有喝,只是用鼻子嗅了嗅,一股上好的竹叶青的清香扑鼻而来。
他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这酒闻着倒是不错,可惜,咱家今天来,可不是为了喝酒的。”
王富贵和兵部尚书自然知道,赵庆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可不是什么善茬,他突然出现在这里,绝非是什么好事。
“赵公公说笑了,下官与王公公只是许久未见,今日小聚,聊叙旧情罢了。”
“哦?是吗?”
赵庆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那本官倒是好奇,两位大人这‘旧情’,聊得可真是够隐秘的啊,竟然选在这种地方,还安排了这么多护卫,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位大人在密谋什么造反大计呢。”
王富贵和兵部尚书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他们没想到赵庆竟然如此直接,一上来就给他们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
“赵公公说笑了,下官和王公公对皇上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岂敢有半点不忠之心!”
兵部尚书连忙辩解道。
“忠心耿耿?”
赵庆冷笑一声:“兵部尚书,你这话说得自己信吗?你以为你做的那些勾当,能瞒得过皇上的眼睛吗?”
兵部尚书心头一凛,强作镇定道:“下官不明白赵公公在说什么,下官一向奉公守法,兢兢业业,何来勾当一说?”
赵庆放下酒杯,缓缓站起身,走到兵部尚书面前:“尚书大人,你真当咱家是傻子吗?”
“你这些年贪赃枉法,结党营私,鱼肉百姓,欺压良善,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无人知晓吗?要知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还有你,王公公。”
赵庆的目光转向王富贵:“你身为陛下身边的贴身总管太监,不想着为皇上分忧,反而勾结朝臣,贪污受贿,排除异己,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皇上真的不知道吗?”
王富贵吓得浑身颤抖,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赵公公饶命啊!”
“奴才,奴才只是一时糊涂,求赵公公看在奴才往日服侍皇上的份上,饶了奴才这一次吧!”
赵庆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饶了你?你以为你犯的这些罪,一句‘一时糊涂’就能抵消的吗?”
王富贵一听这话,身子更是不自觉的微微颤抖起来。
要知道,这赵庆可是出了名的六亲不认,落到他手里,怕是没什么好下场。
他灵机一动,连忙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兵部尚书,希望这对方能拉自己一把。
兵部尚书此刻也是骑虎难下,他心里把王富贵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骂了个狗血淋头,但眼下还得硬着头皮替他说话:“赵公公,王公公也是一时糊涂,他并无恶意,还请您高抬贵手,饶他这一次吧!”
赵庆冷哼一声,斜睨着兵部尚书:“尚书大人,你这是在教咱家做事吗?”
兵部尚书冷汗涔涔,连忙摆手道:“下官不敢,下官只是……”
赵庆不等他说完,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道:“只是什么?只是想包庇罪臣,掩盖真相吗?!”
兵部尚书吓得一哆嗦,差点瘫软在地,他颤声说道:“下官绝无此意,赵公公明鉴啊!”
赵庆冷冷地看着他:“兵部尚书,你最好祈祷你说的是真的,否则,咱家可保不准你会落得什么下场!”
兵部尚书脸色惨白,他知道赵庆这是在威胁他,但他又能怎么办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他只好咬紧牙关,不敢再说话。
赵庆的目光又落回王富贵身上:“王公公,你说说,咱家该怎么处置你呢?”
王富贵吓得屁滚尿流,他拼命磕头求饶:“赵公公饶命啊!奴才知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奴才愿意将功赎罪,求您再给奴才一次机会吧!”
“将功赎罪?”
“你想怎么个将功赎罪法啊?”
王富贵眼珠子一转,连忙说道:“奴才,奴才愿意为赵公公做牛做马,鞍前马后,绝无二心!”
赵庆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伸手拍了拍王富贵的脸,语气森然:“王公公,你以为咱家是缺你一个奴才吗?”
王富贵吓得浑身一颤,他知道赵庆这是嫌弃他没用,他连忙说道:“不不不,奴才还有用,奴才知道很多秘密,很多关于朝中大臣的秘密,赵公公想知道什么,奴才都告诉您!”
赵庆一把揪住王富贵的衣领:“你说的是真的?”
王富贵连连点头:“真的,真的,奴才绝不敢欺瞒赵公公!”
“好!”
赵庆猛地将王富贵扔在地上,冷笑道,“希望你不要让咱家失望!”
王富贵如蒙大赦,连忙跪在地上磕头谢恩:“多谢赵公公!多谢赵公公!”
赵庆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头看向兵部尚书:“尚书大人,您觉得咱家这个主意怎么样?”
兵部尚书此刻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他哪里还敢说什么,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赵公公英明,下官佩服!”
赵庆满意地笑了笑,他走到桌边,端起那杯已经凉透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今晚的事,我希望两位大人能守口如瓶,否则……”
王富贵和兵部尚书连忙点头如捣蒜,异口同声地说道:“赵公公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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