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庆领了圣旨,没有半分耽搁,立刻展开调查。
他心里清楚,就凭一个“私通”的罪名想扳倒夏仁轩,那是痴人说梦。
这夏仁轩,背靠太后,又是皇上的亲儿子,这些年在朝中树大根深,没点真凭实据,根本动不了他分毫。
他先从那些和夏仁轩不对付的官员下手,尤其是那些被他排挤、打压过的,更是重点关注对象。
这些人对夏仁轩恨之入骨,手里多少都握着些他的把柄,只是碍于他的权势,一直敢怒不敢言。
赵庆深谙“投其所好”之道,他备上好酒好菜,摆出一副“为你抱不平”的架势,挨个上门拜访。几杯酒下肚,那些官员的嘴也瓢了,你一言我一语,把夏仁轩这些年的贪赃枉法、欺压百姓的勾当抖落了个干净。
除了官员,赵庆也没放过那些被夏仁轩欺压过的商人。
这些人虽然身份卑微,但消息灵通,而且手里往往握着关键的证据。
赵庆乔装打扮,化名“赵三”,在京城里四处打探消息。
他听说,城南有一家名为“聚宝斋”的古董店,老板王富贵几年前因为不肯低价把一件宝贝卖给夏仁轩,就被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店铺被查封,家产也被抄没,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赵庆觉得这事儿蹊跷,便决定亲自去会会这位王富贵。
这天傍晚,赵庆换了身粗布麻衣,扮成一个落魄书生的模样,来到城南一处僻静的小巷子里。
他按照打听到的地址,找到一间破旧的院子,轻轻叩响了门。
“谁啊?”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老人家,在下是来寻访故人的。”
赵庆压低声音说道。
吱呀一声,院门打开了一条缝,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探出头来。
“寻访故人?你寻的是谁?”
“在下姓赵,家中长辈曾与王富贵老先生是旧识,特地嘱咐在下路过京城时,前来拜访。”
老者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狐疑的神色:“你说的可是聚宝斋的王老板?”
“正是正是。”
赵庆连忙点头。
老者叹了口气:“王老板他……唉,造孽啊!你跟我进来吧。”
赵庆跟着老者走进院子,只见院子里杂草丛生,一片荒凉景象。
老者将赵庆带到堂屋,给他倒了杯茶,这才开口说道:“这位小哥,不瞒你说,老朽正是王富贵,只是如今已经家破人亡,不复当年了……”
赵庆听完王富贵的遭遇,心中暗暗惊讶,这夏仁轩还真是心狠手辣,为了得到一件古董,竟然如此不择手段。
他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对王富贵说道:“王老先生,在下也略懂古玩字画,不如您将那件宝贝的事情详细说与我听听,说不定在下能帮您参详参详。”
王富贵起初还有些犹豫,但在赵庆的再三追问下,最终还是打开了话匣子……
“那是一只汉白玉雕成的玉蝉,晶莹剔透,栩栩如生,是老朽祖上传下来的宝贝……”
“当初夏仁轩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件宝贝,就派人上门来讨要,老朽自然不肯,他就……”
王富贵说到激动处,剧烈地咳嗽起来,赵庆连忙给他拍背顺气。
“后来呢?”赵庆追问道。
“后来,他就找了个由头,说老朽店里卖假货,查封了我的店铺,还把老朽的家产全部抄没……”
王贵说到这里,顿时老泪纵横:“老朽的妻子受不了这个打击,一病不起,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就连老朽的儿子,也被他……”
王富贵说到这里,泣不成声,赵庆连忙安慰道:“王老先生,节哀顺变。”
“老朽一把年纪了,活不了几年了,只求老天爷开开眼,早日收了这个祸害!”
王贵咬牙切齿地说道。
赵庆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王老先生,在下不才,如今在宫中当差,或许可以帮您讨回公道。”
赵庆压低声音说道。
“你是宫里的人?”
王富贵惊讶地问道。
赵庆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到王富贵面前:“王老先生请看。”
“这……这是……”
“这是皇上御赐的金牌,见此牌如见皇上。”
赵庆沉声说道:“王老先生,实不相瞒,在下此次前来,正是奉了皇上的密旨,暗中调查夏仁轩的罪行。”
王贵闻言,激动得浑身颤抖:“这么说,皇上他……”
“皇上圣明,早已洞察一切。”
赵庆说道:“王老先生,您可愿意为皇上作证,指证夏仁轩的罪行?”
王贵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老朽愿意!老朽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让那个畜生血债血偿!”
赵庆微笑着点了点头。
赵庆安慰道:“王老先生,您先安心养病,有什么事,我会再来找您的。”
说罢,赵庆起身告辞,留下王富贵一人在堂屋中沉思。
离开王家,赵庆并没有直接回宫,而是径直来到了京城最热闹的酒楼——醉仙楼。
他要找的人,此刻正在二楼雅间里,一边品尝着美酒佳肴,一边欣赏着楼下婀娜多姿的舞姬。
“哟,这不是赵公公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一个油头粉面的男子,摇着折扇,笑嘻嘻地迎了上来。
此人正是夏仁轩的狗头军师——钱宁。
“钱先生说笑了,咱家这不是奉了殿下的命令,来给您老人家送礼来了吗?”
赵庆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同时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到钱宁手里。
钱宁掂了掂手中的银子,脸上的笑容更甚:“赵公公真是客气了,不知夏大人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当,只是想请钱先生帮个小忙。”
赵庆凑到钱宁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钱宁听完,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又恢复了笑容:“赵公公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只是……”
“钱先生放心,事成之后,殿下必有重赏!”
赵庆说着,又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塞到钱宁手里。
“赵公公真是爽快人!来来来,咱们喝酒!”
赵庆举起酒杯,与钱宁推杯换盏,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离开醉仙楼,赵庆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夏仁轩,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
入夜,皇宫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赵庆跪在地上,向皇上禀报了今日的调查结果。
皇上听完,脸色阴沉,猛地一拍桌子:“好一个夏仁轩,真是胆大包天!朕如此信任他,他竟敢如此欺瞒于朕!”
“皇上息怒,奴才还有一事禀报。”
赵庆低着头,说道,“奴才查到,夏仁轩这些年来,利用职务之便,贪赃枉法,敛财无数,而且他还……”
“他还什么?”
皇上怒火中烧,厉声问道。
赵庆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他还……私藏龙袍!”
“什么?!”
皇上闻言,顿时大惊失色,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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