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平县县令姓卢,叫卢亭。
在得知李木带了一队骑兵过来之后,连夜爬起来接待李木。
文书是前天送到庐阳府去的,可李木今天就到了。
庐阳府的办事效率,比卢亭想象中的要高得多。
这人年纪四十岁左右,身材稍显臃肿,一身官服上不知道打了多少个补丁。
然而,从他那油光满面的脸庞却不难看出,他的日子过得很不错。
他这一身乞丐一般的装扮,是装出来的。
“下官见过卢县令。”李木拱手行礼。
“不敢不敢,您才是上官,我才是下官。”
西平县令正七品,而李木从七品。
不过李木的官虽然比卢亭低了半级,可实际上行政权在卢亭之上。
因为庐阳县不仅仅是庐阳府的治所,而且还改成了岭南道的治所。
而且,李木可是带着军队来的。
整整三百多骑,就驻扎在县衙外面。
卢亭并不是没看过军队,但三百正规骑兵,确实少见。
“不知道李大人连夜前来,我这也没做准备……”
“无妨。”
“李大人舟车劳顿,我先为李大人安排居所,明日再议事如何?”
“麻烦卢大人了。”
“不敢不敢,是我的职责所在。”
李木被安排在县衙附近的一座干净院落内。
他将钟吾叫了过来。
“带几个兄弟,去摸个底。”
“是。”
“行舟叔,让我去啊?”熊默蠢蠢欲动。
“去什么去?大半夜的,老老实实在我面前待着。”李木没好气道。
“好吧。”
李木躺下没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随着“嘭”的一声撞击响,貌似有人撞破了院门,闯入了院内。
“娘的,这么能跑?老子倒要看看你往哪里跑!”
“胡九,你不能忘恩负义啊!你们家的地可是我帮你要回来的!你现在对我恩将仇报,你还有良心吗?”
“嘿嘿,什么叫你帮我要回来的?你把老子家的地分给别人,还敢说?”
“那不是你家的地!”
“懒得跟你废话,抓起来,带回去!”
“慢着。”
屋内传来一道声音,李木走了出来。
名为胡九的男人,身高马大,手里还拎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回去躺着去,本大爷的事情跟你没关系!”胡九一边摇晃着刀子,一边威胁道。
“有什么事情去报官。”李木说道。
“将人带走。”
胡九不搭理李木的话,抬手一挥。
只见七八个人上前来,就要将男人给抓走。
“把人放下。”李木一边说,一边上前,将地上的男人拉了起来,推到身后。
“你小子,想多管胡爷的闲事对吧?”
“你说错了,我不是想管你的闲事,而是这桩事情,我管定了。”李木淡淡的说道。
“真是不知死活,揍他!”
“铿~”
熊默上前一步,将刀抽了出来,挡在李木跟前。
“谁敢动?”
那胡九见熊默抽刀,不仅仅没有害怕,反而走上前来。
“小贼,毛都没长齐,你砍过人吗?有本事朝胡爷这里砍,来。”
胡九说着,还将脖子伸长,指着自己的脖子说道。
“像你这样的要求,小爷我这辈子没听说过!”
熊默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手一刀就砍了过去。
胡九哪里能想到,这十来岁的毛头小子居然敢砍人?
他吓得一激灵,脑袋猛的往后一缩,刀子贴着他的脸划过去,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
胡九彻底恼火了。
“娘的,砍人都砍不到,真是废物!老子教教你怎么砍人!砍死他们!”
熊默拎着刀子就要上去砍人,却被李木一把拎了回来。
此时,李木后退一步,淡淡一笑。
“看看院墙,不想死就上来。”
胡九扫视一圈,只见院墙上,蹲着几十个人。人手一把弓,已经拉弓引箭。
胡九一瞬间就怂了。
这么多全副武装的弓箭手,这是正规军啊?
“姓昌的,今晚算你走运。咱们走!”
胡九见势不妙,选择开溜。
弓箭手见胡九等人撤去,也纷纷撤走。
“干嘛不让我上啊?就七八个小混混而已,我一人就把他们全砍翻了。”熊默有些埋怨。
“人家伸着脖子让你砍你还砍不中,丢人丢到家了,还敢说一人砍翻他们七八人?”李木讥讽笑道。
“啊这……”
“若刚刚是赵错,那姓胡的脑袋就搬家了。小子,还得练啊。”李木说道。
“那是意外,有本事再来一次,我一定让他脑袋搬家。”熊默说道。
“行了。”
李木转身看向那个男人。
男人三十多岁,头发凌乱,衣衫褴褛,与李木见到的西平县人差不多,跟乞丐一样。
这人虽然落魄,但却很懂理解。
他向李木俯身一拜:“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你是什么人?”李木问道。
“在下昌文和,本是西平县县丞,现已被县令撤职。敢问大人,尊姓大名?”昌文和问道。
不用想都知道,李木身边有正规军守护,必定有官身。
“本官李木,字行舟,庐阳县县尉。”李木说道。
“下……草民拜见李大人!”
西平县丞,被卢亭撤了职务。
而刚刚追杀昌文和的人,貌似是因为地皮的事情。
“不必多礼,那些人为何追杀你?”李木问道。
“这,说来话长了。”
“我看你今晚也走不了了,先进屋,慢慢与我说。你若是有冤屈,我定为你主持公道。”
这一刻,昌文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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