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情报。”李木说了一声，立马走入门楼。
李二铁将舆图拿出来，放在案台上。
“马如龙大军并未全集结在一起，关外二十里处的平原上，有五万大军，呈蛇头状分部。
指挥官是姚守信，马如龙麾下第一悍将。此人当年是骠骑大将军萧天启的麾下，深得其精髓，最擅长排兵布阵。
军阵最前方是枪阵，人数约为五千。靠后有五千重步卒，然后是两万普通步卒。
左右两翼有两万骑兵，标配马弓和窄刀。其中有五千属于重骑兵，配有长枪。
军阵中间有镂空，两翼骑兵均匀分部，看起来像是蛇口。帅账在蛇口里面，这里。”
李二铁拿着一根小木棍，指着舆图说道。
李二铁已经将这五万军阵的具体分布情况标出来了。
五万人的军阵，阵型严密，中间留有镂空部分，给军阵留出了机动和压缩的空间。
骑兵没有留在正面，全排在两翼，就如同从蛇嘴里伸出来的两只毒牙。
姚守信排兵布阵的本事，可见一斑。
“军阵的缺点是，主要里面全在正面，后方的防守相对薄弱。不过两翼的骑兵有很大的机动空间，弥补了这个缺点。”李二铁接着分析道。
“其他十万人呢？”李木问道。
“往北是永县，还有五万大军排在永县外面，距离姚守信部不足二十里地，可快速支援姚守信。
马如龙的老营在哪里，斥候并未找到。他应该不在正前方，可能隐藏在永县与姚关中间的山区。
马如龙五万大军，加上永县外的五万大军，以及暂时不知道行踪的五万大军，我觉得应该是这样分部的。”
李二铁说着，指了指舆图上某处。
“这三个地方连起来，刚好是一个三角形。”李二铁说道。
李木等人看向熊文敬。
“文敬兄，你有什么看法？”李木问道。
“依我看，马如龙应该不在这个点。这附近是丘陵地带，确实适合军队隐藏。
不过马如龙这人有个特点，他带兵所到之处，必定会搞点什么动静出来。尤其是那些多余的完全不必要的小动作。
而且，在人数十几万的区域内，想藏千人很容易，但是想藏万人，没那么简单。所以，他不会在这山区活动。
虽然这个山区确实可以策应前后两处军阵，可中间有一条河迂回而过，所以在这个点驻军并不成立。”
熊文敬说道。
李二铁是凭情报和直觉来分析，而熊文敬对马如龙有些了解，可凭他的行事风格进行分析。
“一条河而已，并不影响他们十五万大军形成三角形分部啊。”李二铁说道。
“马如龙是旱鸭子，他会考虑到在河滩上被阻击的可能，所以他绝对不在此处。”熊文敬说道。
“但我们要做好他在这里的打算。”李二铁说道。
“我的意思是，他绝对不在此处。所以，不用考虑他在此处的可能性。”熊文敬说道。
“你觉得他会在哪？”李二铁问道。
熊文敬双手掐腰，仔细琢磨了许久。
“巴陵。”熊文敬说道。
“巴陵？那也太远了吧？隔这里都四五百里了。花和尚之前打探到的情报是，关外有十五万大军囤积啊。”李二铁说道。
“可能是把后勤当做军队了。”熊文敬说道，“马如龙还有一个特点，用兵颇为诡异。他喜欢以别人意想不到的战术打仗，如果他在附近找不到合适的驻军地点，那么他一定会缩在巴陵。”熊文敬说道。
“那他与前方军阵不就失去联系了？缩在巴陵，那么远，那他把军队摆出来做什么？”李二铁疑问道。
“听说过用兵如神，但你听说过用兵如鬼么？”熊文敬问道。
“用兵如鬼？”李二铁一阵疑惑。
“跟马如龙打仗，一旦他站稳了脚跟，那就等同于跟鬼打仗一样。只要在阵地内，他必定是优势方。”熊文敬说道。
“我倒是能理解文敬兄所说。”李木说道，“他既不攻也不守，所以把军队全囤在关外就没什么意义。”
“如果我们打不过，可以撤回姚关镇，到时候他绝对不会攻过来。但他摆出一副架势，要与我们决战。
可实际上，他应该在后方排兵布阵。把战线拉长，甚至拉长到整个江南道，这样马如龙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
但是，他又有一个缺点，他不擅长攻守，也不擅长大范围的运动战。所以他的目的应该是将我们引到巴陵。所以……”
熊文敬指了指巴陵县所在地。
“这里，才是我们与马如龙决战的战场。”
熊文书收回木棍，指向关外。
“如果姚守信能在这里打赢我们，那我们将不会有与马如龙碰面的机会。一旦姚守信落败，还有姚守信后方的五万大军等着我们。
如果这两道战线都没能挡住我们的话，马如龙就是第三道防线。如果我的推测没错的话，我应该知道马如龙躲在哪了。”
熊文敬说道。
“哪？”李木问道。
熊文敬手中的木棒再次游回巴陵，指向巴陵县外。
“岳山。此处地势复杂多变，马如龙最喜爱这样的地形。派斥候出去查一查，便可清楚了。”熊文敬说道。
“我马上派斥候去巴陵刺探军情。”李二铁说道。
“那么接下来，就可以考虑如何打姚守信了。”熊文敬说道。
“我先锋营开阵，等我凿穿阵型后，花和尚带人跟上，直接杀入军阵中心。”赵错说道。
赵错向来很莽，但他的提议也并非没经过大脑。
事实上，这样的战术真的可行。
因为姚守信所布下的军阵，中间留有很大程度的镂空。
只要先锋营能冲进去，以先锋营的战斗力，必定能搅乱敌军军阵。
他们骑兵在军阵当中冲杀，哪怕是遇上重步卒，也能具备极大的优势。
万石弓拥有极强的破防能力，而且他们还有十几张床弩。破开军阵，就跟玩一样。
而两翼的骑兵则被步卒挡在外围，无法对军阵中间形成快速有效的支援。
那么就可以采取上次的战术策略，赵错带精锐直接冲击帅帐。
不管他是不是老战术，只要管用，就是好战术。
熊文敬也觉得这样的打法确实可行。
不过，一万白马军当中，还占了两三千后勤。
如果战斗力一股脑全部压上去，将没有半点容错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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