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姑娘叫瑞雪,原来街上的瑞雪斋就是魏老头家的,店不大。

    顾客却不少,瑞雪手巧会做好几种小吃。”

    老头眼泪汪汪的望着柳眠眠道:“那天下雪,老赵头约我去喝两杯。

    我让瑞雪关了店回去休息,她说有个客人预订了一份萝卜糕,等客人来取后,她就回后院休息。

    我和老赵头在街尾的小酒馆喝酒。

    喝了两三杯酒,她娘就找过来了,说瑞雪不见了!我和她娘找了整整一夜。

    都没找到那孩子,那孩子乖从来不乱跑。

    我们报官了,店也关了。在冀州京城来来回回找了好几年了。

    后来她娘突然清醒了,她说怕孩子回来找不到我俩,我们就又回来卖萝卜糕了。”

    柳眠眠轻咳两声,“老婆婆,你要勒死我了!你家的萝卜糕好吃吗?”

    “好吃好吃!娘每天都做雪儿爱吃的萝卜糕,娘给你拿,给你拿!”

    老妇人放开柳眠眠,伸手在篮子里拿出一块热腾腾的萝卜糕。

    “炭火干燥,冬吃萝卜夏吃姜,不劳大夫开药方。你吃,你吃!”

    柳眠眠轻咬一口,眯起眼睛,“表哥,真的好好吃!特别的软糯没有萝卜的辛辣味。你尝尝……”

    谢凌渊点点头,把柳眠眠手上的萝卜糕一口咬走。

    “………”

    周围这么多人看着,谢凌渊就华丽丽的咬走了。

    柳眠眠垂下眼眸,睫毛微颤,两腮瞬间红到了耳根子。

    她只说好吃,想让他再买一个。

    “咳!”谢凌渊轻咳一声,转过头,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哎呦!贵人和夫人的感情真好。”

    “年轻小夫妻,感情都是好的。”

    老夫人打量着谢凌渊,又哀怨道:“瑞雪,他是谁?你这几年就是同他走了吗?不要爹和娘了?

    爹娘不是不开明的人,你跟爹娘说啊!”

    老头哀叹一声,“老婆子,她不是瑞雪!你看看贵人身上的衣裳,是咱们普通老百姓能穿的吗?”

    老夫人慢慢松开了自己的手,眼里的星光泯灭。“你说的对,她不是瑞雪。

    我的瑞雪怎么能穿上这么好看的料子。

    不是我的瑞雪,我的瑞雪她是不是死了?

    呜呜呜呜………”老夫人再不看柳眠眠,挎起篮子。“瑞雪萝卜糕,瑞雪萝卜糕…”

    慢慢的往街道上走去,拉着路人道:“小哥,来一个萝卜糕吗?”

    “魏大娘,你连我也不认识了?”

    “你怎么知道我姓魏啊?小哥,你要一个萝卜糕吗?我要赶紧卖。

    卖完萝卜糕,还要回去陪瑞雪呢!”

    “萝卜糕,瑞雪萝卜糕。”

    “老婆子,你慢点!小心路滑。”

    老夫人微微一笑,“咱们快点卖,卖完萝卜糕给瑞雪买块花布做衣裳。

    要过年了。”

    “好,买块红布,给你也买一件。”

    上一世母亲在弥留之际是不是也这样,一声一声喊着,“眠眠。”

    她那是在做什么,在任上帮着沈祁对抗洪水,在施粥赈灾。

    她只以为母亲病了,只是简单的小病,没想到天人永隔。

    家书写了一封又一封,她都不曾收到。

    多年后!沈祁身死,她在沈祁书房的暗格里看见了那些家书。

    沈祁,他没有心。

    “小哥,她女儿同我家小姐长得像吗?”海棠擦擦眼泪。

    卖茶的小哥,低着头不敢直视柳眠眠。

    “还是贵人更好看,更贵气。并不太像,就是一样白净。

    瑞雪,晒不黑的那种白净,跟我们这些泥腿子不一样。还没及笄就有许多人跟魏老头提亲了。

    魏老头总说让他姑娘自己选,一家也没定下。”

    老妇人在街口,抓着人挨个问,“你们看见我家瑞雪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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