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篮中的婴儿,小脸通红,像一只小猴子,皱皱巴巴。

    闭着眼睛呼呼大睡,在睡梦中还吧唧着小嘴。

    有些丑,柳眠眠却不觉得丑!她趴在摇篮边上,细细的看着,满眼喜爱之情都要溢出来了。

    “眠眠,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安宁斜靠在床上,头上戴着抹额,看见柳眠眠进来,便伸出了手,“眠眠,你当姑姑的,给孩子起个名字。”

    啥?

    柳眠眠呆愣愣的伸出手,反握住安宁郡主的手。

    后知后觉的问:“四哥,你没给孩子起名字吗?”

    柳泽恩从袖子里掏出两张纸,递给柳眠眠。

    略带宠溺道:“安宁,都不喜欢,还是眠眠决定吧!”

    好嘛!

    这两人给柳眠眠生的孩子。

    柳眠眠接过两张纸,仔细挑选。“景行行之,柳允景!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四哥四嫂你们觉得呢?”

    安宁点点头,看向襁褓里的孩子。——只要是眠眠选的,都好!

    这孩子!有姑姑庇佑,哪怕没有娘亲在身边,也会一生顺遂的吧?

    一定会顺遂的。

    柳家会护住这个孩子,安宁郡主的眸中,带着几分担忧和不舍。

    这孩子比她长的好,更像大圣的人。

    柳泽恩笑道:“安宁,你看!眠眠也觉得这个名字好。咱们的孩子就叫允景,小名八两。”

    “好,允景很好。”一滴泪划过脸颊,安宁转过了头。

    她不舍,不舍柳泽恩、不舍八两、不舍娘亲、不舍眠眠。

    “娘说,女子生完孩子就会多愁善感,果然不错。”柳泽恩嘿嘿一笑,拿袖子擦掉了安宁脸上的泪水。

    柳眠眠翻个白眼,从袖子里拿出帕子。“四哥,你同表哥两个人凑不出一张帕子吗?”

    谢凌渊用袖口,柳泽恩也不用帕子,用袖口。

    安宁郡主脸色一红,“怨我,我自从有孕便没给泽恩哥哥绣帕子。”

    哦吼?

    柳眠眠如同醍醐灌顶,她从未给谢凌渊秀过帕子!

    嘿嘿!柳眠眠脸色一红。

    不是忘记了,是她的绣技难以拿得出手。

    …

    次日清晨。

    “夜莺,这个拿出去做一百个。”柳眠眠把装玉玺的荷包递给夜莺。

    “一百个?家主,什么东西需要一百个??”夜莺急不可耐的打开荷包。

    一个小印章?

    啊!

    “我就听说,卖赝品赚钱,还是家主聪慧。

    可是!公输家没人会做假古董啊!”夜莺声音越来越小,“术业有专攻,这项真不会。”

    不会吗?

    大意了——

    “海棠,请金惠福的白师傅来一趟。”

    金惠福的白师傅曾经同柳眠眠打赌,输掉一套掐丝头面。

    听见太子妃召见。

    白老头急忙放下手中未做好的活计,飞奔上了太子府的马车。

    不敢让太子妃等。

    —

    “太子妃娘娘,万福金安!千岁千岁千千岁!”白师傅低垂着头,不敢瞎看。

    恭敬有礼。

    “白老板,平身!坐!喝茶!”

    白老头心里咯噔一下,嘴上否认道:“小人就是一个做首饰的师傅,不是老板!”

    “价值不菲的掐丝头面用来打赌?白师傅还说自己不是老板吗?”

    完咯!被识破了!

    白老头摸摸脑袋,摸摸鼻子,摸摸胡子。手不闲着,慌乱太慌乱了!

    “嘿嘿,养家糊口,养家糊口。”

    柳眠眠悠悠的喝口茶水,似笑非笑看着白老头,“哦?”

    “爱好!嘿嘿,爱好!个人爱好。”

    “白老板姓白,康伯爷和段尚书的夫人也姓白,不知道有没有关系?”柳眠眠纯属好奇。

    白老头眼神一暗,略带嫌弃。“毫无关系。”喝口茶又道:“人心险恶,太子妃娘娘还是跟同龄人玩吧!”

    面对白老头善意的提醒,柳眠眠闻到了“辛秘”的味道~

    “白老板,这个东西给本宫做一百个。”柳眠眠拿出玉玺。

    豪气的往桌子上一拍。

    一百个?嚯!

    “一百个印章?刻阅字?”白老头可听说了,太子殿下不愿意上朝,不愿意批奏折。

    以后批阅奏折都印——阅?

    白老头拿起玉玺,“这上面的图腾,不像是大圣的东西啊!”

    “有困难吗?”柳眠眠挑眉问道。

    “有困难,老头子我不做赝品,童叟无欺!不能砸自己家招牌。”玉玺被放下。

    “不能做?还是不会?”柳眠眠蹙眉。

    “不做赝品,是老头子的原则。”白老头眼里灵光一闪。“太子妃娘娘告辞。”

    白老头说告辞,却没有要动的意思。

    屁股好似粘在椅子上,盯着桌子上的小玉玺。

    “宫里有工匠,太子妃娘娘舍近求远找上老头子,我?

    说明这东西很重要,而且不能让人知道,对不对?

    这东西似玉非玉,似石非石,这京城啊!老头子敢保证除了我,没人能做出来。

    但是…老头子我啊!是个有原则的手艺人,头可断,血可流,原则不能丢。”

    柳眠眠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瓷瓶。

    “修棋子用的粘液,用它换不知可否。”

    一个太子妃,权大通天!明明可以威逼,偏偏用利诱。

    明明可以以势压人,偏偏好言好语相劝。

    白老头活了大半辈子,什么达官贵人,牛鬼蛇神没见过!

    这里面地位最高的,就是这位年纪最小的太子妃。

    偏偏最为和善。

    大圣将兴!指日可待。

    白老头眼冒绿光,点点头。贤妻富三代,太子殿下要富了。

    捋捋胡须,答应的痛快,没有一点扭捏。“可,行!给老头找一间屋子。”

    又看向海棠道:“姑娘,拿笔墨纸砚,老头我把要用的东西写下来。

    这辈子也是值了,能住一回太子府。”

    “白老伯,你原则没的挺快啊!两句话原则就丢了?”海棠啧啧两声。

    拿来笔墨纸砚,给白老头磨墨。

    “嘿!原则值几个钱?那玩意儿该丢就得丢。”白老头手下不停。

    一会,便写了满满一张纸。“去金惠福,让掌柜的给你配齐。

    让脸生的小厮去。

    他若问起我,就说我去访友了。”

    海棠疑惑道:“老伯,你不回家报声平安吗?”咋就要住下了呢?

    “孤家寡人,跟谁报平安?跟鬼吗?快点派人去取,别耽误时辰。”

    白老头站起身。

    拿起桌上的瓷瓶,塞入怀里,“算了!娘娘派个小厮跟着我,我亲自回去取,顺便跟掌柜的交代一声。”

    柳眠眠眸中是得逞的笑意,送给北国一百个赝品!不知道他们欢喜,否?

    能不能打开,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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