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璇眼神一暗,那个护着她的人早已不在了,独留她在世间苟活。

    她却舍不得死,她如今有女儿、有外孙、有女婿。

    还有皇嫂、有太子和太子妃…勉强还有皇兄!

    如今的老皇帝越来越像个人了!让谢璇有些不敢认了,有些受宠若惊…

    还感受到了,那么一点点的亲情!

    谢璇不想死了,往日在北国的经历就当被狗咬了。

    柳家老祖宗说的对——

    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如果有!那就是迈的步子不够大。

    谢璇的阴郁一扫而空,莞尔一笑。

    看着腕上的连弩道:“北国的皇位是你们欠卓锦的。

    卓宇…你同本宫合作,如何?

    本宫承诺只要安宁登基,便把最富足的城池给你,当做你的封地。

    你可以传给你的子孙后代。

    只要你同意,本宫便让太医给你们解毒。”

    长公主谢璇的态度很真诚,“怎么样?是留在诏狱里等死,还是当富贵的王?”

    最富足的土地吗?安定王卓宇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谢璇。

    想在她身上看见慌乱不安和害怕。

    可是注定让安定王卓宇失望了,如今的谢璇强的可怕。

    谢璇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往日无人疼惜她,她尚能小心翼翼不出错的活着。

    如今…有人疼惜她!她便无所畏惧了。

    谢璇挺直腰板,冷笑道:“看够了吗?安定王?”

    安定王身形一晃。沙哑嗓子问道:“谢璇!是谁给你的底气?想要北国皇位?”

    谢璇想说是本宫的爹!一寻思她爹是个会炼丹的软脚虾。

    谢璇想说是她娘!她娘早早就被仁德太后害死了。

    谢璇哀叹一声,她母妃要是投胎早,如今孩子都要上学堂了。

    谢璇想说是身后的谢家!谢家一个好人都没有。

    长公主谢璇突然就…好羡慕柳皇后。

    她厉声道:“是本宫身后的柳家,是大圣的子民。

    是本宫身后浴血奋战的好儿郎。”

    安定王一愣儿,这句话有些熟悉!

    他眉头紧锁问道:“你改嫁到柳家了?”

    谢璇心神一荡,脱口而出,“本宫倒是想,柳家老祖宗也没生啊!”

    安定王:“……”

    良久。

    长公主谢璇冷着脸,“这诏狱中可没有老鼠了,不同本宫合作便等着饿死。”

    安定王咽咽唾沫,“你们是在熬鹰?”

    熬鹰?

    诏狱的大门被打开,谢凌渊冷哼一声。

    鼻子上的棉花一颤乎儿。

    “熬鹰?安定王莫要给自己身上贴金,本太子是在养猪。”

    窝吃窝拉的猪——安定王。

    安定王卓宇声音沙哑,如同吃了沙砾般:“你们大圣人…扮猪吃老虎!”

    “喝水不,安定王?”谢凌渊从随从手中接过一个水袋。

    五天五夜滴水未进的北国官员们舔着嘴唇,看着谢凌渊手中的水袋。

    谢凌渊一指地上的两具…还算温热的尸体。“还是你们趁热喝?”

    喝人血?

    茹毛饮血的北国人只是喝动物血,也没人敢喝人血啊!

    谢凌渊手中拿着一本书,《通天秘法》“啪…”扔进了牢房中。

    “这是菜谱,你们互相传阅一下,不必拘谨。”

    “王爷!”北国官员声音发颤,说好的礼仪之邦呢?

    大圣国热情好客,可随意烧杀抢夺呢?

    北国使团都想不到!

    在大圣国吃的最好的一顿饭就是在宫宴上,歌舞升平还有毒!

    然后就连吃五天小老鼠,刚到大圣国,把猫的活抢了!

    北国官员们看着《通天秘法》身体发颤。

    声音哽咽又沙哑:“太子殿下,我们不用菜谱。”

    安定王舔舔嘴唇,“本王同意。”

    “王爷不可啊!”一位北国官员劝阻道:“不可让大圣血脉掌管北国啊!”

    安定王叹息一声,“本王也不想啊!”

    “嘎吧!”安定王扭断了官员的脖子。

    一面是直接死,一面是找死但不一定死。

    安定王很渴,他知道如何选择。

    谢凌渊嘴角翘起,“来人,开门。”

    北国使团被请进了京城驿站。

    驿站附近有五城兵马司的人亲自把守。

    京城的老百姓听说…北国使团被放出来了,都开始人心惶惶。

    结果发现——

    北国使团不但脱掉了狼皮,买东西还会付银子了!

    最可怕的是…还会说:“谢谢老丈!”

    公输长生教会了卓烈何为“知礼…”

    谢凌渊教会了卓宇和使团何为“知礼…”

    强硬的是态度也是大圣的骨气!

    ——

    —

    老皇帝给康伯爷一家,一个月的时间,搬出康伯府。

    康白氏清点着自己的嫁妆。

    陈媛儿推门而入,面色不虞的问道:“婆母,你要带我同钱氏去北疆?”

    康白氏点点头,“快些收拾,嫁妆钱财都带好。”

    陈媛儿拿出手中的纸,“媛儿愿婆母一路顺风,媛儿就不同婆母一起了。”

    康白氏接过陈媛儿手中的纸,惊叫出声:“这是休书?”

    陈媛儿点点头,“对休书!请婆母替康君梧签了吧!

    媛儿放心不下家中父母,便不同婆母去北疆了。”

    康白氏一把扔掉手中的休书。“你这忘恩负义的小贱人。

    我儿是世子之时,你自降身份为妾也要嫁给他。

    如今跑的比谁都快。”

    陈媛儿捡起地上的休书,笑意盈盈道:“婆母,伯府的世子同北疆的小兵,怎可同日而语呢?

    要怪!只能怪我同君梧没有夫妻缘分了。

    儿媳的嫁妆已经收拾好了,陈家的马车已经来了。”

    陈家?二字加重了,隐隐有些威胁之意。

    如今的康伯府已经不在,康伯爷成了白丁。

    可是陈家还是那个陈家,虽然不兴盛也未走下坡路。

    比如今的康家强了许多。

    康白氏听出了,陈媛儿的威胁之意。

    咬牙道:“我儿是有真本事的。他日建功立业,你莫要后悔!”

    陈媛儿微微一笑,“婆母放宽心,陈媛儿不后悔。

    家中已经给我说好亲事了,正五品的车骑将军。”

    “好…你好的很!”康白氏咬牙切齿,替康君梧签下休书。

    陈媛儿心满意足的拿着休书,笑道:“康夫人,请把安哥送回段家吧!”

    康白氏厉声质问:“贱人莫要胡说,我的孙子为何要送到段家?

    我自会带在身边。”

    陈媛儿捂嘴一笑,“因为他是你妹妹段白氏的孙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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