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父“砰”一声关上店铺大门。

    哑着嗓子问道:“绵绵,你什么意思?”

    被太妃否定的人,同文王交好就前途无量了?

    文王又不是太子,又不可能登基?

    赵父瞪大双眼:“你细说!”

    “爹爹,你就别问了!我只能同你说…不必在意太子妃说什么!

    祁哥哥日后定是达官贵人,前途不可限量,当朝首辅。”

    赵父拧着眉。

    首辅?官至一品。

    一年的俸禄得八百多两银子吧?还得赐府邸。

    赵父脱口而出:“不可能!皇上不会提拔沈祁当首辅,太费银子。”

    一品大员多贵啊!尚书才三品,一年五百两银子的俸禄。

    首辅得八百多两银子吧?呵呵!!!

    猜皇帝能设立首辅不?有养首辅的银子,他做个鱼竿不香吗?

    如今…尚书之上无人!

    皇帝的抠搜,百姓都有目共睹。

    官员一传十,十传百。

    恨不得敲锣打鼓告诉百姓,北疆将士的粮草银子,都是他们捐赠的,跟老皇帝无关!

    商户挂红绸,官员如斗牛。一个拍马屁,一个眼红。

    “绵绵,不会有首辅这个官职的。”

    赵绵绵低声道:“爹爹,那时候皇帝驾崩了。

    文王许诺祁哥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之位。”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赵父想到自己听到的传闻,关于文王殿下的传闻!

    他菊花一紧。

    驾崩?弑父杀君?

    赵父双腿颤抖,压着嗓子又问一遍,“绵绵,你确定不离开沈祁。”

    赵绵绵垂目点点头,“爹爹,我不愿意嫁贩夫走卒。

    你说过我是官夫人的命格,生来富贵。”

    沈祁同文王在谋划,弑父杀君谋朝篡位的大事?

    赵父面露怀疑,“无兵又无权,沈祁在白日做梦吗?”

    赵父眉头紧皱,面露鄙夷:“沈祁的状元之位是怎么来的?

    还是沛县有金矿,被他挖到了?”

    赵绵绵眼神躲闪,“爹爹,莫要问了。”

    不问?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赵父赵母的脚后跟都在颤抖。

    太可怕!

    平平常常小老百姓,就要参与宫变,诛杀皇帝和太子了?

    赵父只想改变门楣,不想变没!

    他想问问啊!文王殿下有北国鞑子凶吗?

    北国鞑子王,都被太子驯服啦!

    如今乖的跟孙子似的,买东西还会说“多谢!”

    他们身上的狼皮,都被扒下来了。

    这时候造反?

    赵父赵母两人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的冲着对方点点头。

    赵母眼里泪花闪动,“绵绵,你想吃什么?娘给你银子,你自己去买。”

    赵绵绵仰起头,舔舔唇角:“真的吗?”

    赵母点点头,“真的,你想吃什么?”

    赵绵绵没看见赵母眼里的不舍。

    她低着头数道:“娘我想吃八宝鸭、还想吃糯米糕、还有四喜丸子、姜汁鱼片。”

    赵母从袖子里摸出两吊钱,“你去买吧!顺便去城北给你爹打一壶酒。”

    赵绵绵接过两吊钱,掂一掂。唇边露出笑意,“女儿这就去。”

    赵绵绵走出两步,突然回头道:“爹娘,用不用买哥哥爱吃的?”

    “绵绵,你记得你哥哥爱吃什么吗?”赵父突然开口。

    赵绵绵被问的一愣儿,随口道:“哥哥爱吃牛乳糕,我给哥哥买一些回来。”

    她不知道,赵山吃不了牛乳糕。

    此刻!

    赵山已经拿着路引,坐着晃悠悠的小船南下了!

    “你哥哥食牛乳,会长疹子。”赵母眼神一暗。

    “啊?那我给哥哥买些栗子糕。”赵绵绵挥挥手出门。

    在赵家赵山是走南闯北的那个,赵绵绵是被偏爱的那个。

    —

    天色渐黑。

    赵绵绵才下了轿子,给轿夫三文钱。“爹娘,女儿回来啦!”

    干果铺子从外面上了锁,门上的牌匾被扔在地上。

    赵绵绵从荷包中拿出钥匙,“吱嘎”一声,大门打开。

    里面空无一人,柜台上果脯和果干都不见了!

    柜台上放着一张纸,写着:“绵绵,我同你娘回老家了!勿念。”

    赵绵绵凭一己之力,吓跑一家人!

    ——

    文王府里。

    文王妃周氏拉拉着脸,“王爷,一路辛苦了!银子这么快就花完了吗?”

    谢凌晨吃完一碗碧梗粥,把碗递给周氏。

    周氏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喃喃道:“凤仙花染的指甲就是好看,粉嫩粉嫩的。”

    “王爷,再来半碗碧梗粥吗?”侧妃接过碗。

    她在心里叹口气,好日子过的太快了!转瞬即逝,有点抓不住。

    “来一碗。”谢凌晨从怀里掏出银票,往桌子上一拍。“再给本王来个缕肉羹。”

    周氏拿起银票,发现这些时日,谢凌晨居然没花银子?

    “王爷?你把那两个卖啦?”

    心里寻思——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到谢凌晨这是一日夫妻百两金!

    啥人啊?

    “花谢娇的银子。”谢凌晨接过碧梗粥,吃的斯文又优雅!

    周氏翻个白眼,“谢娇的嫁妆都是我操办的,她有个屁的银子。”

    屁?

    谢凌晨脸色一黑,想起自己的噗嗤嗤…噗嗤

    皱着一脸俊脸,没好气的道:“以后莫要跟太子妃玩,他们夫妻没一个好东西。”

    “啪…”周氏一掌拍在桌子上,“谢凌晨,你若是敢谋朝篡位。

    我们母子就吊死在文王府里,也省的被人鞭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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