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禄的声音把外面耍剑的蔡芯和指点蔡芯的奥屯樱都引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
胡禄皱眉道,“她流血了,好像还做噩梦了,我刚刚怀疑是受了内伤,可是又检查不到受伤!”
胡禄前世久病成医,穿过来之后跟淳于骞也常有交流,能算得上半个大夫,从他的检查结果来看,金玉珠没有明显的内外伤。
奥屯樱忙道,“我叫一剪梅过来看看!”
她一走,胡禄拿起问道剑,“小剑灵,你应该一直陪着她,是不是遇到什么强人了?”
楚憷忧心忡忡道,“没有,他们也不算强人啊,很弱的。”
“什么人?!”胡禄忙问。
“一伙北疆人,领头的那个叫,叫什么爱新罗壳?反正名字有点拗口,”楚憷道,“我们发生了一些冲突,但他们被我们轻而易举地打趴下了啊!”
听到爱新罗壳的名字,胡禄心里就是咯噔一下,怎么会遇到他了呢!
他忙又问,“对方手上是不是有一个铃铛,拳头大小?!”
“对啊,你怎么知道!”楚憷激动道,难道皇帝一直在监视她们?
那玩意儿果然邪门!胡禄恨不得现在就找上那家伙,但这会儿一剪梅来了。
胡禄想要让出地方,但金玉珠死死抱着他的胳膊不松手。
“你来看看她怎么回事儿。”胡禄只能跟她们挤一挤。
一剪梅一开始有些迷惑,然后她手指点在金玉珠天灵盖上,很快,一股黑色烟雾顺着手指往一剪梅身上爬。
“啊!”
一剪梅有些慌,急忙撤手,悬空盘膝,通过运功把那些黑色物质逼出体内。
奥屯樱看懂了,刚刚那些东西差点连一剪梅也伤到,而金玉珠,还在瑟瑟发抖地说着梦话,嘴角不断有血流出。
“这么凶险的吗?”奥屯樱皱起眉头。
不多一会儿,一剪梅落了地,叹口气,“她,她好像是被邪道手段算计了。”
剑灵楚憷,“难道是那个北疆少爷?”
“谁啊?”奥屯樱问。
“好像是叫爱新罗壳。”她再次重申一遍。
爱新罗壳?奥屯樱看向胡禄,这不是禄哥让自己一起算计的人吗。
这,这是被先下手为强了!
胡禄狠心把金玉珠的手掰开,“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一剪梅你们几个守在这里,樱子跟我走。”
说着,他带上问道剑和樱子出了草原包。
他们刚走不久,雲轻回来了,然后就见这里围着几个人。
“你们是在围观她睡觉?”
蔡芯忧心道,“楚憷好像是被邪道的人算计了,一直在做噩梦,口里还在渗血。”
一剪梅闭着眼睛,看也不看雲轻,于是雲轻偷偷探查了一下金玉珠的状况,像是被魇(yan)住了。
由她出手肯定可以解决,但是看小皇帝那个怒气冲冲的样子,似乎知道是谁动的手。
像这种情况,一般杀死施法之人就能破除,想必对于皇朝气运加身的大岳皇帝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看他表现喽,他不行自己再上。
只是看金玉珠痛苦的样子,担心她的凡人之躯承受不住,于是雲轻隐蔽地向她体内注入灵气,然而一股黑烟顺着灵气想要爬上自己的身。
雲轻忙住了手,这魇术真的邪门,她都好奇想要见识见识这施法之人了。
雲轻初出茅庐,还真没见过活着的邪修,这么厉害,恐怕小皇帝不是对手,自己还是去看看吧~
给自己找了个理由,雲轻立即出门。
“小云,你干什么去啊?”蔡芯呼唤她。
雲轻,“饿了,我还没吃饭呢。”
这时林啸天也难得地走出来自己的草原包,他隐约听到有什么热闹可看,循着声音找了过来。
“你们几位这是?”
蔡芯再次耐心解释了一遍,邪修啊,站在门口的林啸天见一剪梅都一脸严肃,他忙又退回了自己的草原包,然后又把这简易阵法加固了一些。
他嘴里还念念叨叨,“我可不能死,我是全村的希望!邪修大佬千万不要找上我啊!”
~
胡禄和樱子找上了接待贵客的奥屯豪,十八部落已经来了五家。
“豪哥,你出来一下。”樱子在门外勾勾手指。
奥屯豪嘻嘻哈哈,“有点事,出去一下哈。”
他人一走,几位部落代表窃窃私语起来。
“刚才谁啊,怎么那么漂亮!”
“该不会是新娘子吧,够年轻的啊?”
“看她那副身板,怎么看怎么像是奥屯家的种啊~”
“怎么可能,奥屯樱如今是皇帝心腹,在京城享福呢,听说都要当皇妃了,怎么可能出宫呢。”
“万一真是她呢,”一人道,“该不会又要打仗了吧!”
众人沉默,心有戚戚焉,十年繁华,吃喝不愁,北疆游牧民族的骨头早就软了,哪还敢跟中原朝廷叫板啊,除非是小王子那种异端,可结果还不是被连根拔起。
“什么事啊,没大没小……啊,陛下你也在!”
胡禄拦住想要跪拜的奥屯豪,人多眼杂,现在还不是他暴露身份的时候。
樱子急问,“这里面有爱新罗家的人吗?”
“有啊,爱新罗滚的长子爱新罗永豪是他们部落的代表,就那个大胡子。”
奥屯樱道,“把他叫出来。”
胡禄,“那个房间里没人吧,让他过来一叙。”
“是!”
胡禄和樱子钻进一个空房间,很快,奥屯豪就带着大胡子爱新罗永豪进来了。
“王爷,这是谁啊?”爱新罗家的长子还迷糊着呢。
奥屯豪,“你看好了。”
说完,他当即对胡禄行起了大礼,动作标准,一丝不苟。
刚刚和他闺女谈恋爱的胡禄还有些难为情,不过樱子站在一旁却是没有丝毫不适。
“啊,皇,皇上!”爱新罗·永豪果然很惊恐,“小的不知陛下亲临,小得有罪!”
作为一个部落首领的儿子,爱新罗永豪见过最大的人物就是北疆总督了,那威风,那派头,他那个骄傲的老子在总督面前都要弯着腰低着头。
而眼前这位更是气吞山河,把北疆彻底打服,中原朝廷四千年难遇的福寿皇帝陛下啊!
永豪直接低伏着身体不敢抬头,肥壮的身躯微微有些抖。
胡禄是个好演员,他的声音不怒自威,充满威压,“起来吧,这次主要不是找你的,朕想找爱新罗壳,等会儿你带朕去。”
“是是是。”他忙不迭答应,然而起身的时候感觉身上像是背负着千斤担,起身非常困难,这,这就是皇帝陛下的气场吗!
不,只是用随随便便地气压了压他而已。
胡禄又道,“不问问朕找他做什么。”
“小的不敢,陛下找他是他的福分。”爱新罗永豪微微弯着腰。
“那如果朕找他是为了杀他呢。”
爱新罗永豪身体一抖,随即恢复正常,“陛下就算真的这么做,也肯定有这么做的理由,小的也决无二言!”
奥屯豪在一旁撇撇嘴,恐怕你还会高兴的一蹦三尺高吧,那可是你族长之位上最重要的竞争对手。
胡禄还是要说清楚,“你这个弟弟和小王子私交很好吧。”
“啊?这~”爱新罗永豪不敢说了,怕受小王子事件牵连。
胡禄,“无妨,我只针对他,爱新罗壳和逆贼小王子私交甚笃,委实是蛇鼠一窝,今日来到奥特城,竟然对朕的爱妃下手,将她打成重伤,至今昏迷不醒,朕只杀他一个,算是仁慈吧。”
“陛下大恩大德,爱新罗部没齿难忘!”
胡禄不再多说,“带路吧。”
他们刚走出王府,雲轻也跟了上去。
~
爱新罗壳正窝在自己的房间,时不时地摇一下铃铛。
他每摇一下,金玉珠就会痛苦一分,每摇一下,他的笑容就多一分。
而这神奇的铃铛是一年前意外得到的。
一年前,他、小王子、完颜鸿基、耶律旦,他们四个号称北疆西部四小天王,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
只不过小王子父亲死的早,他成了四人里第一个继承族长之位的,而且地盘也比另外三家大的多,那可是当初能和北疆王叫板的大部落。
有一天,小王子叫上三人一起去深山里狩猎,结果他们四个深入腹地,把随从都丢下了,最后也迷了路。
小王子并不担心,他有着丰富的野外生活经验,然后带着三个兄弟越走越远,越走越偏,直至走进一个山洞,四人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带着狰狞恐怖的面具,盘腿坐在石头上,一声不吭,样子非常吓人。
胆子最大的小王子走过去,碰了碰那人,然后那人的身体就变成了灰尘,包括他的衣服,地上只留下四样东西。
一个鬼脸面具,一把剑,一只铃铛,一个袋子。
正好他们是四个人,于是小王子先选走了鬼脸面具,耶律旦选择了那把剑,爱新罗壳无奈选择了铃铛。
最后剩了个轻飘飘的布袋子留给了完颜鸿基。
第二天他们的随从找了过来,把他们带了回去,并称他们已经失踪了一个月,小王子的部落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这话把四人吓了一跳,因为他们感觉时间也就过去了一夜而已。
各自回去之后,小王子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平定了部落内乱,而完颜鸿基、耶律旦、爱新罗壳也各自发现了自己手上东西的神奇之处。
再接下来,就是小王子叛乱了,他们三个都知道肯定是面具的能力,但他们默契地什么都没说,并隐藏起自己的宝贝,不敢轻易显露。
他们觉得自己的宝贝虽然不如面具那么厉害,但也是无价之宝。
就比如这铃铛,爱新罗壳发现,只要自己看谁不顺眼,就对他摇铃铛,当铃铛响了,对方就要倒霉了,他会做噩梦,会受到巨大的惊吓。
如果自己在对方做噩梦的时候还一直摇铃铛,那么对方的噩梦会持续下去,而且越来越可怕。
他试过,有一次他对一个人用了这招,然后晚上一直摇摇摇,第二天,那个人七窍流血而死,而且没人知道是自己干的。
从那之后,爱新罗壳就不再把那几个哥哥放在眼里,惹恼了他,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对方干掉。
以后部落族长之位只可能是自己的!
甚至于,北疆王的头衔他也敢奢望一下,当初小王子若是成功,说不定还能当一当这天下的皇帝呢。
他正做着春秋大梦,被他轻视的兄长爱新罗永豪直接推门进来。
“啊,兄长,你怎么来了?”爱新罗壳忙站起来,做乖顺状,眼眶阴暗,像是好多天没睡过觉一般。
爱新罗永豪给胡禄指认了一下,然后就出去了,随即胡禄进屋,关门,虚空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是……谁!”
屋外,雲轻进了这座院子。
奥屯樱,“小云你怎么来了?”
雲轻,“我见你们行色匆匆,担心出事就跟来了,陛下呢?”
“在里面,我们等着就好。”
雲轻已经透过门看了进去,胡禄用着他那神奇的帝王之气掐住了对方的脖子,那个青年应该就是施法之人吧,看上去毫无威胁啊。
难道是?
她刚想到那种可能,胡禄就把铃铛吸到了自己手上,而那铃铛的色泽让雲轻一下子就想到了鬼王面具,看上去材质好像啊!
“说说吧,这铃铛有什么门道。”胡禄冷冷问。
一个月前,代表完颜鸿基的紫叶出现,胡禄观想过后才知道,原来当初一起出世的并不仅仅是一个面具,还有一把剑,一只铃铛,一个储物袋,它们同属于一个叫段无涯的修士。
储物袋被当做垃圾丢给了四人小组里最弱势的完颜鸿基,然而里面是有功法和修炼资源的,而且功法是胡禄第一次见到的乙上级别!
只是完颜鸿基不怎么识字,这一年来主要是学习文化知识了,所以最近才晋升炼气一层。
胡禄对完颜鸿基的情况了若指掌,那份功法他也志在必得,但铃铛和大宝剑的功能却不甚清楚。
爱新罗壳还是不说话,胡禄没想到他这么嘴硬,刚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突然想到,会不会是因为掐得太紧了。
于是他松了手,人直接掉地上,瑟瑟缩缩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胡禄,“今天下午你在陵园伤了一个女人,我是她男人,现在该你说了,这铃铛是什么来头。”
爱新罗壳,“它叫魇魅铃,你想知道怎么用吗?”
胡禄点点头。
“你丢过来,我教你啊。”爱新罗壳伸出手诱惑道。
胡禄爽快地丢了过去,“演示一下吧。”
爱新罗壳心里都快乐疯了,你是傻子吗,竟然真的给了我,哈哈哈!
然后他就开始摇晃铃铛。
胡禄惊奇地看着他的表演,“铃铛怎么是无声的?”
“别着急,很快就有声音了。”爱新罗壳刚说完,铃铛响了。
门外的几人全都“哎呀”一声,感觉脑袋像是被针刺了一下。
雲轻也“哎呀”了,别人都哎呀,自己不哎呀显得不合群。
而事实是,有一股力量刺向她,她一个眼神瞪过去,这股力量直接消散掉。
至于胡禄,他完全没感觉,魇魅铃是法器,法器的攻击都要依托灵气,而自己是绝灵体质,这攻击自然无效,还不如直接用铃铛砸自己头呢,反正他又没戴头盔。
胡禄问,“响也响了,然后呢?”
然后,然后你就等睡觉的时候被我折磨死吧!
等等,爱新罗壳突然一怔,那如果他现在不睡觉呢?
“这位大哥,你困不困,要不要先睡一觉,我保证不跑~”
胡禄伸出一手,轻轻一拧,“不急,先做完事再睡。”
嘎嘣,爱新罗壳的脑袋转了180度,人死了,很快,不疼。
胡禄把铃铛收回自己手上。
外面的雲轻看的着急,魇魅铃,这是好东西,她想要!
这东西和鬼王面具像是一脉相承的,但鬼王面具是针对魂体的,而魇魅铃是对付人的,对于雲轻用处更大。
她快速想了一下自己手上的那些宝贝,看哪一样够资格跟胡禄交换。
当然,现在不能提这事,理论上赵仙子不可能跟他来北疆,等回了京城再找他。
“禄哥,我们刚刚听到铃铛响了,是不是也中招了啊?”
见胡禄推门出来,奥屯樱担忧道,爱新罗永豪看了一眼里屋,差点没吐。
胡禄宽慰她,“放心,人已经死了,刚刚的施法自然不作数。”
这门法器是需要滴血认主的,原主既死,则之前施法一笔勾销。
只是可惜,这法器不能为他所用,要不然应该蛮有意思的。
最好还是修真者使用,看爱新罗壳的鬼样子,显然凡人之躯的他消化不了这法器的强大副作用。
胡禄对爱新罗永豪道,“你兄弟已经死了,好好想想该怎么跟你父亲说。”
“爱新罗壳罪有应得!”爱新罗永豪直接喊起了口号。
胡禄点点头,然后道,“既然爱新罗壳如此乖张,另外两位小王子的好朋友估计也不是善茬儿,还要麻烦新郎官还有爱新罗家的少主帮忙盯着些。”
“一定一定!”两人忙不迭应承下来,那两个少年可都是各自族长的亲儿子,不像爱新罗壳这样说杀就杀了。
怕是会有些棘手啊!
胡禄不再多言,他急着看金玉珠的情况~
(虽然晚了,总算没有食言,情节捋顺了,11号继续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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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念念,我不叫瑶瑶。】
【啊,念念啊,对不起,你等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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