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受够了百口莫辩的苦楚!

    “张茂,你是打算把马车颠散么?”

    清冷的声音带着十足的压迫感,马车瞬间就平稳下来。

    谢令窈:?

    合着那小子是故意的!

    谢令窈愤愤松开了一直抓着窗檐的手,终于能安安稳稳坐好了。

    这边江时祁心烦意乱,一见到谢令窈,他就能想到自己昨夜的那个梦,他干脆眼不见为净,闭上眼假寐。

    过了一会儿,谢令窈也不知江时祁有没有睡着,她昨晚睡得不错,此刻并无睡意,百无聊赖地掀开马车窗户上的帘子,看了看外面熟悉又陌生的景致,又觉得无趣,便又放下帘子发呆。

    马车四四方方,再是宽敞也不过就那么大点的地方,她的视线不知不觉就移到了双眼紧闭的江时祁身上。

    这样年轻的江时祁,谢令窈自回来后还没好好看过。

    她前世死的那年,江时祁已经三十一了,权利大,责任也大,繁重又琐碎的事务层层压下来,即便岁月对他颇为偏爱,江时祁脸上也有了衰老的痕迹。

    哪像如今这样英姿勃发。

    江时祁这张脸,谢令窈不管看多少次,也要感叹造物主的神奇,上天怎么可以这么不公平,容貌、智慧、家世,一样不落地全都给了他。

    随着目光下移,谢令窈看见了宽大袖袍隐藏下露出的半截手背,上面似乎缠着纱布?

    谢令窈做贼似得撑在软垫上,俯身找好了角度从袖口往里望去。

    果然见他整个手背紧紧缠着一圈纱布。

    谢令窈很确定昨晚在太夫人院里见到他时,他的手上没有伤。

    想起昨晚那一摔,谢令窈有些底气不足,不会是那个时候吧?

    她闭上眼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个时候她后脑勺上的确贴了一只手,而她身后就是凹凸崎岖的假山石。

    果真是昨晚伤的。

    江时祁即便闭上眼,也能感受到谢令窈的视线,霎时间从头到脚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为了摆脱她冒昧不知收敛的目光,江时祁干脆半靠在马车壁上,装作睡着了。

    下一刻,一件带着馥郁芳香的披风轻轻搭在了江时祁的膝盖上。

    那是……谢令窈的披风。

    谢令窈贡献了自己的披风便又觉得心安理得了。

    前世江时祁欠她那么多,被她连累受个伤怎么了?又死不了!

    一想到前世种种,谢令窈的眸光狠了狠,却又稍瞬即逝。

    江时祁腿上搭着谢令窈的披风,刚平静不久的心绪又波动起来。

    她这是做什么?难道是可怜他?

    江时祁觉得有些悲哀,他江时祁也有被人可怜的一天,真可笑。

    两人心照不宣地继续保持着沉默,直到马车缓缓停下,江时祁这才睁开眼。

    谢令窈想要拿回披风的手僵在半空。

    江时祁假装没看到她脸上的尴尬,自然地拿开披风下了马车。

    “走吧,宫门离这里还有一小段距离,那里有引路的太监在等你。”

    谢令窈精神一振,顾不得被放在一边的披风,急急跟着江时祁下了马车。

    “那你呢?”

    谢令窈倒不是在乎江时祁要去哪里,她纯粹是担心出了宫门后没人接她回去。

    江时祁脚步一顿,语气平平:“我有事要去见陛下,若我先出来,就在宫门外等你,若你先出来,可以让张茂先送你回去。”

    “噢,知道了,今日有劳江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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