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璟忱他怎样了?”

    “在病房,如果你想知道,可以上去。”

    禾念安神情恍惚:“沈总,他会死吗?”

    沈慕神情轻松的说:“应该还死不了。”

    “他会怎么报复我?”

    “他应该不会报复你,与其问我,不如上去看看他。”

    禾念安想想,按了电梯。

    上到沈慕说的楼层,一眼就知道哪个是傅璟忱的病房。

    因为只有傅璟忱的病房有那么多保镖。

    她靠近傅璟忱的病房,看到傅璟忱脸色苍白的躺着。

    禾念安问门口站着的保镖:“我可以进去吗?”

    保镖打开门让她进去。

    但是全程是防备她的状态。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傅璟忱睡着的样子。

    敛去了一身的戾气,安安静静的躺着,像个儒雅的公子。

    似乎是听到动静,傅璟忱的眼皮动了一下,眼睛半睡半醒之间。

    看到是她,倏然睁开双眼。

    傅璟忱虚弱的说:“你来了,坐吧。”

    禾念安没有坐,站着问傅璟忱:“今天我们干脆把话说透了吧,你到底想怎样?”

    “我只是想跟你道歉,为之前伤害你的事。”

    “之前?”

    他想为麦琪琪让她下跪的事道歉,还是毕业典礼的事道歉。

    傅璟忱缓缓撑起身子,那张惨白的脸认真看她。

    “大四的时候,我以为你被包养,所以说了那些伤害你的话,后来才知道那个人是你的小叔,念安,我很抱歉,伤害你那么深。”

    禾念安心口酸涨酸涨的,很多种情绪涌在一起。

    她那么多年受的苦,只是因为他一个误会,他一个误会就把她推入地狱。

    他的道歉并没有让她释怀。

    即便她捅了他一刀,她也释怀不了。

    她跟他之间,横着妈妈的遗憾过世。

    她说过他死了,可能她会放下。

    但放下,不代表原谅。

    她直到今天也没原谅爸爸。

    傅璟忱只是愧疚做错了事,道歉只是让他心安一点。

    但他并没有放下他高傲的头颅。

    他并不明白她的苦难,她没看到傅璟忱有做人方面的变化,依然高高在上。

    还是那个把底层人当牛马的权贵。

    可能她特殊一点,惨一点,激起他的怜悯,唤醒他仅有的良知,所以才会给她道歉。

    但这一句轻飘飘的抱歉,并不能抵消她心里的恨与怨。

    “咱各论各的,我捅了你,你想怎么报复我都认,至于以前的事,我无法跟你说声没关系。”

    傅璟忱苦笑一声,看着她的双眸逐渐泛红,声音若有似无:“原来还是不可以啊。”

    傅璟忱的声音里,似乎带着无限悲凉,遗憾写满脸上。

    “念安,我不会怪你捅我的事,那是我活该,至于你不原谅我,那便不原谅吧。”

    禾念安有点不敢相信傅璟忱就这么放过她。

    她反复看了傅璟忱几遍。

    他漆黑双眸仅是盯着她,似乎想要她多停留一会。

    禾念安看着傅璟忱胸口的伤口,这是实打实出现的伤害。

    禾念安想了想,与其交缠个没完没了,不如再也不见。

    “之前我说过我会消失在你们面前,如今我实现这个诺言,我会跟鱼鳍传媒做好交接,我离开京都,以后再也不会来,傅氏资本出现的地方,我绝不会出现。”

    她遇到傅璟忱就没好事,她是个蒲公英,哪里能活去哪里。

    离开京都未必是坏事。

    傅璟忱听着禾念安的话,脸上的温柔一点点消失。

    手紧紧的捏住床边,捏到手背青筋冒起。

    转眼却云淡风轻的说:“你不用离开,我以后不会对你怎样,更不会对你公司如何,你的工作照常,你的生活也照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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