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吴晓东和孙大为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吴晓东一下车就左手托肚子,右手捶腰,哼唧个没完。
开了10多个小时车,累啊!
“是国安的同志吗?”一位警察下了警车,走了过来,大声问道。
“你好!”孙大为看到吴晓东在活动身体,无暇接待,便主动迎上,和对方握手后,出示了一下证件。
警察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情况。
死了俩人后,考古队全都暂时撤离去了市里等消息。
这里就留了一辆警车,4名警察负责看守,不过距离案发地也足有500米远。
好在东北平原,又是冬天,也没个遮挡,拿个望远镜就能清楚的看到发掘现场的情况。
“大冷天儿的,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们了。”
转冥使干的事情,普通人来再多也没用。
与其留在这里挨冻受怕的,还不如回去暖和暖和呢!
警察大喜过望,和孙大为握手,道了一句“多加小心”后,上了警车离去。
“吴叔,咱们是先去市里找个地方住一宿,还是现在就过去现场看?”
孙大为询问正在做伸展运动的吴晓东。
“咱能走?你以为那些警察为啥撤了?”
“为啥?”孙大为不解。
“咱们就算不做事,也得帮着考古队守着东西啊!”
“得了,赶紧搞定,耽搁一天,我少赚好几百块呢!”吴晓东大咧咧的回答道。
吴晓东是转冥使老鸟,见多识广的,根本就不惧。
孙大为无所谓的点了点头,上了驾驶位,载着吴晓东开到了挖掘现场边。
库里南的远光灯开着,再把考古队留下的柴油发电机开起来。
架设好的灯光亮起,百平米范围内顿时亮如白昼。
两个连在一起的大帐篷,十几个单独的小帐篷,里面空无一人。
大帐篷里面有几张长桌和架子,上面摆放着挖掘出来的古物件,竟然有数百件之多。
在空地中心位置,有一个直径5米左右的大洞,沿着挖出来的台阶下去,是一个仅能容纳一个人进出的洞口。
这里,就是墓室的入口了。
吴晓东从库里南后备箱里,把自己的装备拿了出来。
忙活了一番后,再次出现在孙大为面前时,吴晓东已经换了身装扮。
吴晓东身上穿着花花绿绿的袍子,手里拿着文王鼓,左边腰间挂了个葫芦,右边腰间插着一柄斧头。
走动间,能看到他的腿上还绑着某种冷兵器套,里面装得鼓鼓囊囊的。
“吴叔,你是跳大神的啊?”
吴晓东无奈道:“传承啊!我也没招,我家祖上就是做这个的。”
“那咱走着?”孙大为手中抓着初恋之刃,脖子上挂着困魔瓶,问道。
“走着!”吴晓东一马当先的沿着台阶下了坑,然后……
“卧槽!这破门这么点儿,咋的,歧视胖子啊?”
吴晓东骂骂咧咧的侧着身子,肚皮和屁股与墓入口甬道墙壁紧紧的贴着,直接卡这儿了。
“吴叔,吐气,收肚子,我把你往里面推。”
“啊啊啊!别推,卡死了,疼,疼,疼……”
孙大为又手忙脚乱的拽着吴晓东的胳膊,死命的往外拽。
这零下30多度的大冬天晚上,孙大为愣是忙活出了一身汗,好歹算是把吴晓东从甬道里面给拽了出来。
“靠嘞!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老子进不去。”吴晓东骂骂咧咧的揉着肚子。
好在穿的多,要不然肚子非被磨掉一层皮不可。
“得,咱们先搁外面呆着吧!明天再说,看能不能让考古队在上头打个洞,要不然我进不去啊!”
孙大为从善如流的应了。
他从小胆子就不大,走夜路繁华的地方还好,偏僻点儿的地方就担惊受怕的。
大晚上的下墓?
这特么可比看恐怖片更恐怖了。
身为一名胖子,孙大为没有啥忌口,可唯有猪尾巴死活不敢吃。
因为东北有老话,吃猪尾巴会后怕。
就是走夜路的时候,总感觉有什么玩意儿跟在后面。
就孙大为这小胆子,还是老实呆着吧!
孙大为从库里南后备箱里,把一个大泡沫箱子搬了下来,又搬了个烧烤架和一箱炭。
荒野烧烤走起。
“还是你们有钱人会享受,知道的咱们是出来执行任务,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出来野炊呢!”
吴晓东一边翻着烤肉,一边羡慕道。
“那总不能亏了咱自己的肚子吧!”
“咱们这身肉养起来可不容易,万一掉秤了,亏的还不是咱们自己?”孙大为笑道。
吃了一顿烧烤,吴晓东一个劲儿的打哈欠,开了一天车,实在是太累了。
“小孙,晚上你盯着,我先去车里睡一觉,有啥情况立马把我叫起来,千万不要玩什么英雄主义。”
“这些年死掉的转冥使,有一半都是20多岁的愣头青。”
“记住,啥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
“好嘞!”孙大为也惜命啊!真有事儿应付不了,那就逃呗!
大不了回头带上大队人马过来找回场子。
吴晓东从包里掏出来一个黄纸包,打开后,里面装的是黑色的米。
“吴叔,这是黑米?”
“10年的陈年大米。”
“10年?这吃了能直接升天吧?”
“傻比才吃呢!”吴晓东笑骂道。
陈年大米会产生黄曲霉素,10年的陈年大米,怕是全都是黄曲霉素了吧!那可是剧毒,吃了稳死没活。
“这叫驱阴米,选颗粒饱满的大米5斤,用鸡血泡上三天三夜,阴干后,在三伏天的正午拿出来暴晒,要晒足九九八十一天。”
“吴叔,一年的三伏天也没有八十一天啊!”
吴晓东点头道:“上伏天10天,中伏天10天,下伏天10天,就算是赶上闰伏天,也就是多个初伏天10天。”
“一年最多40天,下雨,多云的阴天还要扣掉。”
“就这一包,我足足用了6年才做出来。”
“我这还是运气好呢!我一叔叔,用了整整23年才做出来一包驱阴米。”
“不至于吧?”孙大为都惊了,人一辈子才多少年啊?用了23年?这啥效率啊?
“咋不至于呢!”
“那个时候还没有天气预报呢!晒的时候,热的恨不得脱一层皮。”
“结果打个瞌睡,一场雨下来了,完犊子了,只能重新开始。”
“有的时候点背,天气没问题,可一个没注意,一泡尿的工夫,飞下来一群家雀,又吃又拉的,就把一簸箕米给祸害了,又得重来。”
孙大为都无语了,这运气也真是差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现在呢?”孙大为问道。
“现在?现在可简单了,我在楼顶弄了个玻璃房,不怕下雨,也不怕鸟给祸祸了。”
“就是三天两头被人举报,要不是我挂着国安的名头,早就被城管给拆几十次了。”
孙大为哭笑不得,违搭违建,城管不拆你拆谁?
吴晓东戴上一次性手套,抓了一把驱阴米撒在了库里南上,又以库里南为中心,撒上一圈。
“在这个圈子里,如果真来了不干净的东西,会有预示,出了这个圈就不敢保证了。”
吴晓东叮嘱道,意思就是说,别出圈,别跨界,要不然生死自负。
“吴叔,这是啥原理?”孙大为好奇的问道。
“鸡叫天下白,驱黑迎亮呗!”
“那要是周扒皮的鸡呢?”
“滚犊子。”
吴晓东笑骂了一声,钻进车里,关上了远光灯,把空调暖风开的足足的,放倒座椅,不一会就鼾声如雷。
孙大为站在车外冻了一会就直跺脚,进了车里呆了不到两分钟就落荒而逃。
吴晓东的鼾声太吵了,而且还不是那种有节奏感的。
而是跟要断气了似的,嗖嗖嗖憋半天才打个呼噜。
孙大为都担心这位大叔睡着睡着把自己给睡死了。
孙大为拖了个帐篷过来,背着风开一面以便于观察,再点上俩炉子,顿时感觉暖和了不少。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掏出手机看了一会网络小说。
无聊了就刷逗音小视频。
小姐姐大长腿没啥意思,看就看修驴蹄子,卸船,野外搭建。
刷着刷着,孙大为刷到了一直播鉴宝的,叫什么闻水鉴宝。
顺手一点连线,真没想到,居然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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