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绥。”

    所有人听到声音,回头看过去。

    虞归晚衣衫布满血色,气息奄奄地半阖着眼,手里握着一把长剑支撑着她的身体。

    谢绥快步跑去过去,接下了摇摇欲坠的虞归晚。

    落入一个沾满药香的怀抱,她这才撑不住,昏迷了过去。

    “卫蘅,卫蘅!”

    谢绥看着浑身是伤的虞归晚,他的心脏被凌迟,被千刀万剐。

    他打起横抱带着虞归晚进了院内,乔霜跟在身后连忙吩咐下人,“赶紧让人去烧热水,准备干净的衣裳。”

    “腹部中剑,后背也有剑伤,手臂……”

    “手臂被野兽咬过。”

    卫蘅检查伤口,连他看了都于心不忍。

    就这么短短的时间,怎么受了这样重的伤。

    卫蘅每说一个字,谢绥的脸色就沉下去一分,“永宣侯夫人,阿晚暂时就交给你照顾了。”

    “殿下尽管放心便是。”乔霜接过卫蘅给的止血药,立马就和芙蕖帮着虞归晚清理伤口,上药包扎。

    卫蘅带着人出去抓药,而谢绥去了另一个屋子。

    “人醒了没有?”

    “殿下,她中了暗器此刻还没醒。”北初回答道。

    “用水泼醒。”谢绥冷声道,从其他人口中得知阿晚被人掳走前是和傅颜在一起。

    夏露守在床前看着谢绥带着人闯进来,连忙阻止,“宸王殿下,您这是要做什么?”

    北初越过夏露,一盆刺骨的冷水浇在傅颜头上。

    “啊——”

    傅颜打了个寒颤,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刚睁眼便看见谢绥冷着一张脸站在床前,她下意识地垂眸不敢去看谢绥。

    “北初,把人带出去。”

    谢绥先一步走出了屋子,到了另一个小院子。

    此刻,院内站满了人,是谢绥吩咐人把今日来梅林院所有的贵妇人全都叫了过来。

    “这又是要做什么?”

    “都这个时辰了,还不让我们离开。”

    她们围在院里说话,每个人都是提心吊胆。

    侍卫搬来一张椅子放在廊下,众人看见谢绥过来了,便都噤了声。

    没一会,北初就带着傅颜过来,强行按着她跪在大庭广众之下。

    “皇叔这是做什么!我可是平王妃!你怎可如此对我!”傅颜抵抗着,却被北初死死地按住肩膀,让她动弹不得。

    其余人看了这副场面,更是不敢说话了。

    “青蛇是不是你放的?”谢绥幽深的眸子紧盯着她,眸色变得危险。

    “我没有!”傅颜立刻反驳道。

    话音刚落,侍卫就提上来一个浑身鲜血淋漓的男子,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在场的人纷纷掩住了口鼻。

    可傅颜却一眼便认出了这人,这是她安排在院中放蛇的人。

    “王爷,此人已经招了,是平王妃找了此人故意在院中放蛇,借机想要害王妃。”侍卫递上已经签字画押的证词。

    其余人哪里知道那青蛇竟然是有人故意为之,难怪大冬日里会有蛇出没。

    这样的心思未免也太毒了。

    “我只是想要吓一吓她罢了!我没有想害她!”傅颜一张脸铁青,沾了水的衣裳让她瑟瑟发抖。

    谢绥喊了一声。

    “来人。”

    很快,便有人提着装着青蛇的笼子而来。

    傅颜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想要逃走却被北初摁在原地。

    下一刻,侍卫将笼子里的青蛇全都放了出来,泼向傅颜的那盆冷水中加了吸引青蛇的药粉,这一被放出来全都争先恐后的往傅颜身上爬。

    其余人看到这一幕,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啊啊啊——”

    傅颜失声尖叫,脸色惨白到极点。

    “我错了!求皇叔放过我!”

    傅颜吓得在地上打滚,哀求道。

    “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傅颜吓得痛哭流涕,她甚至能感受到青蛇在她手上蠕动。

    “你不是喜欢吓人吗?本王也让你感受感受。”

    谢绥抬了抬手,北初立马从身上拿出药粉,将青蛇全都重新引进了笼子里。

    傅颜死里逃生,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双腿发软她整个人都瘫在了雪地里。

    谢绥的神情没有丝毫的松动,“既然知道错了那就杖责五十。”

    话音刚落,院外的侍卫便走进来禀告。

    “王爷,平王殿下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几个朝中官员。”

    “把平王请进来。”他道。

    ……

    谢云祈得知消息之后纷纷赶过来,还顺便带了几个朝中官员。

    “平王殿下,我家王爷有请。”侍卫比做一个手势,很明显只让谢云祈一个人进去。

    剩下的几个官员纷纷开口,“那我们?”

    “各位大人,王爷只请了平王殿下请进。”侍卫留下一句话,带着谢云祈往里面走。

    傅颜看到谢云祈走进来,求救道:“殿下!殿下救我!”

    谢云祈皱着眉头,看着满脸狼狈的傅颜,仿佛是在打他的脸。

    “皇叔,这是想做什么?”

    北初走上前,将证词递给谢云祈,“平王妃蓄意谋害宸王妃,现已经证据确凿。”

    谢云祈接过证词,看完之后脸色也变得难堪起来,可傅颜是平王妃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仗责于她?

    “就算如此,皇叔也不该动用私刑吧?”谢云祈抬头朝谢绥看过去。

    “私刑?看来皇侄是想护着她了?”谢绥面无表情,质问道。

    不等谢云祈开口,谢绥又开口,“你们二人是夫妻,有罪当同罚。”

    “每人二十杖。”

    “你敢!我可是平王,这话要是传到父皇那边,皇叔恐怕也难辞其咎!”谢云祈心底积压的怒气在此刻爆发出来,一个病秧子也敢给他难堪!

    “如何不敢?本王身为长辈教训晚辈也是应该的,皇兄若是怪罪下来本王自然会亲自前去请罪。”

    “而今日你们夫妻二人,别想走。”

    谢绥的话说得很明白,北初立刻上前想要动手。

    谢云祈哪里会任由人如此屈辱,当即就和北初动起手来,没一会便落了下风。

    在场的人哪里敢看谢云祈被人杖责的场面,将来可还怎么见平王?心中又觉得谢绥太可怕了,为了虞归晚不仅杖责平王妃如今连平王也敢杖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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