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书砚及时上前,一把扶住了云枝。
“枝枝,你没事吧?”
他望着脸色苍白的云枝,语气关切。
“小泽还小,不懂事,你不要生气。”
“他不过是被蒙蔽了双眼,早晚有一天会明白你对他的好的。”
云枝身体本就是强弩之末,程书砚担心她一气之下病情会急速恶化。
只能用微薄的言语来宽慰。
云枝明白程书砚的心意,朝他露出浅浅的笑容。
“哥,你放心吧,我没事,这种话我早就习惯了。”
这已经不是夜承宴和夜泽第一次对她恶语相向了,每一次都是因为虞白苏。
以前的她始终困在其中,想要挽回夜承宴和夜泽。
以为那样他们就会看到她的好。
现如今,她确实累了。
云枝定定站在原地,看着夜承宴父子二人焦急离去的背影。
心下只有轻微波澜。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玻璃瓶,嘴角扬起苦涩的笑容。
“童童,妈妈对不起你。”
夜承宴和夜泽对虞白苏的关心已经远远超过了她。
无论她怎么努力,在夜承宴的眼中她只不过是个心思深重的恶毒女人。
而她十月怀胎艰难生下的儿子。
也当她是阻拦夜承宴和虞白苏在一起的恶毒女人。
想到这里,云枝的心意越发的决绝。
这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
悲伤的氛围在空气当中蔓延。
程书砚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最后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难受的话就哭出来吧,发泄出来或许会好受一点。”
程书砚动作温柔地扶着她的头,想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云枝只觉得双目刺痛,但是却始终哭不出来。
明明是盛夏,明明程书砚的怀抱十分温暖。
她心里却泛着刺骨的冷。
或许是骨癌带来的伤害太大,此时的她已经失去了人的悲欢。
“谢谢你,哥,我没事。”
云枝退出了程书砚的怀抱,勉强朝他挤出一抹笑容。
“我们去把童童安顿好,别误了吉时。”
原本白皙细腻的双手,因为病魔的缘故。
此时已经变得骨瘦如柴,看上去稍微用力便能掰断。
云枝轻轻抚摸着玻璃瓶,脸上露出母亲慈爱的表情。
程书砚望着她,忍不住别过脸去。
他不明白夜承宴究竟是被什么蛊惑了。
为什么对虞白苏如此的深信不疑,却半点看不到云枝的好。
程书砚压下心痛,点了点头,“好。”
为她打开车门,两人上了车。
来到墓地,云枝环顾四周。
周围种满了鲜花,看上去是那么的生机盎然。
她深吸了口气,身心微微放松。
她一直都希望有个女儿。
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像个小公主一样,给她最好的生活。
终于如愿以偿,却没想到竟是这种结果。
“童童,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答应妈妈,下辈子再来找我当你的妈妈,好吗?”
看着还未出生就被夜承宴和夜泽害死的童童。
云枝心中悲痛万分,眼泪蓦地落了下来。
“云小姐,程先生。”
此地的工作人员赶来,恭敬开口。
程书砚将纸巾递给了云枝,朝他微微颔首。
云枝接过纸巾,拭去眼角的泪珠。
“云小姐,请问您是否需要我们的帮助?”
他伸手想要接过玻璃瓶,云枝直接了当拒绝了他的好意。
“不用了,我想自己来。”
云枝紧紧抱着玻璃瓶,那防备的动作程书砚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程书砚看向工作人员,“枝枝喜欢安静,你先回去吧。”
工作人员尴尬收回了手,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待工作人员走远,云枝才缓缓蹲下身来。
这是她亲自为童童挑选的墓地,有山有水有花朵,价格昂贵。
她还亲手为童童雕刻了墓碑,只希望她能够记得自己。
“枝枝,到时间了。”
眼见云枝迟迟没有动作,程书砚轻声开口。
他知晓云枝万般不舍。
可是童童已经死了,她必须要接受这个现实。
对于这几人说的每一句话,云枝已经全然免疫。
“你不惜玩失踪也要在这里玩过家家的把戏,我倒要看看你在搞什么鬼!”
夜承宴的指责却没有停止,说着就要上前。
明明面前一溜挂着白花的车。
夜承宴还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代表什么。
“让他们看看也好,免得他们不知道。”
程书砚正要阻拦,云枝却挡住了。
夜承宴和夜泽还不知道这个灵堂的主人正是他们一直以来期待的女儿和妹妹。
不,是曾经。
她很想知道,他们知道是他们亲手害死了童童,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啊!承宴!”
就在夜承宴即将彻底揭开玻璃瓶上蒙着的黑布时,一声惊恐的尖叫响起。
原来是虞白苏,忽然惊叫一声晕倒在地。
“苏苏!”
“苏苏阿姨!”
一大一小两道惊呼声响起。
夜承宴长腿一跨,顺势接住虞白苏。
“苏苏,你怎么了?”
他一脸担忧地将她搂在怀中,焦急呼唤着。
“爸爸,苏苏阿姨没事吧?”
夜泽也着急担忧望着夜承宴。
短小的腿蹦跶着,想要查看虞白苏的情况。
云枝站在一旁,望着父子俩因虞白苏而慌乱的模样。
心中泛起淡淡的酸气,多么温馨和睦的场面,倒显得她多余了。
“站住!”
云枝转身想要带着童童离开。
但是却被夜承宴拦住了脚步。
她不予理会,想要越过夜承宴。
夜承宴横抱着虞白苏,俊美清冷的面容上全是冷意和厌恶。
“云枝,如果苏苏有事,我绝不会放过你。”
他盯着云枝一字一句的开口。
话落,不等云枝开口。
便直接抱着虞白苏离开了。
“坏女人,你不配做我的妈妈,我的妈妈不可能是这么恶毒的女人!”
夜泽也怒气冲冲地瞪着云枝和程书砚。
“你之前害的苏苏阿姨出车祸受伤,现在又害她晕倒。”
看着夜承宴抱着虞白苏离开,夜泽担忧地追上去。
跑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但是虞白苏人都昏倒了,他也是无可奈何。
没有理由发泄,夜泽转过头。
看云枝呆呆看着那个破瓶子,像个傻子一样两眼无神,很是嫌弃。
他怎么会是这种女人的儿子。
越想越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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