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符合规矩，郑同志！”
红梅站起来，冲到那个女负责人前头，想要据理力争。
可是，有什么用？
就是宣布了。
郑晓晓是她惹不起的存在。
不怒自威的女人带着天然的距离感，这是权力赋予的魅力。
红梅一个靠爹的，怎么都没有那种杀伐果断的气场。
郑晓晓一张银盘脸，笑起来敦厚，但是莫名让红梅腿抖。
“怎么不可能？男士服装，咱们单位的沈同志亲自穿上场的。很过关。
还是，你能代表沈同志去参会？”
一个小小的服装，弄个竞标会，在工程院完全是浪费。
这是之前红梅耍小心思。
但是改革开放来了，竞标也算是符合规章，弄就弄了。
那索性弄大点。
郑晓晓是上周刚空降的。
新官上任三把火，工程院服装不统一，正好，这次一起统一了。
工程院男多女少，但是不是只有男的啊！
女同志也要衣服！
那衣服，多好看，就是仪仗队也是这个款啊！
“就是这个决定，红梅同志，你还有什么意见？”
郑晓晓笑着喝口茶，红梅不敢再造次。
这个女领导很不好惹，她爹之前刚嘱咐过，见到的时候，别无法无天。
红梅不想回去挨揍。
他爹的竹板炒肉，姑娘一样打。
可蔫蔫地走回去，碰到含笑目送的豆甜，红梅冷眼，
“你别得意！”
豆甜好笑，“我得意我的，关你什么事？”
管天管地，管王母娘娘得意。
她还……嘿，就很得意！
豆甜眉飞色舞，开心地咬一口沈林望揣过来的红薯。
“你怎么在这？”
沈林望是出差的，早上见到，以为他是路过才回来，没想到，竟然会到这个竞标会上。
肖文穿当然也不错，但是，肖文不是工程院的人。
“路过。”青年温和地替她擦掉额头的汗珠，眼底有淡淡的青影。
他赶工了数不清的通宵，算着天数回来。
假意汇报，实际是为她。
心跳跳的很快很快，这是熬夜的后遗症。
但是，没关系，软软好漂亮，漂亮得他快要窒息罢了。
他的心跳是为她而生的……
沈林望才不是路过！
豆甜又不是傻子。
沈林望这是来为她撑腰来的。
她领他这个情。
有对象的好，她也算是吃上了。
竞标结果出来，中场休息，豆甜跟沈林望去他的办公室。
门一关，领带一扯，亲上了。
豆甜有点兴奋。
九死一生，但是竞标成功了。
拿着工程院这个小项目的背书，省城的展会就有底的多。
眼前的人帮了大忙！
这身风格的沈林望，豆甜没见过。
烟灰的西装，上面有茶碗大的金线的花，像是浮世绘，浓烈，破开了他平日里的温和，更像是开刃的剑，但是衬衫扣子扣到喉结最后一颗，又保守到极点。
保守与进步，矛盾的集合体。
让人，想要沾染……
她走神，搂着她的人不高兴了，扣在她腰上的手一紧，抱着她坐在冰冷的红木桌上。
又想到她怕冷，转而位置颠倒，扣着她，自己坐桌上，她坐他怀里，想继续。
“铃铃铃……”
偏偏不合时宜地电话响起，豆甜清醒过来，下意识要离开。
“软软……”
青年却不管，一下扣紧她的腰，自下而上，在铃铃铃的电话里，去攀她的唇。
像是最卑微的信徒。
那眼尾的红痕，抓着她的手，放在衬衫最上面一颗扣子上。
？
为什么出差了一趟，她感觉沈林望变了。
豆甜觉得自己温和内敛的对象不见了。
“铃铃铃！”
电话还在响，豆甜推他去接电话。
亲的快窒息，沈林望终于舍得放开她
“喜欢我穿这身？”
豆甜脑子被亲缺氧了，有点迷糊，青年问，她下意识地点点头。
“比模特穿着还好看？”
“好看。”
模特是谁来着？
算了，想不起来了。
青年得了这句话，却仿佛终于得到了天大的奖赏。
最后亲亲她的唇，这才接电话。
一边还把旁边的热水瓶拿出来，不知道从哪里又给变出一个热水袋。
办公室都是刷着清漆的红木家具，确实冷的很。
沈林望把她搂在怀里，再给豆甜塞了一个热水袋，她才觉得四肢舒展开。
“……好，我知道了。等会儿就带她过去……”
工作时候的沈林望，穿着她挑的衣服，真帅啊！
这会儿天还早，青年挂了电话，替她擦了擦唇残存的红痕，
“郑主任，就是今天竞标的负责人，她找你过去。”
找她？
原本懒散着的豆甜一下从青年怀里跳出来。
“好。我这就去。”
她着急，因此没有看见青年眼底的一丝伤心。
就这么毫不留恋么？
—
豆甜见到郑晓晓的时候，应红翠正在她旁边，脸都笑僵硬了。
“主任，这个，您之前也没说，这是工程院全体的服装啊。这样，要不您再开一场竞标会，我们再来一次？！”
“不好意思，这个应该是不可能的。你们负责人不是进医院了么？我觉得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去？
也请帮我表达一下关心。”
“郑主任，你找我？”
豆甜敲门进来，郑晓晓脸上的笑才终于扩大一点，招手，
“豆同志，你来了，快请坐。”
豆甜一进来，应红翠就不说了，豆甜瞧着她之前狂得不可一世的脸这会儿崩的死劲儿，好心提醒，
“红翠姐，你别这么狰狞表情，容易长皱纹的！”
“呵呵，妹妹你说笑了！”
郑主任目光转一转，笑起来，
“你们认识？”
“是啊。真实巧呢！我跟红翠姐是生死之交。”
被害死的交情！
豆甜说这话，转了转自己手腕处的银镯子，看着应红翠那顿时又深了的眉心纹。
哎呀，更加开心了呢！
“主任，你找我什么事情？”
豆甜笑了一下，不过倒也不再理会，转向郑主任。
郑主任笑呵呵的放下茶杯，
“没什么，就是关于咱们工程院的制服，还有几个细节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工程院，是整个工程院？”
豆甜装作惊讶的模样，随后，一下被郑主任点出来。
“少装蒜了。你要是没听出来我宣布的时候，说的是工程院制服竞标，你会敢上女装？”
“主任神机妙算，我瞒不过您！”
被发现耍宝了，豆甜吐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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