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虞雀没有见到谢寅礼,但见到了范荣。
范荣过来给她送早餐,打开门,看着眼下青黑的虞雀,他吓了一跳,“虞小姐,你昨夜没睡吗?”
虞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问道:“谢寅礼呢?”
范荣咳嗽:“谢先生还没回来。”
虞雀唇边弧度收敛,“他生气了吗,还是真的以为昨天我是故意的?”
虞雀说这话,摆明是为了宣泄自己的情绪,范荣没接话,把早餐放在茶几上,便准备离开。
却没料到——
虞雀轻轻拽着他的衣袖,她轻轻道:“你能不能陪我一会?”
范荣看了看偌大的房间,又看向虞雀单薄的身体,拒绝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合适。”
虞雀掀目,言辞锋利:“难道范助理对我有兴趣?”
范荣立刻道:“怎么可能?”
虞雀:“那就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看着范荣戒备的样子,她扯了扯唇角,什么话都没有再说,转身走进卧室。
进去之前,软绵声音压着情绪:“我不想吃早餐,你端走吧。”
范荣:“……”
少女拐角进了内卧,把门关上。
震天的门带着房梁都有所震动。
她这会显然和平时判若两人,范荣迟疑片刻,没有把桌面的早餐端坐,只是在出房间后,低头给谢寅礼发了条信息。
彼时,谢寅礼正在海城的一个酒吧。
男人懒倦倚在吧台上,手边空了的酒杯一个又一个,他扫过一眼手机,身前忽然坐下来一道身影。
他眯了眯眼,淡淡笑道:“纪总?”
人身形一顿,抬眼看他,“谢行长的眼睛这么尖的吗。”
谢寅礼笑而不语。
纪宗明道:“听说你和你小助理吵架了,一夜未归。”
谢寅礼挑眉,“你这是来说情的?”
纪宗明对上他视线,微微一笑:“从哪里来的说情,我就是碰巧过来,顺道送谢行长回去,男人么,何必和一个女人置气呢。”
谢寅礼:“纪总听着好像很有经验。”
“习惯了,以前的青梅脾气很大,经常把我气的不行。”纪宗明风轻云淡地说:“时间一长,倒不生气了。”
谢寅礼脸上笑意淡了淡,“有道理。”
纪宗明:“那我送你回去?”
谢寅礼审视目光从男人稳重内敛的眉眼扫过,稍稍抬鄂,“那就麻烦了。”
男人的交锋不仅在三言两语,更是在每一个对上的眼神。
每一次都是无形的厮杀。
谢寅礼这个态度,足以说明,他没有将纪宗明放在心上。
纪宗明神色冷下三分。
谢寅礼却已经绕过他,往外走去。
纪宗明在他身后不近不远的距离,他手指微微一动,拍下谢寅礼的后背。
接着,挑出手机的一个号码,发过去。
纪宗明把谢寅礼送到酒店房间门口。
按响门铃。
“谢先生?”少女轻快雀跃的声音在打开门的刹那戛然而止。
在看见谢寅礼身后来人时,她更是不由自主往后退一步。
相反的,纪宗明则是一脸淡然。
侧头望向谢寅礼,他道:“谢行长,期待你今夜的到来。”
谢寅礼不置可否。
这事是早就定好了,就算纪宗明不说,他也会过去一趟,见见纪宗明的能耐。
纪宗明舌尖顶了顶上鄂,他毫不顾忌谢寅礼在场,施施然对着虞雀道:“虞助理,到时候见。”
虞雀唇线乍然抿作一线,勉强挤出一个笑来,“好的,纪总。”
纪宗明没有多说,直接离开了。
盯着他的背影,虞雀指尖蜷缩片刻,强撑着笑容看向谢寅礼,“我很担心你,还好你回来了。”
谢寅礼目光落在她姣好面容上,意味不明地说:“很担心我?”
虞雀眼皮颤了颤,“嗯。”
她没有选择和谢寅礼对上目光。
上前两步,她把谢寅礼拽到沙发上,又从客厅半开放式厨房里烧了一壶热水,端到他面前。
“如果你不想看见我,我可以自己走。”虞雀蹲在他面前,目光抬起,眼里全是纯粹的担忧和后怕,“但你不要一声不吭就出去了,这里人生地不熟,到时候出什么事就不好了?”
粗粝指腹摩挲瓷杯边缘,他忽而打断她的话:“不累吗?”
虞雀脸色猛然一怔。
谢寅礼目光低垂,直视着眼前的虞雀,戏谑浪荡如潮水退去,留下的是如刀锋一般的冷锐。
“有些小动作,我不说不代表我看不出来。”
虞雀嘴唇翕动,“……”
谢寅礼随意撑起手臂,后背靠上沙发,神色不带任何情绪,眼底沉如水,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人。
虞雀跌坐在他面前,接受他目光的洗礼。
发丝垂落,敛住她耷拉的神色。
虞雀曾经调查过谢寅礼,他历代女友里,小白花的最多,时间也最长,再之后就是泼辣明媚型,两相权衡之下,她针对他的喜好,选择了小白花类型的女人,塑造出完美恋人。
可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
他对她真实的感兴趣,远远比表现的感兴趣要少。
如果这样,她要什么时候才能让他动心?
葱白手指攥住谢寅礼的掌心,思绪清晰,脑袋却如拨浪鼓一样摇着。
“昨天的事不是我故意设计的。”她声音委屈,“我也没注意到我身后有个花瓶,要是我知道,我就不会蹲在那。”
谢寅礼道:“那纪宗明呢?”
虞雀一怔,“我和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联系了——”
话音刚落,茶几上的手机震动。
谢寅礼淡淡看过去,纪宗明三个字跳入眼底。
漫长而无声的空间,只剩下电话的震动声。
直到一分钟后挂断。
这时,太阳躲进云层下,阳光一点点敛尽,男人面容隐匿在光线交界处,晦暗不明的阴翳敛住他唇边缓缓勾起的弧度。
忽而,他坐直身体,抻出长臂。
双指轻而易举捏上女人的脖颈,停留青筋绷起的脉搏上。
力道加重一寸。
红色染上优雅天鹅颈,她面容发白,双手停在结实有力的小臂上,想拉下来,又不敢。
短短几分钟内,他的力气就再次加重。
简单的呼吸都变得困难。
干净分明的瞳孔看过去,她身体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门口脚步声由远及近。
纪宗明的声音再度响起:“谢行长,我刚走到楼下,才想起来有件事我忘记和你说。”
谢寅礼头都没抬,眼神凶狠地逼近一寸,他的鼻尖顶上小巧的鼻头,额头触碰着额头,目光衔接,威胁又沉冷,此时此刻的他脱下所有用来蒙骗外人的伪装,整个人显得冷漠到了极致。
炙热大掌滑落,垂落在女人绵软心口。
毫不留情。
虞雀的身体一颤,牙齿死死咬住下唇。
拉链声滑过耳膜,冷空气贴着肌肤,她倏然抬头,眼里充满不可思议。
谢寅礼兜住虞雀的臀,双臂用力,把她抱起来,行走间,衣物掉落,身体贴着男人的衬衣,他把她抵在门板上。
一干二净。
冰凉门板抵在肩胛骨,虞雀察觉男人游走的手指,唇线紧闭。
大拇指抵到柔软唇珠蹂躏。
虞雀吃痛地倒吸一口凉气。
谢寅礼的声音紧跟其后:“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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