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谢寅礼也没看虞雀的手机。
他圈住她瘦细的手腕,漫不经心地说:“你是我的人,我不信你,还能信谁?”
虞雀温驯地低下头,像是安心,又像是依赖,她依偎进谢寅礼的怀里,下巴抵在他的肩头,乌黑圆圆的眼睛闪烁着星光,即使她没说话,眼睛里的光却足够表明她的惊喜。
她心甘情愿的走进男人爱的囚牢。
手臂环着宽阔挺拔的肩头,虞雀轻轻闭上眼,含糊道:“你真好。”
谢寅礼:“这就算好了?”
虞雀煞有其事地点头,“你在我给出你解释之后,就能义无反顾相信我,已经超越了很多人了,信任是很重要的东西。”
谢寅礼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半开玩笑:“要是我是故意的呢,故意用这种方式获取你的喜欢——”
虞雀:“那我也认了。”
她的口气太笃定,太冷静,也太认真。
认真到反而让开玩笑的那个人无话可说。
半晌,谢寅礼道:“那就一直信任我吧。”
虞雀弯眉笑笑,“好。”
干净单纯的少女定定看着她身下的男人,过分乖巧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
就在这一秒,谢寅礼仿佛能够‘共情’纪宗明。
人都是有恶劣心思的,把一个纯白画板染成自己的颜色,将一个人的人生打上自己的烙印,永远属于自己,为此,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
他的手虚虚垂落,压在虞雀的腰间,“今天的饭局你就别去了。”
虞雀一怔,“为什么?”
谢寅礼:“不是怕纪宗明吗,那就别去了。”
虞雀唇线微微抿起来,“可是我想跟着你,如果能够跟着你的话,纪宗明我也……不怕。”
声音越到后面越低,夹杂着一股心虚和胆怯。
并不是完全不怕。
只是在害怕面前,喜欢占了上风。
谢寅礼宽厚大掌抚摸过她的后背,眉目疏浅,黑漆漆的眸子锁定着面前的姣好面容。
谢寅礼很高明的一点是,他从来不会主动否定别人、拒绝别人,只会用那双深邃冷淡的眼眸看着你,用沉默的气氛压你,直到你开始主动反思自己的错误,主动退缩。
虞雀在他这种无声的打压下,艰涩道:“如果你不高兴的话,我就不去了。”
谢寅礼淡淡笑了,“乖。”
虞雀没说话,头低低压下去,埋进谢寅礼的怀里。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眼底闪过些许冷意。
谢寅礼陪虞雀吃了一顿晚餐,又在她洗完澡出来后,帮她把头发吹好,随后,在虞雀依依不舍的目光里,和前来的范荣一并出门。
漆黑夜空如墨,远处车道淌出一条长长车队。
虞雀站在落地窗,目光微微向下看。
一台低调漆黑轿车驶出酒店。
脸上灵动的表情消失,她唇角弧度也一点点收敛起来,走到窗口,她推开窗户,感受着温热的夜风刮过脸颊,钻进衣服,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
嗡——
虞雀倏然回头看向没有开灯的客厅茶几上的亮光。
电话响应片刻,挂断。
它似乎确定了房间里的男主人不在,又在后一分钟响起。
吵得不行。
虞雀走了过去。
是一个陌生号码。
但能做到这个份上的,想也不用想,她都知道是谁,所以在电话接通时,她对着那头说:“纪宗明。”
纪宗明:“小雀认出我了?”
虞雀冷淡道:“除了你没人会这么无聊。”
纪宗明笑了,“他是你的新目标吗?”
“什么叫新?”虞雀不满。
纪宗明懒洋洋地说:“字面上的意思,你在他之前不是还有一个男朋友吗,我记得叫什么来着,姓江?”
“这么多年,你的变态程度是一点都没变。”虞雀回怼:“把我调查的这么清楚,想怎么样,再来一次当年的事情?”
纪宗明:“不,我没有这么无聊——”
他勾了勾唇角,反问道:“我来帮你吧,怎么样,帮你获得谢寅礼的爱情。”
虞雀下意识要拒绝。
纪宗明:“你没必要这么快拒绝我,可以好好考虑,知道男人到什么程度才会真的为一个女人动心吗?那就是被人侵犯领地的时候,就像大自然的法则一样,只有被争夺的雌性才会得到雄性的珍惜。”
虞雀:“你把自己比喻成野兽了吗?”
“我本来就是一只野兽,只是被你驯服了而已。”纪宗明站直身体,看着楼下越来越接近的车辆,桀骜冷淡的面容隐匿在光影里,他残忍又偏激的说:“我会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但事成之后,你也要给我我想要的。”
昏黑房间里,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纪宗明知道,虞雀没有挂断电话,但同时的,她也没有答应。
他声音低沉:“你完全可以相信我不是吗,不然当年,我就戳穿你的真实身份,背叛你了,今天我也不会帮你激怒谢寅礼。”
虞雀终于开始说话了,她的嗓音偏冷,不刻意捏着说话,有些哑。
“不能太过分。”
纪宗明:“我明白。”
虞雀看着跳动的电话数字,手指一滑,挂断电话。
虞雀没有回卧室,提膝抬腿,她窝进沙发的一角,太阳穴突突直跳,牙齿咬上指甲。
她很久没有这么焦虑了,而如今会这么焦虑,都是因为纪宗明。
虞雀并不是虞家亲生女儿,她是多年前,被虞母带回来的,因为那时候虞母的女儿已经死了,而纪宗明又住在她的隔壁,因此得知了她的真实来历。
要是纪宗明把这件事捅给谢寅礼听——
凭借谢寅礼多疑的性子,她再无接近他的可能。
现在的纪宗明就像是一个随时随地爆炸的炸弹,充满不稳定性。
虞雀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人总会在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时候,去找让自己心安的人或者物,所以在看见手机最下方的那个电话,她打了过去。
不过短短数十秒,苍老的声音出现在那头。
“雀儿。”
虞雀闭了闭眼,略带哭腔地叫了一声:“爷爷。”
虞老爷子顷刻慌了神,“怎么了,雀儿?有人欺负你了,是不是?你别哭,我打死他。”
在这一声里,虞雀的意识顷刻回神,到嘴边的话也吞了下去。
“没受欺负,我就是想你了,这几天都没什么时间回去,我可想你了。”
她提唇笑笑,转移话题:“爷爷,丘原最近有过来看你吗?”
虞老爷子迟疑两秒,“丘原那娃子?昨天才过来,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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