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雀愣了半分钟，才道：“我不想太高调。”
眼睫微微低垂，她手指无意识扣紧，语气很慢，但并不紧张：“我也只是随口一提，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就当我没说。”
有人的地方，就是一个小型社会。
虞雀想要保持低调，就最好老实做人。
而且，她不想让谢寅礼送，还有一个更深刻的原因——
谢寅礼眸色浅淡，定定看着虞雀，“我怎么会不尊重你。”
虞雀抿唇不语。
谢寅礼说：“既然你不想我送你过去，那就不送吧。”
“……”虞雀眼睛亮起，她看向谢寅礼，凑过去在脸上重重亲了一口。
谢寅礼看她，双指捏住下颚，拉过来轻轻在唇角覆上。
男人的吻温柔却又强势，没有给虞雀留丝毫余地。
“等到时候我来接你？”
虞雀：“好。”
谢寅礼嗓音沉沉，抬手抚摸过虞雀细软长发，像是一位好好家长，“有什么要及时和我说，知道吗？”
虞雀脸上恰到好处泛起红，“我知道的，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谢寅礼含笑看着她。
夜校到酒店，不过五六公里的距离，谢寅礼是在十多分钟把车停在巷口。
虞雀下车，和谢寅礼道别，随即往前面的大厦走去。
大厦距离巷口不过十几米的距离。
少女背影青涩稚嫩，带着一股年龄的活泼，她今天头发放了下来，身上穿的也是颇具学生气的穿搭，在半明亮半昏暗的天空下，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不少往这边赶的人纷纷朝着看。
谢寅礼眯了眯眼，骨节分明的大掌无意识收紧。
指骨噌亮一个打火机，点燃，猩红的火摇曳，映衬的他眼底愈发的黑沉，像是透不过光的黑洞。
远处大厦里亮着些许的灯，少女身影渐渐消失在灯里。
谢寅礼扫过两眼，拨通范荣的电话。
范荣那边有些嘈杂。
很快，背景音被风声充斥。
“谢先生。”
谢寅礼：“纪宗明查的怎么样？”
范荣：“……没有问题。”
谢寅礼骨节分明的手掌点了点方向盘。
他没说话，空气里一时之间只剩下男人清浅的呼吸声，压迫感十足。
“我前两天就回来了，特意去阳家屯走了一遭，找老人打听了一下。”范荣说：“纪宗明的身份没有任何问题，在他读高中的时候，和虞雀小姐并没有什么交际，相反的……他性格开朗活泼，是老师眼中的三好学生，优秀干部，成绩也非常优异，没有任何劣迹。”
谢寅礼：“一个人越完美，越有问题。”
但凡是人，都是会有自己的优缺点的。
十全十美的，那不是人，是怪物，或者说是这个人伪装的太好了。
范荣：“对了，有一个风声，但他们都说纪宗明不会做这样的事，所以很存疑，我也在找人去验证风声的真实性了。”
“什么风声？”谢寅礼问。
范荣顿了顿，道：“有人说，看见纪宗明经常会拿那些小动物出气，但他也就看见了一回，听说和纪宗明还是死对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话算是委婉了。
依据流言来看，说是虐待更为准确。
谢寅礼：“不用查了，你先回来吧。”
范荣：“好的。”
谢寅礼话锋一转，“范助理，有没有打算要个小助理？”
范荣一愣，下意识道：“虞小姐？”
谢寅礼嗯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你回来安排，她办公座位就安排在我办公室里。”
范荣还想说话，谢寅礼直接挂断了电话。
范荣低着头看向自己的手机，莫名觉得有点烫手。
谢寅礼办公室的里的座位，看似鲜花锦簇，实则烈火烹饪，其中苦楚只有自己知道。
他这么做，是想把虞雀架在火上烤。
可为什么？
因为李家那位小姐快回来了吗。
—
明亮的灯光照在课堂里，坐在中间的少女窈窕出彩，不少人的目光都纷纷朝她看过去。
少女一丝不苟，目光板板正正看着黑板。
虞雀说是上课考大学，但四五年没上课，学的多少有些吃力。
她盯着上面黑黢黢的黑板，一丝不苟的记着老师一道道说的重点，时不时抬手勾起耳边俏皮溜下来的头发，再继续做重点。
下课铃声响。
虞雀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谢寅礼没有回她消息。
她垂眸，把手机塞进口袋里，拿起水杯，到讲台旁边倒水。
“你是虞雀吧——”坐在讲台上的男人叫住她。
虞雀抬头望过去，颔首：“是我。”
男人三十多岁，金丝框眼镜，长得算是清秀，手上却拿着一个老干部式的保温杯，他问：“学的怎么样？我看你上课态度挺认真的，有没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长得美貌，从某一程度来说，是会得到优待。
虞雀摇了摇头，“暂时没有，谢谢老师。”
男人眼睛滑过失望，想到什么，提起笑容，又想开口。
虞雀已经转身回到座位上，头也没回，头发在空气中甩出一道弧线，看着相当盛气凌人。
几个女人看在眼里，妒忌一闪而过。
虞雀看在眼里，却没放在心里，回到座位上，她的肩头被人拍动。
回头看去，是坐在虞雀身后的男人。
他把一张纸条递给虞雀。
虞雀看都没看，声音很轻，带着一股冷淡：“抱歉，我有男朋友了。”
她记得他，好像叫什么唐盛。
唐盛倏然涨红了脸，结结巴巴说：“就做个朋友，也不行吗？”
虞雀：“我男朋友不喜欢。”
她拒绝的相当干脆利落，所以上课刚结束，虞雀收拾书包，下电梯，刚准备给谢寅礼打电话。
其中为首的，就是刚刚被她拒绝过的唐盛。
唐盛说：“你骗谁呢，我观察你很久了，你都没人接，哪里来的男朋友。”
虞雀唇线绷紧。
旁边很多人经过，但没有一个人停下来，也有想开口的，但是被同伴紧紧拉住了。
他们都是普通人，不愿意惹火上身。
眼睛抬起，她看向男人，语气很冷：“所以呢？”
唐盛以为有戏，笑着上前两步，就要去揽虞雀的肩头，跟在他身后的几个男人也凑了上来，团团把虞雀包围住。
“所以你没必要骗我们。”他装的斯文败类，“我只想请你去喝一杯，到时候我们送你回去，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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