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雀心里有些不舒服，坚持说：“爷爷，谢先生平常很忙的，要不然还是——”
‘算了’两个字在舌尖打转，她还没说出口，谢寅礼打断她说：“小雀，一顿饭的功夫耽误不了多少。”
虞老爷子也道：“去买菜吧。”
虞雀：“……”
左右看了一会，虞雀起身到菜市场去买菜。
阳家屯的菜市场就在附近，走过去，也就四五百米的距离。
虞雀走到菜市场，低下头看手机。
虞老爷子发来消息，让她买一只鸡，再买一些海鲜，按照从前吃过年饭的菜准备。
要是这么准备，没有个两三小时回不去。
老爷子是故意的。
细长且卷的眼睫垂落，虞雀握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半晌她给丘原发了消息。
丘原一早就醒了，专门在等虞雀的信息。
见虞雀让他去家里，他没有半分犹豫，就起床换衣服，准备出门。
虞雀看见丘原比划的‘ok’，心头松口气，转身开始买菜。
鸡是最耗时间的，要现场剥。
所以，虞雀先去买了鸡，还加急插了队，再去买其他的牛肉排骨等等。
饶是如此，等到她回家，也是一个半小时后。
入眼是三个人坐在院内小饭桌上，中间摆着一壶茶。
气氛是说不上来的诡异。
虞老爷子连连瞪了她好几眼，看来是丘原阻止他们私下相处很成功。
虞雀也当做没看见。
老爷子的心思，她明白。
但这场局，她一个人就够了，没必要再把老爷子牵扯进来。
虞雀提着东西，面色如常走进小院，丘原本来想帮忙拿，但谢寅礼率先走了过去，接过虞雀手中的东西，他轻轻扫过她一眼。
“小雀儿，那位是你青梅竹马？”
虞雀摇了摇头，下意识看了看丘原，“他是这么和你说的吗？”
谢寅礼：“我猜的。”
虞雀神色坦荡，“不是。”
但同样的，她没有告诉谢寅礼，他们俩之间的关系。
谢寅礼眯了眯眼，提着东西放上厨房的瓷砖台面上，他很小心，没有让台面碰上他的衣袖。
厨房是那种十几年前修的老式灶台了，瓷砖面泛黄发旧，只有砧板菜到什么的，能够看出来是新的。
虞雀侧过身体，相当熟稔从袋子里拿出鸡肉和牛肉、排骨等等开始处理，放盘腌制，动作熟练到极点，仿佛做了十几年。
谢寅礼看着她，突然冷不丁地发问：“今天的饭都是你做？”
“不然呢？”虞雀奇怪地看他一眼，停了停，说：“……我爷爷身体不好，一般我在的时候，都是我下厨，没办法才是他自己做。”
谢寅礼眉心皱了皱，语气低低：“你要是早说，我们就出去吃。”
虞雀：“没事的，一顿饭而已，你先出去坐着吧。”
“……”
谢寅礼按了按眉心，正要说话。
门口突然探出半个头。
丘原道：“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我来帮你。”
相对同谢寅礼的客套生疏，虞雀对丘原的使唤更加得心应手，她看了看桌面的材料，说：“你帮我把葱姜蒜和辣椒都洗了切了，其他的我来做。”
丘原点了点头。
一头蓝毛在厨房里相当扎眼，晃来晃去的。
不大的厨房站着三个人，愈发拥挤。
丘原对谢寅礼的敌意是毫不遮掩的，他看着谢寅礼，朗声道：“姐，让谢先生先出去吧，这里地方太小了，容不下三个人。”
虞雀微微侧目，对上谢寅礼的目光。
男人眸色沉沉暗晦。
不知为什么，莫名地让虞雀心头一颤。
可想到过会炒菜时厨房的热气，这位骄矜的公子哥估摸是真受不了。
于是，她还是开口：“你先出去吧，这边有我们就行。”
亲疏远近，一句话里尽显分晓。
谢寅礼唇角沉了沉，他没多说什么，转身直接往外走。
厨房只剩他们两人。
丘原趁机靠近虞雀，低声说：“我到的时候，爷爷正在和他下五子棋，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好像是在问他什么时候娶你。”
虞雀眼皮一颤，“然后呢？”
“然后他们就发现我了。”丘原挠了挠头，嘿嘿一笑：“之后他们就没再提这个话题了。”
虞雀看着他手上切好的蒜末辣椒，接过他手里的菜刀，声音诚恳：“辛苦你了，你也出去休息吧，陪他们玩玩，今天给你做你喜欢的油焖大虾。”
“行勒。”丘原说完这句话，就出去了。
虞雀把这些菜处理好，做完，端上桌。
时间来到了十二点半。
厨房里还剩最后一道菜，虞雀看了看饭桌上的菜，让他们先吃，随后进了厨房。
虞雀把最后一道菜端出来的时候，三个人都没有动。
虞老爷子意味深长地开口：“阿雀，你这次眼光不错。”
丘原环视一圈，接话道：“姐，谢先生说吃饭要一起，不能让你吃剩菜。”
虞雀脸上笑容出现几分腼腆，没说话，抽出旁边的一根凳子，坐到谢寅礼的身侧。
她语气很轻：“爷爷，我说过了谢先生人很好，是个好人。”
谢寅礼一只大手握住虞雀的手背，“我会对虞雀好的。”
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虞老爷子眼眶湿润的笑着：“行，这就够了，这样就够了……”
虞雀虽然不是虞老爷子的亲孙女，但好歹养了这么多年，早就胜似亲孙女了。
否则，前几天也不会气急败坏逼虞雀放弃复仇。
他看着谢寅礼的眉眼，长长出一口气，端着一小杯茶，一口喝完，“谢先生，老头子我昨天吊完水，不适合饮酒，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谢寅礼见到老爷子豪爽的动作，只说：“那我陪您。”
倒满，喝完。
仿佛喝的都是白水似的。
一杯又一杯，白酒很快就不见了一大半。
谢寅礼不胜酒力，倒在桌子上。
虞雀看了看老爷子，有点头痛，“爷爷，你没必要这么——”
虞老爷子看着倒在桌上的谢寅礼，慢悠悠的，让虞雀跟着自己回房间。
随后，他关上门。
“既然你真想走这条路，那就要走稳，让谢寅礼彻底爱上你，这样才不至于在东窗事发的时候，死无葬身之地。”
虞老爷子盯着虞雀的眼睛，继续说：“酒后吐真言，该怎么问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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