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雀对安家的事情没兴趣,她在意的只有那通电话。
——还有对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但表面上,她还是装得羞涩地低下头,言辞推拒道:“不好意思,安夫人,我可能要辜负你的好意了,我的母亲已经去世,所以我没办法再认一个母亲,这是对她的不公平。”
她话锋一转,又故意调动起来氛围:“而且我这个人性格看着安静,其实没那么好,到时候您要嫌弃我了。”
安母勾唇,“怎么会?”
虞雀上前两步,笑得温和:“是真的,我这人啊,最是反骨,寅礼都被我气了好几回。”
二姐正要转圜,门口突然传出一声:“我作证。”
在场众人神色一愣。
虞雀回头看去。
谢寅礼懒懒散散靠在门框上,他错目偏向虞雀,戏谑说:“安姨,你要是真有这么个女儿,怕是会夜夜头疼,她反骨不算,还特别喜欢跟你唱反调,让你怎么生气怎么来。”
虞雀一双微圆的眼睛更圆了,眼里夹着怒火。
其实安母在脱口而出后,已经后悔说出那句话了,好在虞雀是个有眼色的,谢寅礼这会也给递台阶,她抬了抬手,拉着虞雀坐下,又抬头看向谢寅礼。
“你啊,别诬陷人家小姑娘的名声,小心到时候她不让你睡床。”
谢寅礼挑眉,“你会不让我睡床吗?”
虞雀装腔作势的哼一声,不应答。
用态度表明自己的回答。
安母微笑,“你看。”
安二姐搭腔:“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谢三少你可要小心了。”
话毕,她抬头看向一侧的安修远,又往门后看了看,问:“大哥和爸他们怎么没下来?”
谢寅礼说:“他们还有些事要谈,我就先下来了。”
他目光扫过虞雀坐下却仍旧笔直的背影,道:“顺便听听有没有人说我坏话。”
安二姐掩唇,“谢三少怎么这么小气了,面对以前的情人,可不是这个态度。”
气氛诡异沉默一瞬。
安二姐跟着起身,施施然道歉。
“刚刚没想太多就说出来了,其实谢三少和那些女人都没什么的,虞小姐别生他的气。”
这毕竟是在人家家里。
虞雀心里怎么想,面上也不能表露出来,只是笑了笑。
安母似乎是为了缓解尴尬,又或者是为了别的,她说:“蓁蓁你去楼上看看你爸他们,问问他们在聊什么,怎么不下来。”
安蓁点头,又大大方方和虞雀道别,提步往楼上走。
这边的会客厅正好能看见花园一角。
阳光乍现,光辉流淌在叶子脉络上,却怎么看,怎么假。
就像住在这里的安家人一样。
虞雀扫过半眼,还没回过神来,便听见安母说:“寅礼,你要是介意,我再帮你跟虞小姐解释一番。”
安母是长辈,谢寅礼是小辈,叫名字没什么问题。
只是听着觉得奇怪。
谢寅礼摇头,“不了,别越解释她越不让我上床了。”
安母叹气,转头看向一侧的安修远。
安修远插话,“母亲你也就别担心了,虞小姐不是一个心眼小的人。”
安母眉心轻拢,似乎还有些不安,但又耐下了。
因为谢寅礼过来,安母基本全程都是在和谢寅礼交流,询问安诚和谢家项目的事,听着话的意思,好像是想让安蓁也进来。
谢寅礼也是老油条了。
话说的水都喝了一壶了,却还在坚持这事得让安父来做主。
他们俩聊天,旁人就没有插话的份。
虞雀看着窗外的风景,心神却飘远了。
肩头传来一阵不轻不重的力。
她抬头看过去,就见到谢寅礼站在她身后,语气轻松:“看什么呢,我带你出去逛逛?”
现在的土地其实还很泥泞,小部分还有积水,不太适合闲逛。
只是虞雀闷的慌,没有多考虑,就点了头。
和安母母子说了一句,起身出去了。
出了门,看着停在外面的车,虞雀这才恍惚,不是去花园,而是去安宅外面逛。
虞雀上了车,系好安全带。
她侧头看向坐在旁边准备开车的谢寅礼,良久问:“安太太是不是很喜欢安蓁?”
谢寅礼:“你可以这么认为。”
虞雀:“什么叫可以?”
谢寅礼说:“现在安家分为三派,安先生一个人,安姨和安蓁,安修远和他哥。”
虞雀眉心跳了跳,“这么复杂?”
“因为利益蛊惑人心。”谢寅礼说,“何况,这一次台风过境,可损坏了不少东西,为了把损害降到最低,就要从其他的地方寻找出路。”
虞雀抬眸,“比如你?”
谢寅礼:“学了这么久,总算有点头脑了。”
虞雀:“……”
她不想搭理他,但耐不住心底的好奇,转过头半秒,就又转了回来。
目光灼灼盯着谢寅礼。
“安修远不像是会跟着别人的人。”她更想说,安修远的野心很大,不会屈于人身下。
谢寅礼轻飘飘地反问:“你觉得安修远是怎么成为安诚的经理的?”
“靠项目……”话说到一半,虞雀自己截住了话头。
有三尊大佛在上面压着,没人敢给安修远项目,除非他和三尊大佛里的其中一尊有纠葛。
但他是瞒着安亚楠进公司的,安蓁有安母,也瞧不上他,能够帮他的,就只有安家那位大哥了,是他扶着安修远起来,成为安诚现在的经理。
这个分局有点像……
谢家。
虞雀脑海刚冒出这个念头,心跟着跳了一下。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有节奏地点动。
他侧目,虞雀眉心打结,看着像是在认真思考什么。
谢寅礼舌尖抵了抵上鄂,没说话,开车绕过了前面的障碍物。
车越开越远,最后远离市区。
到了郊外。
这边的损坏是最严重的,能够看见有一家便利店里面都被吹空了,牌匾也掉了一半,依稀能够认出来是某连锁品牌的便利店,虞雀小心翼翼避开周围的杂物,小步跟在谢寅礼的身后。
谢寅礼停下,她就停下。
谢寅礼前进,她就前进。
水还没有完全淹没下去,持平在码头上下浮动。
虞雀不明白谢寅礼怎么把自己带过来,视线侧斜过去。
男人把外套递给了她。
“这里冷,先穿着吧。”
虞雀没有矫情,直接穿上外套,谢寅礼的外套很大,袖口盖到她指节的位置。
谢寅礼神色淡淡,语气平静:“演戏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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