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雀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她喜欢计划落成，就直接去做。
只是这样会有一个缺陷。
那就是有时候，她无法预估到后果，会容易失控，好在这些失控都很容易解决。
眼睛垂落的瞬间，她的目光描摹过纪宗明的眉骨。
纪宗明的眉骨是生得桀骜的那种，他不刻意收敛的时候，眼锋会带上咄咄逼人的锋芒，就如此刻，他看向虞雀的眼底，是露骨的欲望和不愿后退。
虞雀把手里的袋子提起来，便准备离开。
椅子碰撞地面，发出沉重的摩擦声。
纪宗明注视着她的背后，说：“为什么，因为我没有告诉你？”
虞雀：“因为我不需要你了。”
她的话比想象的更加绝情。
她总是会用对方递到手上的刀子，攻击对方最软的地方。
纪宗明的脸色沉沉。
虞雀回头看向纪宗明，出声提醒：“而且你也给我惹了不少麻烦，不是吗？”
虽然他们不说，但都心知肚明。
纪宗明的父母都闹到要自杀了，不可能再让虞雀进门，即使闹到最后进门了，也一定是一团糟。
早在最开始，纪宗明就失去了最基本的竞争力。
纪宗明没再开口，眼睁睁看着虞雀离开。
回到家里。
虞雀打开门，虞老爷子手忙脚乱在厨房里忙活。
屋子里的烟雾满天飞，时不时还发出几声警告，中间伴着呛人的辣椒味。
虞雀咳嗽几声，把菜放到桌子上，走进厨房去帮忙。
把电器一一关上，打开窗户，散烟。
虞老爷子灰头土脸的，“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虞雀说：“不快了，十二点半了。”
她往他身后看了一眼，锅内黑漆麻黑的，看着像是什么炒肉然后黏锅糊了的样子，皱了皱眉，她把锅子里糊的不能吃的东西倒掉，再拉着虞老爷子出去。
“要不然还是请翠姨回来照顾你吧。”虞雀思忖说。
虞老爷子瞪眼，“不用欧。”
虞雀：“爷爷——”她停了一下，斟酌着劝道：“不要跟自己过不去，有些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会更好。”
虞老爷子却是一如既往的强势，“不用，我只是不熟悉这些东西，你等我熟悉熟悉就好了。”
虞雀：“……”
家里的老年人一旦倔强起来，谁的话都不听。
虞雀没办法，只能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多教了虞老爷子几次。
看着他会熟稔地开关煤气，虞雀才没再继续在虞老爷子耳边念叨，转身回房间收拾东西。
户口本这东西一直是虞老爷子拿着。
上次搬出来后，虞雀正好收拾完带过来，现在就是虞雀拿着了。
她把东西收拾进包里，准备出门。
虞老爷子问：“今下午什么时候回来？”
虞雀想了想，“应该会早一点。”
虞老爷子喝着茶，“那我等你回来吃饭，前些天你在外面工作，都是大半夜才回来，我们好好补补。”
虞雀有点担心虞老爷子使用厨房，这一不小心，还是很危险的，“爷爷要不然我带你出去吃？”
“你嫌弃我？”老爷子嗓门一下就高了。
虞雀没法，只能同意。
带着户口本，她到了公司楼下。
谢氏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只是下午刚开始的时候，就直接来了一则董事会开会的消息，还点名了虞雀过去做会议纪要，陪同。
虞雀看着弹出来的消息，稍微收拾了一下，就直接上了楼。
作为秘书，她不仅要在会议中陪同，也要做准备工作。
行政那边的主管也过来帮忙。
她定了水果，让虞雀去拿，再分装好。
再之后，就是给每个位置都泡上一杯茶。
虞雀做完这些，行政的打扫工作也做的差不多了，她看向虞雀，小声说：“听说他们这次过来是问责的。”
虞雀一愣，“问责？”
行政家里和董事会的一些人是亲戚，消息收到的更快，她点了点头：“是，谢寅礼接手公司之后，公司虽然在上升，但这几个月又掉回去了，还有现在谢氏大部分合作方不是都在观望和谢氏合作吗，就此情况进行问责。”
虞雀突然想到那条消息。
是点名了虞雀过来。
那就说明这中间或许不止是问责谢寅礼，还有虞雀。
谢寅礼在公司，他过来的时间比其他人更早，看见虞雀在办公室里，他微微皱眉，随口道：“你下去，让范荣上来。”
他是被范荣通知下午还有场董事会。
至于其他人员，并没有注意。
虞雀顿了顿。
谢寅礼率先截断她的话，“照着我说的做。”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虞雀不好再辩驳，只能叫范荣上来。
范荣和虞雀交换过资料。
虞雀下楼等候他们开完会。
这会很长，一开就是足足一下午，路边的路灯亮起灯来，谢寅礼还没有下来。
虞雀揉了揉眉心，还想继续等。
却突然接到虞老爷子的电话。
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虞雀看着手头里的文件，权衡了两秒，决定先回去再说。
虞老爷子做了一桌子菜等虞雀。
到家换鞋，昏黄的灯光盈盈照耀着桌面，老人坐在饭桌前打哈欠，色香味俱全的菜他确实一碰没碰。
虞雀空虚的心像是被什么填满，走过去，她挽着虞老爷子坐下。
“这些都是你做的？”
虞老爷子心虚地说：“是。”
虞雀回头看了一眼厨房，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屋里也是你打扫的？”
虞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你怀疑我？”
虞雀笑着埋进虞老爷子怀里，蹭蹭撒娇：“我就是没有想到您这么厉害，做了一桌子菜，还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我好幸福呀。”
虞老爷子咳嗽几声：“也不都是我做的，有人帮忙。”
虞雀：“谁？”
“就是上次在单元楼碰到的，那个叫什么曲婀的小姑娘。”他说，“她听说我要做饭，就过来帮了我，是个热心肠的好姑娘。”
虞雀思忖两秒，“那我们得好好感谢她，到时候我带礼品上门。”
虞老爷子：“行，先吃饭吧。”
虞雀乖乖起身，坐到虞老爷子对面开始吃饭。
虞老爷子一边夹菜，一边问：“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
“公司有点事，加班了。”虞雀含含糊糊说。
门铃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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