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宗明豁然抬起眼，看向眼前的虞雀，根根红血丝爬上眼白，狰狞阴鸷压在眼底。
“你是在演戏。”
虞雀低垂着眼，面色平静看着他，“这瓶水里有什么？”
水波荡漾在透明矿泉水瓶里。
盖子是被人拧开过的。
纪宗明似是被人发现了自己的真实面目，不再装了，压低嗓音，语气平静：“你既然什么都料到了，为什么不猜猜里面有什么？”
虞雀：“迷昏我？囚禁我？”
她弯腰捡起来纪宗明的手机，挑眉看向纪宗明，冷静说：“还是说——”
“你打算先把我迷昏，再偷渡到国外，把我囚禁起来。”她道，“李芮等我离开后，趁虚而入，至于曲婀，她应该是想过要让我永远见不到爷爷，永远被人囚禁，让我这么被人折磨。”
纪宗明瞳孔不可闻的放大一瞬。
虞雀猜对了。
只是张开唇半晌，他没有承认，又继续闭上，什么话都没说。
纪宗明的不交代并没有给案情进展带来什么困扰。
因为李芮那边出了篓子。
警察再次上门，她还想打死不承认，直到李父被人带走后，她才发现不承认并没有什么用，谢寅礼是玩真的，她不得不求上了谢寅礼，把一切都交代出来。
李芮也被涉嫌拐卖带走。
而至于曲婀。
因为纪宗明当夜并没有带着虞雀过去，她直接带着虞老爷子躲了起来。
过了足足一周才被找到。
虞雀也得知了曲婀的真实意图。
——什么让纪宗明囚禁她都是假的，只是想让虞雀跟着上船。
等到时候飘到海中央，她就把她下去。
让她尸骨无存。
这才能抵消当年她被烈火灼烧的痛苦。
虞雀得知这一切，沉默了很久，她看着面前的阿雀，轻声说：“当年的事，并不是我的本意——”
曲婀却拉开一个嘲讽的笑：“我知道，是我妈天生贱命，非要赶着当奴才，还对你家忠心耿耿，要用她的女儿换别人家的女儿，不过你看，她也遭到报应了，死于非命了。”
虞雀张了张口，什么都说不出来。
曲婀没有多说，她被抓，她已经认了，扭过头，就要回去。
虞雀出了派出所。
忽而，一对年老的夫妻冲了出来，他们抓着虞雀，银光的尖锐转瞬即逝。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
没有人反应过来。
中年男人牢牢控制住虞雀，中年女人抬起手，狠狠向下刺。
虞雀下意识闭上眼睛。
只听见一声匕首到肉的牙酸声。
……然而，刺骨的疼痛没有到来。
她下意识睁开眼，只看见谢寅礼直接把中年女人拉开，自己挡在了她面前，匕首划开了他的肩头。
他什么都没说，抬脚踹向牢牢抓着虞雀的男人。
头发鬓白的阴狠男人吃痛松开手，被一旁的民警上任前压制住，他疯狂挣扎着。
“你凭什么抓我女儿，贱人！”
虞雀扶住谢寅礼，看着他背后豁开的大口，声音发颤：“你干什么过来挡着。”
他的血流得很多。
一直往下，浸透虞雀的手指，猩红的血斑驳，打湿裙摆。
纤细的身体绷紧，她眉眼透露慌乱，泪水就跟不要钱一样往下滑落。
谢寅礼脸色苍白，抬手擦拭过虞雀的眼泪，“没关系的。”
虞雀不想搭理他。
翻过身，她小心翼翼确定谢寅礼的伤口，女人那刀极狠，滑开往下，皮肉都翻卷了，露出狰狞血肉，只是没有伤到要害。
确定这一点，才抬头看向那一对中年夫妻。
“麻烦你们把她们带进去好好审问，一定有人指示，不然他们不敢这么闹。”
警察点了点头，抓着人就往里走。
其中有个女警察在这里陪虞雀等救护车上。
谢寅礼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张了张口。
虞雀注意到这个动作，低下头问他：“你想说什么？”
谢寅礼扯了扯唇，费尽从袋子里掏出一个首饰盒，打开里面是一个熠熠生辉的戒指。
“嫁给我，好不好？”
虞雀沉默半晌，低低应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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