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许尘冷笑一声,那如刀一般的目光落在沈子安身上,“你本是皇室之人,根也在皇室,若是皇室被连根拔起,那么你的根也就不存在了,至于你说的我帮你一起颠覆皇室,你觉得我会信吗?”
“根?”
沈子安听到许尘的话,自嘲一笑,道:“我本是宫女所生,哪来的根可言,若不是我示弱至今,怕早就不明不白地死了,而皇室的根早就被大哥和二哥瓜分了,根本没有我的立足之地。”
“日后,不管他们哪一个人继承大统,我都必死无疑!”
“所以,我要想活命,就必须继承大统,可若是皇室的根还在,为了皇家颜面,他们断不可能让一个所生的皇子上台。”
许尘这才有些恍然,有些意外地看着沈子安,不得不说,这家伙可真是狠角色,不过话说回来,生在帝王之家,有时候远没有世人表面看上去的那般光鲜亮丽,更多的是充满了血腥和无情。
他轻笑一声,继续说道:“所以,你想要将皇室的根本彻底摧毁,然后重新招揽,这样才能巩固的地位。”
“许兄所言不错,不破不立,我若想要获得新生,必须先打破皇室的根本才可。”
沈子安说着,再次朝着许尘一拜,“许家之案我根本没有任何参与,也是事后才知晓,若许兄助我登临大统,我愿拜你为师,唯许兄马首是瞻。”
“而且,你有没有想过,就算皇室的人被你杀绝了,那么整个乾元帝国错综复杂,很快就会分崩离析,民不聊生,这一切主要凭借武力威慑是不够的,还需要日理万机的操劳国事,还有掌握各大势力之间的平衡,想必许兄是没有这个精力管这些烦心的琐事的,所以必须要有一个话事人。”
“虽然我出身不高,没什么根基,可若是皇室嫡系的人都死绝了,我便是最合适的人,各大势力也没什么话说。”
听到沈子安的侃侃而言,许尘也是微微皱眉,他不得不承认,沈子安的话句句在理。
到时候皇室嫡系都死绝了,整个乾元必定是一个烂摊子,必须有一个人出来镇场子。
若是处理得不好,乾元必会陷入大乱,民不聊生,他许尘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缘故,让普通的人陷入水深火热的乱局之中。
现在想想,沈子安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好像也是唯一合适的人选。
许尘组织了下语言,继续说道:“不管怎么说,那些都是你的亲人,你真的狠得下心?”
此刻,沈子安禁不住露出一缕悲哀之色,“他们何时又把我当过亲人。”
“也罢,你先起来吧。”
许尘思虑良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当然,他并不是完全相信了沈子安,而是他对自己的实力足够自信,就算沈子安想耍什么花样,他也足够的自信去应付。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徒劳,而他现在最大的困恼,就是父亲还在皇室手中,贸然动手,皇室定然以父亲的性命相要挟,到时候他就会陷入非常被动的局面。
“徒儿拜谢师尊。”
听到许尘的话,沈子安大喜,他知晓这是同意了自己的提议。
从今以后,他不再是那个没有根基的皇子,而许尘就是他的根基。
要知道,以许尘现在的实力,整个乾元帝国能和他交手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而且,他身后站的可是整个神风学院。
有了神风学院的支持,以后行事起来可就方便得多了。
“先别急着谢,说吧,你真有把握救得我父亲。”许尘狐疑道。
毕竟,目前的这种形势,许德海必定会被严加看管。
“师尊放心,这些年来,徒儿也不是只在等死,在皇宫中还有一些暗棋,徒儿一切都已经规划好了,您等我的好消息就行了。”
沈子安信誓旦旦地说道,看样子是志在必得。
“很好,等你救出我父亲的那一刻,便是我灭掉皇室之时。”
话音还没落下,许尘浑身骤然爆发出一股冷冽的杀机,似乎受到他的影响,连周围的温度都拉低了几分。
“大哥和二哥盯得太紧了,徒儿不能出来太久,这就先告辞了。”
沈子安和许尘告罪一番,便离开了,直到离开那湖心亭,他才长长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何,让他直面现在的许尘,总有一种心惊肉跳之感。
不过还好,这场豪赌,他赌对了,而且,这也是他唯一的生路。
许尘离开湖心亭后便进了城,刚回到神风学院,就被公陈叫过去了。
刚见面,公陈便交给了许尘一块玉令,那是圣池令,也是圣池名额的凭证。
据公陈所说,两个月后圣池便要正式开放了,也就是说,许尘必须在两个月内前往玄苍大陆,接受圣池洗礼,否则就会被视为自动弃权。
接下来,两人商量了下关于学院和皇室之间的矛盾,而许尘也没有隐瞒,将北岭城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公陈,还有沈子安暗中投效的事情。
公陈对此没什么意见,虽然他不希望帝国内部出现大的动乱,可事到如今,双方之间的矛盾已经无法调和,而且,许尘和皇室之间的血仇,必须有一方倒下才行。
明月高悬,月辉倾洒而下,一片安静祥和之景。
今晚许尘没有修炼,而是在学院中找了一片偏僻之地,喝着美酒,静静欣赏着月色。
而就在这时,他面色突然一凝,远处一道金光以极快的速度掠来,他伸出手掌,那金光落在手掌之上,两排金色文字逐渐清晰起来。
令尊已置安全之地,师尊可以行事!
“今晚的月色很美,可惜,注定不会平静了。”
许尘抬头看向空中的明月,双眼猛然迸射出冷冽的杀机。
他缓缓站起身来,目光一转,眺望皇宫的方向,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下一瞬,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那偶尔响起的蝉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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