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经学就是个屁!”
迎着管宁的目光,曹植冷笑道。
“你、竖子!你怎敢如此侮辱经学!”
管宁全身都在颤抖。
出于本能,他想伸手去打曹植。
可手伸到一半。
管宁突然想到。
曹植不是自己的弟子,不会乖乖的站在那里挨打。
万一惹怒了曹植,曹植给自己一剑怎么办?
想到了这里。
管宁当即从心的撤回了手掌。
随即看向一旁的崔琰,冷冷道:
“季珪,你就这么看着他侮辱经学?”
崔琰闻言,不由心里叫苦。
不过他也知道。
眼下不是逃避的时候。
于是看向曹植冷冷道:
“四公子,纵然你和管师有摩擦,但经学不可辱!”
崔琰的这番话。
有回护曹植的成分。
但也有埋怨曹植的成分。
因为崔琰本人,就是经学弟子。
放大了说,如今整个大汉的读书人,都是经学弟子。
曹植侮辱经学。
无论是哪个读书人,都不能容忍!
“崔家主的意思是,我错了?”曹植反问。
不等崔琰回话,曹植又环视厅内一圈,道:
“诸位也以为我错了?”
“四公子,你与管先生有摩擦是你二人的事情,但经学,不可妄谈!”
就在这时,田获开口道。
他和崔琰一样。
很巧妙的把曹植刚刚的话。
定义为曹植与管宁之间的摩擦。
看得出来,田获是偏向曹植的。
但和崔琰一样。
田获的心里,也不赞成曹植贬低经学!
“四公子,这件事你和管先生都有错,要不这样,由崔别驾摆酒,你们二人一笑泯恩仇,就这么算了!”
沮宗此时开口道。
“是啊,我相信管先生是一个大度的人,不会为难四公子的!”
审荣此刻也开口道。
“四公子一向尊师重道,向管先生认个错吧,管先生是名满天下的大儒,不会斤斤计较的!”
冯昊也在此时开口。
“崔家主,还在等什么,撮合二人重归于好,于你也是大功一件!”
有其他家主道。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都很默契的避过了曹植的刚刚的话语。
甚至大家还用言语挤兑管宁。
让他不要记仇。
而管宁,在听到众人的话语后,不由得懵了!
看着厅内众人,又看了看崔琰。
管宁第一次感受到了陌生。
要知道,在今天之前。
他管宁无论走到哪里。
都是座上宾的存在。
当初在雒阳,何进奉他为座上宾;
昔年在邺城,袁绍奉他为座上宾。
这才过了几年?
这群人竟然变化这么快!
“傻眼了吧,老狗!”
看着管宁此时一脸懵逼的样子。
曹植不由心里暗爽。
毕竟,今天能来到这里的人。
大部分人,都想着和自己结盟。
他们虽然对管宁尊重。
但在家族利益面前?
管宁算个屁!!
此刻,看到厅内众人的表现后。
曹植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过——
想到众人对经学的刻意回避。
曹植又十分不爽。
因为,众人刚刚的反应提醒了曹植——经学,不可辱!
“不过,经学再厉害,能有阳明心学厉害?”
“自己要是不得到阳明心学,那么即便是今天自己赢了,自己日后的言行,仍旧要受到经学的钳制。
管宁这老狗,日后仍旧会打着经学的旗帜对自己指手画脚,毕竟经学的解释权在他那里!”
这是曹植不能容忍的!!
想到了这里,曹植当即正色道:
“诸位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仍然认为,经学就是个屁!”
“在我看来,所谓经学,非但不能帮助学子们快速理解典籍里圣人的本意,相反,经学就是一个枷锁,禁锢了所有读书人的思想!”
“每一个人,都是独立完整的个体,不同的人,对同一件事物的感受,根本无法做到一模一样!”
“可不一样,就意味着错吗?”
“就比如食物,酸甜苦辣咸,都是它的味道。你不能因为你喜欢甜的,就说酸的不好吃;你也不能因为自己喜欢吃辣的,就不允许其他人吃咸的!”
“在我看来,所谓经学,就是一群自命不凡之人,强行把原本各具特色的菜肴,变成了一种味道,一种自己喜欢的味道!”
“他们选择自己喜欢的味道,这本没有错!”
“但他们不应该在选择了自己喜欢的味道后,就剥削了后来者选择味道的权力,并强迫后来者,和自己喜欢同一种味道!”
“这还不算,他们在替后来者选择了味道之后,还要求后来者感激他们、膜拜他们,而他们自己,也为此自鸣得意,不可一世,如此厚颜无耻之行径,我从未见过!”
曹植的用菜肴的味道。
生动的表述了经学对思想的禁锢。
此刻,在听到了曹植的话语后。
厅内众人,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后。
当大家发现。
所谓经学,真的在禁锢大家的思想后。
众人看向管宁的目光,不由变了。
那感觉就像是,一个道德君子,突然变成了地痞流氓。
虽然说,管宁不是地痞流氓。
但他的行为,却比地痞流氓危害更大。
“你、竖子、你巧舌如簧,侮辱经学,我与你……”
管宁指着曹植,色厉内荏道。
可话还没有说完。
管宁就脑袋一歪,晕死过去。
【叮,系统检测到宿主作出选择,现奖励阳明心学!】
就在这时,曹植的脑海里,传来了系统的声音。
伴随着系统的声音,在曹植的脑海中响起。
曹植的脑海里,突然多了许多关于心学的知识和感悟。
如果硬要用一句话来形容曹植此刻的感受的话。
那么这句话一定是——“万古长夜中,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
崔琰在发现管宁只是晕过去之后。
当即派人把管宁扶下去。
随即,崔琰的目光,看向了曹植。
“四公子,我想你与瑶儿的婚事,可能要取消了!”
崔琰沉声道。
曹植道:“??”
“虽然说,你刚刚的话,的确让管师哑口无言,但如今全天下的读书人,都是经学弟子,请四公子恕罪,我崔家小门小户,承受不起经学弟子们的怒火!”
这些话,崔琰是压低声音说的。
在听到崔琰的这番话后。
曹植这才体会到。
经学在这个时代的统治力。
不过,即便是崔琰这么说了。
但曹植仍不后悔他刚刚的行为。
因为,自己得到了完整的阳明心学。
在心学面前,经学连提鞋都不配!
“就是可惜,管宁那老东西,晕倒的太早,自己连装逼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了这里。
曹植不禁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
下次装比的时候,一定要趁早。
至少要抢在敌人晕倒之前,把比装了。
“四公子,我突然想到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抱歉四公子,家父卧病在床,我这儿要回家照顾父亲!”
“抱歉,四公子,我邻居的夫人要生了,我要回去……”
……
有了崔琰带头。
此时的大厅内。
一众士族代表们。
纷纷找理由跑路。
生怕在这个时候。
和曹植扯上关系。
转眼之间。
偌大的客厅。
只剩下曹植和陈琳二人。
“孔璋,经学有这么可怕吗?”
曹植道。
“咳咳……四公子,要不是我已经投入你的门下,我现在都想跑!”
陈琳悻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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