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詹忙的出声，本是想扶一把姜知婳，但想到什么又收回了手，只能出声嘱咐。
“青竹呢？她在哪里？我要见青竹。”
姜知婳急声说道。
温詹摸摸鼻子，心里莫名的跟着发酸，他昨天听徐帆说过了，那个丫鬟死了。
正当温詹不知该如何回话的时候，萧云翎从外室走进来，拧眉出声道。
“姜知婳，你闹什么？”
姜知婳抬起眼，就看到揉着眉心、似没睡好的萧云翎。
姜知婳撑着床榻坐起来，“四殿下，青竹呢？”
她又问。
温詹给萧云翎使眼色，想着提醒他说话委婉一点儿。
下一刻就听萧云翎道，“人在柴房放着，等你去处理。”
姜知婳猛地闭上眼，呜咽声溢出。
是了，青竹死了。
她捂着脸，颤着肩膀，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撕裂了一般。
怎么会这样呢？
前世为她而死，这一世，明明答应了要好好保护她的，怎么就死了呢。
好难过，为自己，为青竹，为命运，为这一切。
“哭什么？一直在这里哭，人能活过来？”
萧云翎道。
他心里不得劲儿，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像是被堵着什么一般，他说不清楚这种情绪，但一直困扰着他。
姜知婳从床榻上站起身来，她因为流了太多的眼泪，眼睛是红肿的，脸色也苍白的厉害，好似只一宿的时间，她的下巴就有些尖了，瘦了一圈的模样。
“四殿下，带我去看看她吧，多谢您了。”
萧云翎这话像是让她清醒了很多，虽然看起来依旧悲痛不已。
“可。”
萧云翎点了下头。
姜知婳红肿着双眼，穿上鞋子跟在他后面出了屋子。
“带姜大小姐去看看那个丫鬟。”
徐帆一直候在院子里，得了主子令，立刻上前带着姜知婳往柴房的位置去。
“瑾之，你对人说话态度就生硬了，这个时候姜知婳最是脆弱，你就不能说的婉转一点儿？”
温詹在一旁道。
萧云翎脸色也是沉冷，“如何婉转？人本来就死了，说谎没用，她自己也能想起来。”
温詹，“……！”
“走吧，跟过去看看，别嘴硬的跟什么一样，你要不担心人家，你会也跟着守一夜？”
“闭嘴，本殿只是对她的秘密有些兴趣。”
萧云翎给了温詹一个警告的冷眼。
但两个人也都跟着过去柴房走去。
天色尚冷，人放一宿并没有什么异味，徐帆的衣裳还盖在青竹的身上，连着脸也都盖住了，人放在一个临时搭起来的木板架子上。
“姜姑娘，属下在这里陪着您？”
徐帆将人带到之后，声音压低了几度说道。
“不用，我单独跟青竹待一会儿。”
姜知婳说道。
徐帆便退了出去，守在了门口。
柴房内，便只剩下姜知婳和青竹。
她上前，缓缓的掀开盖住青竹的衣裳。
一夜过去，青竹面目全非的脸已经泛出青紫，带着道道结痂凝固的血痕，看起来尤其的触目惊心，再不是那个笑的傻气但好生明媚的小姑娘。
姜知婳握住青竹的手，她的手都已经僵硬了。
小丫鬟说，死在遭受拷打，被逼问，被要挟，她都没有出卖自己。
“傻丫头，你这样，让我怎么能过得去？”
姜知婳死死咬着唇瓣。
第一次对自己生出了厌恶。
为什么重生回来，却偏偏要用这样的方式要报复？
如果她一点毒药悄无声息的毒死姜梦瑶……一柄利剑在萧祁没有防备的时候刺进他的心脏……是不是青竹就不会死了？
是她心里不甘，总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所以才一个大意，让青竹惨死。
两世，她都没保护好这个对她忠心耿耿的丫鬟。
“青竹，你说是我救了你，可是如果你没有遇到我，如今是不是还好好活着呢。”
“你这个傻丫头，是小姐错了，我应该告诉你，如果你不幸被人抓了，被严刑逼供，便是什么都可以说的，因为对我来说，你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你活着，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啊。”
姜知婳握着青竹僵硬的手，一句一句说着她的悔恨和痛苦。
呜咽的哭声传到柴房外面。
萧云翎能听到，温詹也听到了，那些属下也能听到。
他们也许都不理解，只是一个丫鬟，一个下人……
可对姜知婳来说，是两世的悔恨和遗憾。
“青竹，你且等着，害死你的人我定要他们千倍百倍还之。”
姜知婳说完这句话，深深闭上眼，掩藏了那惊天的恨和杀。
过了好久，姜知婳从柴房里走出来，看到院子里的萧云翎和温詹一愣，整个人都木木的，脸色苍白没有任何血色，一双杏眸通红一片，看的人心里发酸。
“姜姑娘，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
温詹道。
姜知婳一顿，点了点头，只是内心的悲痛更甚，她怎么可能节哀？
她强忍着悲痛对两个人点点头，竟是一句话都没说，直接便抬脚朝着外面走。
温詹看向萧云翎道，“她这状态明显不对，你就让她这么走了？”
萧云翎凝着眉，“她那模样分明是找人报仇去了，强留没用。”
“那你不跟着？”
温詹急声问。
萧云翎凝着眉心，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总之就是有些压抑憋闷，还有些莫名复杂的让他说不清的东西。
她那般焦急，许下承诺，劳师动众的去救一个小丫鬟，却没有救回来。
如果在早一步道，那丫鬟是不是就不用死了？毕竟最后还留着一口气。
“徐帆，派人跟着，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本殿。”
“是。”
剑心领命，刚要退下，就听萧云翎道，“算了，退下吧。”
话音落，抬脚朝着姜知婳的方向走去。
温詹看着萧云翎的背影，挑了挑眉，对徐帆道，“看见没，你家主子对姜家大小姐是很不一样。”
徐帆哪敢评论自家主子，冲着温詹点点头，也赶忙去追萧云翎。
姜知婳才刚走到前院，就被萧云翎给追上。
“姜知婳，你站住。”
姜知婳停下，转头看向萧云翎，见他脸色微沉，她轻抿唇瓣，“四殿下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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