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一灯大师的话,姜知婳微微一愣,细细思索大师的话。
“大师,知婳何来造化?不过是上天垂怜,给了一线生机,让知婳去平那不平之事。”
“阿弥陀佛,女施主前世为前世,此生为此生,女施主何不放下屠刀,好好过这一生,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听到一灯大师的话,姜知婳清眸微微一眯,果然,他看出来了,看出了她的命格。
只是,一灯大师这话可谓好笑至极。
她抬起眼,眼神几分清冷道,“大师,屠刀曾斩杀于我,我若再次放下屠刀,那刀便不会在落于我的身上了吗?
大师慈悲为怀,知婳能够理解,然大难不死,必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人毁我一栗,我夺人三斗,人欠我一尺,我讨人十丈!”
姜知婳没有承认自己‘前世此生’之身世,只用大难不死代替。
“阿弥陀佛。”
一灯大师闭眼,呢喃佛号,似万般无奈。
“一灯大师,知婳先走了,知婳家人的超度之事还望大师多多上心。”
“姜施主放心。”
她不愿跟一灯大师多说话,这种佛门大师本就给人深不可测之感,一双慧眼看透人间。
她不知道一灯大师知道了多少,但仅看破她的重生之事,便已让她心生警惕。
“对了,一灯大师,您刚才说的前世今生,知婳未曾听懂,也望一灯大师莫要跟人提起。”
姜知婳回头说道。
一灯大师行了一个佛礼,“女施主放心,泄露天机之事贫僧不会做,贫僧亦不是多嘴之人。”
姜知婳礼貌的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开。
出了院子,便见萧云翎长身而立的站在那里,午后的阳光打在他的肩膀之上,一片光辉。
他身后没有薛家那位嫡女。
姜知婳这一多思的功夫,萧云翎便朝着她走了过来。
“在跟一灯大师聊什么?”
他问。
姜知婳摇了摇头,“没什么,拜托大师给青竹超度的事儿。”
萧云翎盯着她看,那双凤眸仿若要看到她的心里,又好似带着洞察一般。
在这样打量和迫人的视线中,姜知婳率先开了口,“殿下怎的过来这里了?聊完了吗?”
这话一说,就见萧云翎的眼神几分深幽。
“果然是你,偷窥本殿?”
姜知婳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这不暴露她偷听的事实了?果然,萧云翎立刻就察觉到了。
姜知婳有些尴尬,她默了默,而后道,“臣女没有偷窥,不过是不小心撞见了,臣女很快就离开了,半点儿没打扰殿下约会。”
“约会?”
萧云翎盯着姜知婳反问。
“眼睛不好使了就用点药,你哪只眼睛看到本殿与人在约会?”
萧云翎反问。
姜知婳被萧云翎盯着,又被他一怼,心里也莫名的有些怪怪的,她明知道萧云翎不是在与薛玉娆约会,自己为何还要这般说?
也是有些奇怪。
她这是要做什么?
倒像是个争风吃醋的女人。
想到这里,姜知婳倒抽一口凉气,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将自己当场打醒,她是不是疯了?她为什么要这般?
莫不是在马车里亲了一下,她心态就变了?
她冷静,将脑海中那些不切实际又颇为恐怖的想法给甩掉。
姜知婳当即肃了脸色,看向萧云翎道,“臣女刚才是在跟殿下开玩笑的。”
萧云翎就站在那里看着她脸色变幻,然后越来越严肃,最后清冷一片。
“呵。”
萧云翎最厌烦的就是她这副表情。
恨不得时时跟他划清界限。
“开玩笑?本殿的玩笑好开吗?”
他问。
姜知婳用视线瞥他的脸色,见他冷沉下来,心道这萧云翎又生气了。
也是,是她越界了。
她跟他是什么关系?那自是不能随便开玩笑的。
“臣女逾矩了。”
姜知婳行礼。
萧云翎抿唇,面色更为难看。
“姜姑娘逾矩的事情岂止这一件?马车上的事情不记得了?”
他冷冷道。
姜知婳脸色咋红咋白,也跟着不好看,冷冷的一点儿温和之意都没有,这佛门重地,他偏要说这样的事情吗?
更何况马车上的事情又不是她一人之错,她当时的意思分明是想为他解毒以证心意,也阻了他询问她萧祁府上暗牢的事情。
谁知道,事情会发展成那般。
“四殿下非要那般羞辱人吗?”
姜知婳问。
抬起头,清凌凌的眼睛,泛着红的眼尾。
萧云翎看她这样,心口的郁气也不知怎么舒缓,便也没有出声,他本也不是个能拉下脸来道歉的人。
正互相冷着,就听脚步声响起,薛玉娆带着丫鬟娉婷而来。
“四殿下……姜姑娘?”
因着姜知婳被萧云翎挡着身影,起初薛玉娆并未瞧见,直到进了眼前,才看到了姜知婳,很明显的眼中露出诧异之色。
而后一双微红的眼便凝在了姜知婳的身上,上下打量,很明显能看出不久前她应该哭过。
她好似不明白,姜知婳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跟四殿下在一起。
“薛姑娘,好久不见。”
姜知婳客气的打了声招呼。
薛玉娆的脸上还带着怀疑之色,视线在萧云翎身上略过又落在姜知婳的身上,出声道,“姜姑娘何故在这里?”
这话问的的算是冒昧。
毕竟两个人的关系还未到相互打探的地步,不过止步于寒暄罢了。
“家人故人去世,过来为其祈愿,上一炷香。”
姜知婳道。
“抱歉,姜姑娘节哀。”
似没想到是这个原因,薛玉娆忙道。
姜知婳摇了摇头,“薛姑娘呢?”
话音落,薛玉娆隐晦的看了一眼萧云翎,似欲言又止,却见他眉目舒冷,却是连眼神都没有给她,疏离之意明显。
心中未免失落,便想到之前的谈话。
原本心伤难愈,拖着病体选一处安静祥和之地静养,谁知竟会遇到四殿下,她心心念念之人。
原以为这是上天给她的又一机会,剖白了心意,却只得一句,“本殿对薛姑娘无任何情谊,请薛姑娘自重。”
她略有难堪,却也觉得还有希望,因为人人都知四殿下不近女色,甚至不跟女人说话,但却愿意跟她说几句,总比其他人多些机会。
却不想,才不过一个转眼,就让她瞧见了四殿下与姜家嫡女站在一起说话。
他们之间又是何种关系?
“姜姑娘是与四殿下一起过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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