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婳说。
萧云翎没说话，只是眼神深幽的看着她。
他的目光本来就极有压迫感，姜知婳半晌没得到回应，下意识的抬起眼看他，就撞进他沉沉的眼神里，看的人心都不自觉一颤，“怎，怎么了？”
萧云翎收回视线，“没事儿，再等等。”
“为什么要等？这本来也是我答应你的事情，你又帮我那么多，而且你的身体也坚持不多久了，本就体内带毒，若一旦毒发，就会很危险。
萧祁的那个暗器是我给他做的，里面的毒我知道是什么，若是普通人中了那毒针，便会瞬间被麻痹，动弹不得，你看你那几个暗卫就知道了。
可是你却只是手指麻痹了下，你懂这代表什么吗？”
姜知婳语气有几分焦急，甚至夹杂着几分莫名的烦躁。
“代表着你体内的毒已经融入你的血液和经脉，是比银针毒更毒的存在。”
姜知婳道。
萧云翎看着她，看着她总清绝的脸色带着焦虑之色，甚至眼底愁绪凝聚。
“怎么？怕我死了？”
他沙哑出声。
姜知婳愣了下，随即点头，“是。”
“怕我死了，无人帮你报仇，对付萧祁，还是你不想我死？”
萧云翎忽然问。
这一次姜知婳一僵，明显思路没跟上，“什，什么？”
萧云翎只看着她，望着她的眼，又问，“姜知婳，你今日在乾坤殿上，说的自此之后，与君相守，夫唱妇随，不离不弃，是真的？”
咚，咚，咚。
姜知婳听到了自己心口快速跳动的声音。
萧云翎这是什么意思？
他问她这种话。
姜知婳唇瓣动了动，却半晌没说出话来，萧云翎盯着她的幽深瞳孔，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一般。
“四殿下问这话是何意？四殿下明知道答案，知婳与四殿下自合作那一刻起，便是生死与共，不离不弃，不背叛。”
姜知婳斟酌开口。
萧云翎在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垂下眼，嘴角扯出一丝嘲弄，他就知道，只是合作，那让人心神颤动的话都是假的，她对他没一丝情谊。
这倒是显得他的动心尤为可笑。
动心？
这两个字从脑海中闪过的时候，萧云翎瞳孔微微一缩，像是蒙在心头多日的困惑一下子清晰明了起来。
动心。
呵！
他对姜知婳动了心啊。
所以他才想要她，才会提出娶她为正妃。
她以为他们是合作，他提出这件事也是为了诛心萧祁，却不知，在那大殿之上，他提出这件事的时候没有半分合作的意思，只是他愿意而已，他想这么做。
“姜知婳，要不要跟本殿试试？”
过了好一会儿，萧云翎忽的出声。
他不搞默默恋慕那一套，既然确认了自己的心中的想法，那便直接说出来。
“殿下，要试什么？”
姜知婳问他，似还有几分不解。
萧云翎抿唇，“试试跟本殿假戏真做，怎样？”
姜知婳这一次是真愣了，萧云翎这话是什么意思？假戏真做？是说他们之间不再是合作关系，是真的在一起？
她望进萧云翎的眼里里，迷雾一般幽深，却又似燃烧着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她恍惚间，又想到了去云中寺时候马车上的那个吻，热烈的，震颤的。
萧云翎他……对自己……
是自己想的那样吗？
姜知婳不是自作多情之人，但不敢想的太多，萧云翎喜欢自己？可是为什么？
他喜欢自己什么？狠毒？诡计多端？满腹阴谋？
姜知婳眨眼，不管是什么，也不管萧云翎说的是什么意思，她都不想跟萧云翎之间的关系弄的过于复杂。
牵扯上感情那才是真的说不清，更何况她并不喜欢他。
曾经她的心里只有萧祁一个人，愿意为他倾尽一切，与君相守，但遭遇了那样惨烈的事情之后，她是死了一次又活过来的人，感情这东西她再也不想去触碰，太过于心累，而她也没有心思。
她的目标始终坚定如一，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等到大仇得报那一日，她也许会离开京城，去往边陲襄城，去外公外祖母那里。
“殿下说笑了。”
下一刻，姜知婳轻声道。
“殿下与知婳之间最好的关系便是合作关系，我们目标一致，且为共盟，知婳愿意配合殿下一切计划，等到殿下得偿所愿，知婳大仇得报那一天，知婳会亲手送上重礼，谢殿下一路相扶。”
姜知婳的话砸在萧云翎的心上，瞬间他就明白了这姑娘体面的拒绝。
她压根不愿意跟他假戏真做。
萧云翎沉默了半晌，没有接话。
都是聪明至极的人，自然懂得话中意。
“嗯。”
萧云翎吐出一个字。
“过会儿你回府，本殿会给你派几个暗卫，日后他们便护你安危，听你差遣，若有不长眼的人或事敢找你麻烦，尽管让他们出手，或者你有事情或者消息要找本殿，便让他们来通知，两人在明，四人在暗。”
萧云翎平静道。
面上表情看不出任何异样。
姜知婳微微松了一口气，这么看来萧云翎也并不是那么喜欢她，不过就是一时起了意罢了。
还好，还好。
他没生气，不影响他们的合作就好。
转念又想到，萧云翎对她这般不错，给她安排人，应是怕萧祁寻她，或者家里人找她的晦气吧？
她自不会拂了这份儿心意，本来她就想着明日一早去黑市或者暗街寻一批打手自己养着，如今萧云翎这般安排倒是省了她的事儿。
而且萧云翎府上的暗卫可厉害多了。
“知婳多谢四殿下。”
她行礼道，连声音都轻快了许多。
萧云翎满心的堵闷，面上却是一点儿不显。
“不必，合作关系，本殿自会护好你的安危，今日乾坤殿上这一出，怕是有人会看你不顺眼，可能会对你不利，以防万一。”
萧云翎道。
见萧云翎说到正事，姜知婳也正色了起来，她沉凝道，“四殿下，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萧祁到了这个份上却仍要保住姜梦瑶，甚至娶她为侧妃，我了解萧祁，若无利可图，他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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