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飞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见沈音音一脸被惊着的样子站在那,微微蹙了蹙眉。
他跟阮灏说一会儿见,然后就挂了电话,转身朝沈音音走过去,弯腰帮她捡起地上的包,抬手递给她。
“怎么了?”
沈音音啊了一声,短暂的头脑风暴后,伸手接过自己的包,忙道:“没没事没事,手滑了。”
见他半信半疑,她又胡诌了一句,“刚才看见有个人跑过去,吓我一跳,我以为是鬼呢。”
倪飞啧一声,“大白天哪来的鬼,再说了,你演那么多鬼片,还怕鬼?”
沈音音拉开副驾驶坐进去,等他在驾驶座坐下才问,“你怎么知道我演很多鬼片?你看过?”
倪飞扣上安全带,“没看过啊,谁会看那种无聊的瞌睡片子,你昨天中午不是在铭合的食堂抱了贺总吗?很多人八卦你,我听了两句,说你是演鬼片的。”
无聊的瞌睡片子?
沈音音吐血,很想把手里的包砸他脸上,最后又忍住了,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你爸要是见到她,什么病都没有了。
她好像又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
中午吃饭的时候,倪飞问起阮灏爸爸的身体,阮灏说下周才能出院,所以阮灏爸爸现在住院呢。
那为什么,如果阮灏爸爸见到闻阮,就什么病都没有了呢?
这还用猜吗?肯定是阮灏爸爸最大的心愿就是儿子赶紧带回一个媳妇,马上得偿所愿了呗!
倪飞那话的意思分明是:如果阮灏带闻阮去医院,阮爸爸见到闻阮这个儿媳妇,高兴的什么病都没有了。
不然怎么解释,阮灏爸爸见着闻阮会高兴到什么病都没了?总不能阮爸爸看上闻阮了吧。
沈音音觉得自己真相了,心里正琢磨事呢,就听倪飞道:
“刚刚闻总打电话,说她要睡觉,晚上不吃饭了,我一会把你送回来,要去趟医院,回来得很晚了,所以晚饭你自己解决。”
沈音音听到‘医院’两个字,眼睛眨了下。
“你还要去医院啊,那你送我去商场再把我送回来,都很晚了,这样吧,你把我送到商场就行了,我自己打车回来。”
她这一路炸毛的脾气,突然这么体贴,倪飞还不适应,“你确定?”
沈音音低头扣安全带,“是,这附近没什么好吃的,我正好在那吃过饭再回来。”
倪飞想想也是,这边靠近科技园,吃的挺少的,沈音音要去市中心的商场,吃过饭再回来也挺好。
半个小时后,倪飞把车子停在沈音音定位的商场门口,嘱咐了她一句。
“你虽然不怎么火吧,但也算个小明星,吃饭要个包厢,别被人认出来,口罩戴好,有事打电话。”
沈音音敷衍的应了一声,开门下车,等他的车开到主路上,她转身就上了路边停着的一辆白色轿车。
这是她刚才在路上用手机叫的车,怕等不到出租车,所以提前自己叫了车。
沈音音刚上车,就指着倪飞的车跟司机道:“师傅,赶紧跟上那辆黑色大g,那是我男朋友,我去捉奸!”
她要看看阮灏爸爸在哪家医院,哪个病房,先踩好点。
哈,不让闻阮去医院?
等着吧,她明天就把闻阮送过去!
今天阮灏在闻阮房间待了不到五分钟就走了,她还挺失望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给她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哈,她一定要拿到闻阮脚踏两只船,婚内出轨的证据,一定要让贺争哥远离闻阮这个坏女人!
闻阮一觉睡到晚上九点。
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钟兰来的电话。
“阮阮,我下午有手术,没时间想别的,刚才回家的路上,越想越不对,你怎么突然问起阮文菱了?你见到她了?”
自从钟兰把所有事都坦白,闻阮跟她之间就没有秘密,没什么不能说的。
“是,我来北城出差,在机场碰见她了。”
闻阮把今天在包厢里跟阮文菱的谈话,挑着重点跟她说一遍,钟兰听完问了一句,“日记本你看了吗?”
“没有,”闻阮从床上坐下来,把枕头塞到背后靠着,“我不打算看。”
钟兰沉默了很久,才慢慢叹口气。
“其实阮文菱说的也没错,你爸确实没做错什么,当年,你妈为了逃离你外公外婆的控制,主动提出跟他结婚,后来你妈妈觉得在阮家没了尊严,又主动提出离婚。”
“要说无辜,你爸确实是最无辜的,他也确实有权利知道你的存在,阮阮,要不,你先看看日记?”
房间里只开了床头灯,昏黄的光线偏暗,闻阮伸手打开了壁灯,视野亮起来后,她看向沙发上的包。
日记本在包里。
“兰姨,你之前说过,如果我认了阮成东,我妈会跟我断绝母女关系,阮成东是无辜,但他有很多家人,他不是孤家寡人,很多人爱他,他有儿子,他不缺我这个女儿。”
闻阮的嗓音很轻。
“可是兰姨,我妈除了我就没有亲人了,她只有我了。”
外面似乎下了雨,有雨滴敲打窗户的声音,噼里啪啦,闻阮语气淡然,理智且清醒。
“如果我跟阮成东相认,就像阮文菱说的,瞒着老太太,可是兰姨,阮家这种家族,阮成东的身份,你真觉得能瞒得住吗?”
如果相认后,阮成东对她不管不问,维持现状,那能瞒得住,但这样也没必要相认。
如果相认后,阮成东想尽一个父亲的责任,跟她走的亲近,就不可能瞒得住,万一传到老太太那,万一老太太再气出个好歹,到时候如何收场?
所以这个爸爸,她怎么认?
她相信阮文菱是好心,也是真心为了阮成东着想,可是,阮文菱有资本有时间感情用事,她没有。
她对付蒋青延和姚曼姐弟时间都不够用,实在没有精力,再去应付因为认爹带来的潜在危机。
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为什么一定要打破平衡呢?
钟兰听她说完,没再劝了,只说让她有空多给闻蕙安打电话。
母亲走的这段时间,闻阮其实一直保持每周给她打两个电话的频率。
但母亲是淞立医院首批援边工作的队长,每天都很忙,所以每次打过去都说不上几句话。
挂了电话,闻阮翻了下微信,一堆的未读消息。
贺争在置顶位置,点进去,他六点多就发消息问她睡醒没,之后每隔半小时会再问一次,这会儿已经十点了,闻阮直接给他开视频过去。
手机响的时候,贺争还在铭合驻新加坡的办事处,给一众高管们开会。
收购进度迟缓,对手信息更新不及时,谈判一度处于被动,他正在发脾气,大半的人都被骂,会议室气氛极度紧张。
突然有手机嗡嗡嗡震动,所有人慌慌张张的去拿手机,生怕再惹高坐主位上的老板不快。
正暗暗庆幸不是自己的手机响时,却见老板已经拿起了手机。
贺争指尖在屏幕划了下,刚刚盛气逼人的凌厉俊脸此刻收敛了严肃,温温柔柔的对着手机笑。
“睡醒了?”
跟变脸似的,众人目瞪口呆时,贺争敲了两下桌子,站他身后的于扬立刻朝众人摆手。
“休息二十分钟。”
闻阮从手机里看贺争,本来就觉得他的背景像在会议室,这会儿听到于扬的声音,又听到对面的动静,也反应过来。
“你在开会吗?那先挂了?等你开完会再聊。”
她还没起床,嗓音有刚睡醒的软糯,婉转动听,还没往外走的众人听到这声音,皆愣了下。
女人?
随即反应过来,应该是老板娘吧。
这边的高管有几个是从海城那边调过来的,海城的动静早传过来了,如今‘闻阮’这个名字在整个铭合可谓是如雷贯耳。
不止海城和新加坡这边,铭合在其他地区的办事处也都知道老板结婚的消息,群里对这件事的讨论一直很强烈。
谁能想到啊,最终拿下贺总的竟是他死对头,闻阮也是真厉害,进公司不久就成了合法的老板娘,贺总此刻的态度,明显是宠着她的。
也不知是她手段厉害,还是她命好。
贺争拿着手机,视线落在屏幕上,闻阮靠在床头坐着,身上是一件丝质的睡裙,外面罩着披肩,刚睡醒,长发披散着。
“在开会。”
他回答闻阮刚才的话,“不用挂,六点就开会,四个小时了,正好休息一会儿。”
他让闻阮起来吃点饭,闻阮没什么胃口,“不吃了,中午吃的太饱。”
闻阮跟他提了阮灏的小姑姑,但没多说,“在机场碰见的,她飞巴黎,一起吃了个饭,说是谢谢我对阮灏的照顾。”
几句话带过,她又提到倪飞和沈音音。
贺争听说沈音音也去了,懒散的嗓音透出一丝无语,他提醒闻阮。
“沈音音那丫头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她的脑子构造跟咱们不一样,别让她跟着你乱跑,她会给你惹麻烦。”
闻阮觉得没那么严重。
“还好吧,一路上挺乖的。”
除了在机场非要上阮灏的黑色大g,让她有点不痛快。
不过也能理解,听说沈音音的父亲是做生意的,家境殷实,她又是沈家家谱里这一辈唯一的女孩,从小娇养着长大,出门都是豪门,坐不惯出租车正常。
沈音音做过的糊涂事一时半会说不完,时间又太晚,贺争没多说。
“反正她就是个惹事精,倪飞不是在吗?你让倪飞看好她,别让她惹事。”
闻阮打算听贺争的建议,所以第二天在酒店餐厅吃午饭的时候,她准备跟沈音音说,下午她自己去零耳,她不用跟着。
结果她还没开口,沈音音就道:“我下午有事,就不跟你去零耳了,你让倪飞陪你去吧。”
正合她意,不过闻阮总觉得,这丫头的眼神怪怪的,有点,迫不及待的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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