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闻总监也在啊,这么巧。”
姚天禹率先朝闻阮那群人走过去,蒋青延跟在后面。
闻阮眼睛扫过两人,眸中一闪而过的锐利,等人走近,她面带笑容的打招呼。
“小姚总,蒋总,早啊。”
蒋青延没说话,目光落在她身上。
闻阮今天穿白色连衣裙,头发简单挽起,怀孕五个多月,肚子已经很明显,气质没从前的锋利,多了温柔和娴静。
她身后一左一右站着两个男人,左边那个他认识,贺争的司机兼保镖杨奇,右边那个没见过,但看身形和体魄,也是保镖。
姚天禹双手插兜,把闻阮从头到脚打量一圈,最后看一眼她隆起的肚子,皮笑肉不笑。
“怎么,贺争那废物是没钱了,请不起护工照顾他吃喝拉撒了?你这肚子都这么大了,他还让你出来赚钱呢。”
闻阮并不生气,淡漠的眉眼挂着浅笑。
“没办法啊,有人把饭喂到我嘴里了,不吃浪费了。”
姚天禹没听懂这话,正要开口,闻阮已经朝伍总道:“伍总,今天耽误您不少时间,改天请您吃饭。”
打完招呼她转身就要走,姚天禹哎了一声,“我话还没说完,你走什么啊!”
他伸手要去拉闻阮,杨奇抓住了他的手腕,等另一个保镖护着闻阮走远些,他才松开手离开。
姚天禹甩了甩胳膊,操!差点被捏断!
他打不过杨奇,也顾不上闻阮了,转身看向伍总,把火都往他身上撒。
“伍总,什么情况啊?你别告诉我,你他妈跟铭合签了?”
伍总四十多岁,中等个头,眼睛细长,面相圆滑精明,他挥挥手,让一众高管先回,然后要请蒋青延和姚天禹上去喝茶。
姚天禹一脸不耐,让他有话直说。
伍总脸上露出歉意的笑容,双手合十道歉,“这事做的是有点不厚道,对不住了两位。”
姚天禹气的脸色狰狞,蒋青延还算淡定,“我想知道,铭合开了什么条件,能让伍总临时改了主意?”
伍总小眼睛一眯,犹豫了会,最后两手一拍,像是豁出去了。
“是我对不住两位,所以我也不瞒了,铭合拿来的方案跟荣立几乎一模一样,除了一点,同样的投资额,你们要16的股份,人家只要14。”
“蒋总,小姚总,你们自己说说,铭合跟荣立同样的钱,人家要的股份少,人家的实力这两年也有目共睹,不比你们差,换谁都知道怎么选啊。”
这话虽然有点缺德,但也没毛病。
投资圈,唯利是图,尔虞我诈,只要合同没签,一切皆有变数。
伍总该说的说完,先撤了。
姚天禹骂了几句,突然看向蒋青延,“铭合的方案跟荣立几乎一模一样,方案是你搞的,见过方案的人里,你嫌疑最大。”
他眯着眸子,视线犀利。
“你说你爱姚曼,我可真没看出来你多爱她,你当初抛弃闻阮是为了当姚家的女婿吧,现在闻阮风光了,越来越漂亮了,贺争又瘫了,你想回头了,所以你出卖荣立,讨闻阮欢心!”
方案几乎一模一样,不可能这么巧。
而且,再想想闻阮刚才的话。
——没办法啊,有人把饭喂到我嘴里了,不吃浪费了。
这不明摆着吗,荣立有内鬼!
端午节的前一天,下午三点。
荣立的大会议室里,职位带‘总’的基本都在这了,座无虚席。
上次在这个会议室,被这么大阵仗开庭审判的人,还是闻阮。
今天发起审判的依旧是姚天禹,这次被扣上‘叛徒’的是蒋青延。
关于这次芯明林被铭合截胡,姚天禹先说了今早的事。
他提了所有见过方案的人,最后用排除法,暗示蒋青延跟闻阮旧情复燃,趁着贺争不在,暗度陈仓。
蒋青延一直没说话,他此刻是有些恍惚的。
四周乱糟糟的,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朝他投来惊讶,失望,怀疑,嘲讽,幸灾乐祸各种目光。
这一刻,他想到了闻阮。
当年她也是这么被审判,被围攻,孤立无援,百口莫辩,被昔日并肩作战的同事背刺。
“蒋青延,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姚天禹话音刚落,门口传来动静,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却见蒋青延的助理陈奕进来了。
陈奕是带着证据来的,“蒋总上午从芯明林回来,就说公司有内鬼,技术部通过排查,”
他顿了下,看向姚天禹,犹犹豫豫好一会儿才继续道:
“小姚总,上周五早上九点,您给您匿名给铭合的闻总监发了一封邮件,就是芯明林的方案。”
啪!
姚天禹瞬间坐直了身子,“你放屁!我给闻阮方案?我让铭合赢?”他都要气笑了,“你脑子没毛病吧!”
陈奕没吭声,把技术部的排查报告发到所有人手中,然后在投影仪上放了段视频,是姚天禹办公室门口的监控。
监控显示邮件发送的那天,姚天禹是八点半进去的,然后隔了五分钟他秘书聂倩进去,聂倩九点半出来,他直到中午才出。
姚天禹无语极了,他没做过,但证据确凿,他百口莫辩。
姚天禹扫一眼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听到四周窃窃私语,总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
靠!
这不就是当初他们公开审判闻阮的场景吗!
“聂倩呢!把聂倩叫过来!”
姚天禹仔细回忆了下,上周五早上九点,他确实在办公室,但他前一天晚上应酬到很晚,结束又跟朋友打牌到凌晨五点。
早上脑子不清醒,他进办公室的休息间睡觉了,聂倩进去给他送文件,顺便帮他整理办公室,他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
不是他,那肯定是聂倩了!
聂倩被人带过来,姚天禹一堆吼,还要以泄露公司机密报警抓她。
聂倩本来没说话,后来见姚天禹真要报警,摆出一副鱼死网破的气势。
“小姚总,邮件是您让我发的啊,您说姚董偏心,调整战略布局这么重要的事也不让您插手,您嫉妒蒋总,芯明林是蒋总布局的关键,又是蒋总负责,败了,您就有理由把蒋总踢出去。”
姚天禹气疯了。
“我他妈就算要把蒋青延踢出去,我也不可能把芯明林给铭合啊!你胡说八道能不能靠点谱!”
聂倩脸上不露怯。
“以前是不能,但是现在,您说贺争瘫了,想搞死太容易,您不会让他活着回到海城,反正贺争已经把集团股份都给闻阮了,以后铭合也会是闻阮的。”
“您说您有办法把闻阮拿下,就像当初您害死征航的创始人,抢他的老婆,霸占他的公司,您打算故技重施,把铭合和闻阮都据为己有。”
“您说既然铭合早晚是您的,给他们一个芯明林,也早晚是您自己的。”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聂倩的话,乍一听匪夷所思,但细细琢磨下来,确实是姚天禹能做出来的事。
姚天禹差点都以为真是自己干的了。
他确实有弄死贺争霸占闻阮的想法,事实上,他已经开始行动了。
国内不好动手,老天都帮他,贺争去了国外。
可惜,贺争身边好像有几方势力都在护着他,近身的保镖也多,围的跟铜墙铁壁似的,他的人根本没办法下手。
一码归一码,芯明林这事真不是他。
“谁把你收买了?贺争那个废人对不对!”
姚天禹杀气腾腾的朝聂倩扑过去,捏着她的脖子要掐死她,眼看着要出人命,会议室乱作一团,等有人把姚天禹拉开,聂倩趁乱跑了。
蒋青延看一眼陈奕,陈奕微微点头,跟着聂倩出去。
闻阮收到蒋青延报喜的消息时,人刚到家,阮成东在门口等着她。
“你妈说她晚上有手术,不知道几点回来,让我带你去吃饭。”
闻阮惊讶,“我妈跟你说话了?”
阮成东笑道:“是,我陪她跑了一个月,她拿我没办法。”
阮成东说倪飞给他推荐了一家餐厅,闻阮觉得他来了差不多一个月了,天天闷在家里也不容易,陪他去了。
她之前觉得阮成东在这会不会无聊,结果,啧,他从上车后工作电话就一直不停。
大忙人,说是休假,其实也就是线上办公。
明天就是端午节了,餐厅人很多,不过阮成东选的这家,贺争是股东,有专属的包厢,闻阮他们不用排队。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
一半的时间阮成东在怀念过去,另一半,阮文菱给阮成东打电话谈事,听说闻阮也在,直接开了视频过来。
“我下个月在海城有演奏会,曲子适合孕妇听,回头我给你留个最好的位置,你来听啊。”
闻阮想着果果喜欢阮文菱,到时候可以带果果去,就没拒绝。
离开的时候,闻阮被跑过去的小孩撞了下,阮成东眼疾手快揽住她肩膀。
不远处,姚曼举着手机对着两人拍了好几张,脸上的兴奋藏不住,她跟朋友来吃饭,没想到还有收获。
她被朋友拉走的时候,门口的阮成东忽而朝她的方向看一眼,黑眸深沉,若有所思。
回到家已经晚上快十点,闻阮简单冲了个澡,刚从浴室出来手机就响了。
贺争的视频。
那边现在是早上十点,闻阮头发吹了七八分干,穿着睡衣靠在床上,举着手机看他。
“你今天精神还不错。”
手术做完,贺争最近进入特殊的针对性康复训练,非常辛苦,每天的精神都不太好,他不让她看,虽然基本每天都联系,但只打电话不开视频。
快半个月没见他的脸,今天总算见到了。
瘦了,棱角分明的俊脸更立体了,眉眼深邃,胡子刮了,头发剪短,穿着病号服靠在枕头上,有股清风霁月病态贵公子的劲。
于扬每天都会跟闻阮汇报贺争的情况。
所以闻阮也不用特意问,她跟他说今天发生的事。
“姚威把姚天禹叫回家了,蒋青延已经安排好了,姚天禹会被踢出荣立资本,然后gz会找他要股份。”
今天荣立资本会议室闹得这一场,是贺争的主意。
她的计划没有会议室开堂审判这一出戏,贺争说帮她报当年的仇,也让姚天禹尝尝百口莫辩,被心腹下属背刺的滋味。
闻阮有个问题一直没问。
“所以,你怎么知道聂倩一定会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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