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城门打开,萧佳人和萧军便进了城。
万和县与青叶县相比要大一些,主街两边商铺鳞次栉比,一身男装的萧佳人并不急着去见张国栋,而是跟在马车旁边看各种商铺。
“佳人,我们吃点儿东西。”萧军看到了街边的馄饨摊,停下了马车。
爷俩在点了两万馄饨,萧佳人再次叮嘱大伯千万要注意,自己的名字叫萧佳,毕竟如今是男装。
萧军连连点头,这次出门他也不是县丞,就是来做生意的。
正低头吃饭,就听有人闲聊。
“听说没有?清平园和乔家食府摆擂台了,看来咱们万和县第一食府要更名了。”
“谁说不是,这次我们的金算盘要栽了,谁不知道乔家树大根深,生意遍布全国啊,对了,张清平亲自迎战吗?”
“张清平倒是想,可是张老爷怕是不让,没有赢的可能,哪能让自己唯一的儿子出来丢人?”
萧佳人看过去,两个青衣小褂的人吃着馄饨,闲聊,旁边放着扁担,筐子里装着青菜果蔬,应该是采买。
摸了摸怀里的信,李林浦介绍的人姓张,也不知道和这个张清平有没有关系?
付了钱爷俩又闲逛了一会儿,看着时间差不多才准备登门去拜访。
张府在万和县正街上,城楼设计的大门,青砖墙上是红色的瓦,两盏红灯笼高高的挂着,灯笼上写着张字,在大门两侧摆着威风凛凛的石狮子。
萧佳人刚要迈步去叫门,萧军急忙拉住她:“佳人,可别冲撞了贵人。”
“大伯不怕,我们不是来求人的,是来做生意的,李林浦一定也早就写信打招呼了。”萧佳人压低声音:“千万别叫佳人了啊。”
萧军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嗯了一声,他还没见过这么富贵的人家,有些心虚的。
见萧佳人去敲门,自己就紧紧的抓着马缰绳,想着到底该怎么称呼佳人才合适,最终决定闭嘴不说话。扣了门环几声,里面就有人搭话了。
“谁啊?大清早的就来叫门?”
萧佳人没说话,看着叫门打开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探出头,微微颔首:“青叶县县令李大人介绍过来的。”说着把信递过去了。
小厮青白的面皮,上下打量了几眼萧佳人又看看后面的马车,接过去信:“等着。”
“劳烦了。”萧佳人客气的再次颔首。
小厮咣当一声关了门,转身还忍不住嘀咕,青叶县的县令就了不起了?也不看老爷最近烦着呢。
管家见外门小厮往里走,沉声:“干什么去?”
小厮急忙停下脚步:“张管家,门外来了个少年递了信,说是青叶县来的,要见老爷。”
张管家伸手接过来信扫了一眼,转身往里去了,他倒知道李林浦这个人,当初科举的时候老爷曾经奉若上宾,只可惜后来不过就做了个县令。
到了书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摔茶碗的声音,停下脚步站在一旁等着。
好一会儿见少爷灰头土脸的出来,低着头叫了声:“少爷。”
“嗯。”张清平心里窝着火,大步离开了。
“老张,什么事?”屋里传来了张国栋的声音。
管家急忙躬身进来:“老爷,青叶县的李林浦差人来了,就在门口。”
张国栋接过来信打开看了几眼,抬头:“带去偏厅。”
“是。”管家退出书房,吩咐人去门口带人,他去了偏厅让丫环备上茶点。
大门外,萧佳人等了许久也没见人出来,只能退后几步和萧军低声说话,没一会儿大门打开了,她还有些吃惊,毕竟以自己现在的身份也就能走个角门进去。
果然,大门里一辆马车出来了,并没有人看他们一眼。
马车是蓝色锦篷的,车窗的帘子撩着,里面坐着的人眉头紧锁,一脸的凝重,沉声:“去清平园。”
萧佳人心里一动,还真是巧了,馄饨摊上听到的张家,真就是这家。
李林浦只说这人是做生意的,也和善,余下并未多说,如今看来这张家是个豪富之家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谈成。
心里正犹豫着,小厮就过来了,说了句老爷有请之后便前面带路了,还不忘让萧军牵着马车到一边儿等候。
萧佳人回头,萧军立刻给萧佳人递眼色,那意思就是不进去了。
这种事情也不能太强求,萧佳人知道要让萧军真正能和这些人一起谈生意还需要时间,当然也需要底气,这高门大户给萧军带去的压力绝对不小。
跟着小厮进了院,被带到了偏厅。
偏厅的门半开着,小厮带路到门口,恭声:“人到了。”
管家从里面出来,上下打量了几眼萧佳人。
此时的萧佳人在管家的眼里不过是瘦弱的书生打扮,面皮儿细腻了些许,模样精致的有些过分,但张府是什么地方?各色的人物见了不少倒也没什么好稀奇的,因为老爷要亲自见,自然客气:“公子请。”
“有劳了。”萧佳人在来的路上就琢磨了许久,这一言一行不能露怯,幸好自己以前就喜欢古装电视剧,应对下来倒也不怕。
跟着管家进了偏厅,红木的家具古朴大气,一侧放着古董架上摆着各种稀罕玩意儿,迎面一副春山图,高脚几上放着一盆兰花,屋子里淡淡的香气。
管家引着萧佳人落座,有丫环进来奉茶,小丫环见到萧佳人眼里瞬间就亮了,递了茶还柔柔的说了句:“公子,请用茶。”
萧佳人暗暗抹汗,打算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一定要粘上点儿小胡子之类的,不然惹了风流债可就出笑话了。
接过来茶盏放下,张国栋就从外面进来了。
萧佳人看着进来的人立刻起身,恭恭敬敬的行礼:“青叶县萧佳,给张老爷请安了。”
张国栋脸上带着笑,这人年届四十,身材发福显得圆润,气色也好得很,笑起来和善可亲的很,抬了抬手:“后生可畏啊,快坐吧。”
管家心里冷哼,他怎么就没看出来后生可畏?
显然张国栋知道萧佳人此行的目的,落座之后抿了口茶,便问:“到底是什么样的席子呢?竟能让李林浦都如此大力推荐,老夫倒是好奇的很。”
萧佳人从身上拿出来李林浦找人画好的图册递过去:“张老爷可看看,这些实物都有的,只是路途遥远不便携带。”
这也是萧佳人的心眼儿,大王庄的人都想着仿造,如果带着席子来了,谈成了是生意,谈不成再弄出来一家作坊来,那岂不是自己触霉头,所以只带了画册,并没有带席子。
张国栋接过去翻看了几页,眼神深邃了许多,他年幼便跟随家中长辈经商,走南闯北见识过的东西的确不少,但没见过画册上的东西,再者自古以来苇草编席子并没有什么巧,绳子打结做成的,金贵的人家不愿意用,只能用锦被。
而这席子看着薄薄一层,带着花纹,样子也多,不管是坐榻、卧榻和火炕,都可以用。
敏锐的商业直觉让他看到了前景。
“这是萧公子的家族手艺?”张国栋问。
萧佳人点头:“正是,暂时只能就地取材,用的也是寻常的黍米杆儿,若是以后生意做开了,还可以用竹片,那样夏天乘凉是上上之选。”
张国栋再次打量眼前的少年,不过是十六七岁的样子,说起话来倒很是稳重,颇有几分当年初见李林浦的感觉,心中便喜爱了几分。
他自己也有儿子,但太过重利,不然怎么会小小年纪得了个金算盘的诨号。
“萧公子不如说说,这生意如何做呢?”张国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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