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叶县出发,进上京之后上船,一路南下。
萧佳人坐在船舷上,看着远处飞翔的海鸥,心情雀跃的像是个孩子,上辈子和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如此浩瀚的大海,深蓝的海水和远空的白云,翱翔的飞鸟,无一不激荡着她的心胸。
湿润带着点儿腥咸的海风吹来,只觉得四肢百骸都舒坦的不行,忍不住轻声喟叹了一句。
船很大,是乔家的商船,高大的桅杆上挂着深蓝色的旗子,旗子中间绣着金色的乔字。
整艘船上装载着除了竹席之外,还有一些胭脂水粉,日用百货,满当当的商船除了水手休息的地方,就只有三间房,一间萧佳人住着,另外两间是连通一起的,就在萧佳人隔壁,乔谦修此时走在窗前,手边是一份路线图。
在他旁边,韩星摆弄着鱼竿,偶尔抬头看看乔谦修。
“门主,还要半个月才能到。”
“嗯,不急。”乔谦修起身走出船舱,一眼就看到了萧佳人,阳光毫不吝惜的洒下来,小小的她懒洋洋的像一只猫似的。
站在不远处,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海面,直到夕阳西下,波光粼粼的大海更宁静了。
萧佳人站起身,回头看到了乔谦修,风吹着他的长袍,几缕发丝随着微风轻轻飘起的样子,竟看的有些出神儿,这人越发觉得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了呢。
“门主,晚上吃鱼。”韩星从后面跟出来,丢下一句话兴冲冲的往船尾走去了。
萧佳人急忙收了目光,若无其事的回了屋子,她不是一个人住,还有一个叫月姬的女子,年龄不大,可一天也不说一句话,总是冷冰冰的样子,萧佳人对于这种冰山美人都是敬而远之的,所以两个人交流极少。
商船有厨子,长年在海上的人对吃讲究的极少,但不包括这艘船,厨子的手艺很好,特别是海鲜类,每次萧佳人都吃的饱饱的,回屋几乎都是倒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样子,每次这个时候月姬都会出去,脸上没有表情,可萧佳人明显的感觉到了嫌弃。
今晚也不例外,萧佳人舒服的窝在床上,想到下午韩星叫乔谦修门主,忍不住嘴角直抽抽,都说官商必有瓜葛,这个她完全可以理解,甚至也用了一些这样的手段,包括林华章,还有李林浦,可这商和匪怕是没什么共同语言吧?
匪?萧佳人急忙坐了起来,她有些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揉了揉脸蛋又躺下,乔谦修要的东西太多,几次都差点儿被人家弄死,对于一个会武功的人来说,对手无疑是强大的,所以,他应该有这样的背景才行。
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宗旨,萧佳人决定一个字不问,好好享受海上之行,到达目的地之后,她要忙的事情很多,毕竟在她看来,如果要在上京编好了席子长途运输到南方,这中间的费用完全可以节省下来,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就在他们登船离开上京的半个月后,万红菱几乎气疯了一般回到了上京,她亲自去了青叶县,没想到扑了个空,得知是被乔兹珣送去了南海叶城的时候,简直恨不得直接宰了乔兹珣,这么明着就护上了,以后真让乔谦修回到乔家,这乔家还有他们娘俩的地位吗?
站在了海边,冷冷的看着远方,转身:“飞鸽传书,让柳善堂的人全程截杀!”
“是。”柳风急匆匆离开,下午安排。
万红菱回身上了马车,直奔上京西街,这么多年她保持着表面上的体面,够了!
上京西街一处宅院里,乔振邦抱着怀里的小女娃娃站在梅花树下:“铃儿,这是梅花。”
小女娃娃六七岁的样子,粉雕玉琢的可爱,红色镶白色狐狸毛的小斗篷裹着身子,娇俏的圈着乔振邦的脖子,奶声奶气撒着娇:“爹爹,你今儿是怎么了?铃儿知道这是梅花啊。”
乔振邦转过头看着乔铃儿的小脸儿,哑然失笑:“是啊,我们铃儿已经六岁了,翻年就要七岁了呢,怎么能不知道梅花。”
不像那个孩子,从小离开自己身边,他以为死了,结果十八年后突然站在自己面前,勾起来的回忆一点儿也不美好,尽管已经过去快一年了。
“爹爹,娘亲做了你爱喝的红豆汤,我闻到了味儿了呢。”乔铃儿说着,到他脸颊蹭了蹭:“我们回去吧。”
“好。”乔振邦刚转身,一道朱红色的身影就立在他面前,见到来人,乔振邦弯腰把乔铃儿放下,轻声:“去找你娘,让她再做一些桂花糕。”
乔铃儿好奇的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人,转身蹬蹬瞪的跑了。
“你终于是来了。”乔振邦声音很冷淡,甚至都没看万红菱一眼。
万红菱环抱于胸,眼神都要喷出火苗来了:“怎么?一点儿也不意外?”
“意外什么?”乔振邦冷笑:“如果你能一直都忍着,那才让我意外呢,乔家上下事情很忙,你不如回去忙吧。”
说罢,转身要走。
万红菱胸口起伏,突然伸手从后面就抓上来了,那轻灵的姿态和凌厉的攻势,让她整个人都添了几分戾气。
乔振邦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已经抓到了胸口的手,白皙的手,纤细的手指,红色的蔻丹,就是这双手,沾满了鲜血。
抬头:“别忘了,你还不敢杀我。”
“乔振邦!”万红菱磨着牙,压低声音:“你也别忘了,我杀人如麻!”
“那又能怎么样?你不还是没本事杀了乔谦修吗?如今你认为只是熬时候的乔家大当家的,不也好端端的活着吗?”乔振邦冷嗤一声:“所以,你就更要靠紧了我这可救命稻草了,毕竟……”猛地倾身贴过来,在万红菱的耳边一字一顿:“你想要的是乔家偌大的产业。”
拂开了万红菱的手,乔振邦转身慢条斯理的走进了屋,屋里传来了乔铃儿俏生生的声音:“爹,娘说桂花糕早就准备好了。”
“乖,铃儿来,爹爹抱。”
“大少爷,您别惯坏了铃儿。”
“云瑶,你怎么就改不了口呢?叫我振邦就好。”
门外,万红菱目眦欲裂,耳边说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声音,一转身离开了宅子,一路狂奔出了西门,一直到了西门外的十里桃花林里,才停下脚步。
抬起头,一声凄厉的嘶吼:“乔振邦!我错不该委身于你!得不到你的人,我就毁了乔家!”
入夜,海面静悄悄的,船把头坐在船舷上,摆了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壶酒两碟小菜,哼着小曲儿,喝着酒。
夜行的时候,船头、船中和船尾都挂上了灯笼,灯笼上的乔字老远就能看得到。
乔谦修走出房间,来到船舷上。
船把头急忙站起来:“少主子。”
“坐吧。”乔谦修走过来,也坐下来了,船把头立刻回去又添置了碗筷和酒杯,热了一壶好酒过来,亲自给乔谦修斟酒。
“这条水路走了许多年了吧。”乔谦修端起酒杯浅浅的抿了一口。
船把头脸上颇有几分得意:“少主子有所不知,这条水路张三我走了二十年,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走,在这条水路上,一共路过多少地方,有多少道上的人,我都门清的很,还有,明天一早我们能到如意镇,如意镇上最好的东西就是玉,除了玉之外,楼里的姑娘也是个顶个的绝色,只可惜越是往南,女人就越是娇小,不如我们上京的姑娘们看着顺眼。”
乔谦修听着他滔滔不绝的话,缩了缩眸子:“如意镇有乔家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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