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回去的时候也没着急,路边一些没见过的东西都买了一点儿,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家酒楼,就在要过去的时候,酒楼里走出来了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那男人满脸堆笑的挡住了去路,对萧佳人微微躬身:“这位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萧佳人立刻摇头:“不借。”
“别误会。”胖掌柜的急忙解释:“因为姑娘是我们酒楼第一个接酒碗的女子,所以我们酒楼的规矩是姑娘以后是本店的贵客,所以想请姑娘进去坐坐。”
“我不是接,是抢。”萧佳人看着和善的胖掌柜的,很是无语,自己那样做难道不是砸场子?还贵客,谁信啊?
胖掌柜的笑容可掬:“这位公子,若不然你们一同进去?”
乔谦修看萧佳人一脸嫌弃的样子,摇头:“她不愿意,无需勉强。”
就在这个时候,上午敬酒的少女出来了,此时她换上了一身水蓝色的长裙,头发很随意的束在脑后,来到胖掌柜的旁边站定:“姑娘,我们醉月楼的贵客可是有特权的,在叶城地界之内,姑娘可以随时随地得到醉月楼的保护,当然,也可以随姑娘提出任何要求,都可以满足,这可是从来没有人得到过的待遇呢。”
原本想拒绝的萧佳人审视着面前的姑娘,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明月。”姑娘说着,侧身:“不如进去一看,您身边的公子一看也是身手不凡的,难道还会怕了我们一个小小的酒楼?”
激将法其实对萧佳人没用,真正让她动心的是一个酒楼而已,竟能说出可以让自己随意提出任何要求,还能随时随地保护自己,这可就有吸引力了。
萧佳人回头:“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好。”乔谦修跟在她旁边,两个人在明月的引领下,由胖掌柜的陪着往醉月楼走去。
醉月楼是三层竹楼,萧佳人他们上午也只是坐在了一楼,跟着明月一直到了三楼的一扇门前,萧佳人才发觉这个地方不一般,一层二层是大厅和单间,而三层却与下面风格迥异的很,整个三层只有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居中,像是建在屋子里的凉亭一般,周围用白色的纱遮挡,里面是屏风,周围则是立柱和薄纱构成的。
笛声悠扬,如泣如诉,那声音有悲切,更多的却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凄美。
明月停下脚步,整个人都谦恭了许多,微微低着头:“玉公子,人请来了。”
笛声停了之后,一道温柔的声音传来:“请她进来吧。”
萧佳人是声音控,这声音温柔中带着一丝黯哑,却是撩人心弦的那种低沉,让人会不自觉的去脑补,里面坐着的人一定是个翩翩公子,却饱经风霜,至少心里是苍凉的。
“是。”明月回头歉意的冲乔谦修福了福身:“公子,劳烦您这里稍后片刻。”
乔谦修心里虽然不喜,面上却不显,走到旁边的坐下,有人送来了热茶。
此时的萧佳人完全被里面的声音吸引了,并且是万分好奇的想要进去看看,所以,明月说了句:“姑娘,请。”
萧佳人便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那背影惹得乔谦修眸子都缩了缩。
绕过了屏风,明月立在后面:“姑娘,您自行进去就好。”
萧佳人也没出声,迈步走进去,当她看到了眼前坐在木头轮椅上的少年的时候,整个人就觉得不好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可,这公子怎么就……
“很意外吗?”冷玉抬头看着面前的少女,十六七岁的样子,与别人也没什么不同,看到自己的一刹那,眼神从惊艳到失望,毫不掩饰。
萧佳人勉强的摇了摇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人长得太好看了,白净的皮肤比一般女子都要好上几分,一头如墨的长发一半在头顶完成四方髻,一半披散在肩上,浓黑却犹如弯月的眉,一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眉心一点朱砂痣,让这个人怎么看都犹如谪仙似的。
两只手抚在膝上,旁边矮几上放着一支翠玉笛,身后挂满了山水画,还有未画完的屏风。
萧佳人猜测这所有的屏风都是眼前这位玉公子画出来的。
冷玉抬起手指了指旁边的茶台。
萧佳人感觉自己像是被魅惑了一般,竟主动过去推着他往茶台旁走去,茶台高矮与寻常不同,要高许多,而他刚好坐在椅子上,也能毫不影响的泡茶。
室内,有冷香浮动,在叶城这种温度下,冷香的味道格外沁人心脾。
待茶香弥散开的时候,萧佳人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看了这个玉公子多久了,移不开眼,却不是男女之间那种吸引,完完全全的是一种疼惜。
冷玉给萧佳人倒茶,抬眸就看到她的目光,倒是微微的顿了一下手边的动作,心疼?这种目光除了那个人之外,他是第二次看到。
“喝茶。”冷玉出声。
萧佳人急忙低头:“失礼了。”
“无妨。”冷玉端起面前的茶盏抿了一口:“看到别人身体残缺,很多人都会觉得对方可怜,人之常情。”
萧佳人想要争辩自己是真的心疼这个人,可又觉得多此一举,并且人家说的没错。
“太多以貌取人的人了,若是在下面街边又丑又老的流浪汉,只怕姑娘会觉得污了眼呢。”冷玉说着,放下茶盏:“这种雪莲茶在叶城喝是最好不过了,只可惜每年都只有那么一点。”
声音好听,话不好听,萧佳人放下茶盏:“你叫我来就是想试探一下,我是不是和别人一样,以貌取人的吗?”
“当然不是。”冷玉转过头,隔着屏风,隔着层层白纱,已经看不到外面的乔谦修了,但他还是回头看了一眼:“想知道什么样的女子敢和我醉月楼的酒娘斗酒。”
萧佳人清了清嗓子:“你看也看了,就是这样一个你眼中的凡夫俗子,所以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再好看的皮囊,如果包裹着一个尖酸刻薄的灵魂,也实在倒胃口,萧佳人已经完全不在乎什么随时随地的保护之类的承诺了。
冷玉手指在茶盏上轻轻的蹭了一圈,声音淡淡的问了句:“为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呢?”
萧佳人猛地回头看着冷玉,她觉得这个人很奇怪,奇怪的让她摸不着头脑。
冷玉自己转动轮椅往萧佳人近前来:“我醉月楼的规矩怎么来的你知道吗?”
“不知道。”萧佳人回答的有些生硬。
冷玉笑了,这种男人笑起来简直像是核武器,萧佳人迅速的别开目光,并且在脑海里郑重其事的对自己说了好几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你是第二个帮男人喝酒的女子,我始终想问问,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会和酒娘斗酒呢?”
萧佳人勉强的扯了扯嘴角:“玉公子,我可以告诉你,其实和你醉月楼酒娘斗酒没什么值得好奇的,五个字就完全可以解释,那就是——无知者无畏。”
“无知者无畏?”冷玉抬眸看着萧佳人:“你是这样的?”
“对,我就是这样的。”萧佳人很认真的点头。
冷玉却摇头了:“不是,你是怕跟你同行的公子被我们的酒娘带走。”顿了一下:“你知道认输的男子会如何处置吗?”
萧佳人嘴角直抽抽,处置?明明是客人花了银子进来吃饭,结果因为被灌酒喝不下去了,还要被处置?这是什么世道?这是什么店?黑店啊?
“醉月楼的规矩,但凡接了酒碗,输了的,都要在醉月楼一年,等酒娘生下孩子之后,才可离开。”冷玉笑的桃花眼都水波荡漾了,挑眉:“所以,你说外面的公子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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