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佳人听到静贵妃的声音,心里略安,转身进屋准备。
接旨,大意不得,沐浴更衣,摆香案。
萧佳人带着一家人出来的时候,就被眼前的场面震撼了。
整个大王庄灯火通明,连平日里颤颤巍巍不怎么出来的小脚老太太都被家里人扶着出来了,前面跪着的都是萧家人,萧臣一家、萧忠一家,在最前面留下的地儿是给自己家人的。
后面黑压压的跪了一大溜儿。
宣旨太监纵然见惯了大场面,可是整个村子都接旨的情况毕竟没遇到过,原本一身气势,竟生生的弱了半截。
萧佳人带着家人走到近前,稍稍提起裙子跪倒在地:“微臣萧佳人接旨。”
她有乡君封号,自然不能再自称草民或者民女了。
宣旨太监高举着圣旨,这会儿才缓缓打开,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乡君萧佳人奉旨耕种,喜获丰收,乃苍天眷顾蟠龙国。
萧佳人虽为女子,却行男子未必行之事,颇有神农之风,特封乡君萧佳人为司农特使,官居五品,进京面圣!钦——此——!”
乡君,从六品,如今官居五品,萧佳人沉了沉气,俯身磕头:“谢主隆恩。”
高举双手接旨的萧佳人没发现,后面有好多个一时间被吓得昏过去的人,被附近的人硬是扶着贴在身上,这会儿大王庄的人更是和气的要命,生怕给萧佳人丢了脸面。
宣旨太监把圣旨放到萧佳人手中,微微躬身:“萧特使,另有封赏。”
萧佳人起身,很是隐蔽的把一张银票放在宣旨太监的手中,口中道谢:“一路劳顿,辛苦了。”
太监在封建王朝是个很特殊的群体,他们一生所求的只有一个字——财。
所以,宣旨太监偷瞄了一眼手里的银票,顿时眉开眼笑了几分:“分内之事,萧特使客气了,洒家还要回宫复命,静贵妃就在车内,快快去见了,免得怠慢了。”
“是。”萧佳人回身把圣旨恭敬的放在香案上,这才来到马车前:“臣萧佳人,恭迎贵妃娘娘。”
静贵妃在车里已经抿着嘴儿笑了,旁边跟着的宫女急忙下了马车,撩开帘子伸手扶着静贵妃下车。
萧佳人侧身站在一旁。
“好啦,咱们姐妹两个何必客气呢,一路好累,好饿了。”
一句好饿了,顿时让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融洽了许多,萧佳人抬头展颜一笑:“我下厨。”
陈阿大带领村民三呼万岁之后,所有人也不离开,见萧佳人扶着个盛装的女子下车,有眼尖的人一眼就认出来了,竟是住在河边房子里的女子,不过这会儿可不敢吭声。
萧佳人扶着静贵妃来到众人前,看了一眼她。
静贵妃抬起手:“众位乡亲,平身吧。”
村民面面相觑。
萧佳人也是没招,总不能站在静贵妃身边对村民说这是静贵妃吧?所以只能过来再次跪倒:“微臣恭迎贵妃娘娘。”
这次村民们很齐整的三呼贵妃娘娘千岁。
静贵妃带着笑意,伸手扶着萧佳人起身,又说了平身才算让这些人都起来了。
这一天,成为大王庄祖祖辈辈的人最骄傲的一天,萧佳人成了家喻户晓的人,不单单在大王庄,整个青叶县,萧佳人的名头一时无两。
护卫队并未离开,宣旨太监也是先一步回宫复命,静贵妃则留下来等萧佳人一起启程,护卫队的职责是护送粮食回上京。
萧佳人先安顿好静贵妃,又让陈阿大安排好护卫队这些人,才让人去万和县送信儿,粮食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都送入上京,车马不够的让张清平想办法。
三天后,拉着粮食的马车浩浩荡荡的离开大王庄,路过青叶县的时候,遇到了早就等候的李林浦,原来一起进京的不单单是萧佳人,还有李林浦。
静贵妃一辆马车,萧佳人也一辆马车,李林浦在最后面的马车里,这会儿别说乡民,就是李林浦见了萧佳人都要行礼的。
十年寒窗苦,一朝榜提名,可,李林浦觉得还不如会种地,看看萧佳人一下成了五品官啊。
虽然心里觉得读书太苦,但对萧佳人却佩服之极,原本那一点点未曾表露的心思,如今简直是不敢再想了,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当大官,否则如何能配得起她?
萧佳人离开青叶县的第二天,上京乔家大院里,乔谦修正式接任了乔家的家主之位,同时,外乔家也得了好处,除了乔谦修管理乔家的生意之外,外乔家一共有三个人在乔谦修身边,桥子谦,乔子路和乔子琼,这三个人是外乔家最是骄傲的三子。
而乔振邦回到了乔府,云瑶成了云姨娘。
乔府如今,东跨院的迎晖园住着乔谦修,西跨院的望月圆里住着乔谦达,正屋住着乔兹珣,东北跨院住着云瑶母女,而身为正妻的万红菱则住在了西北跨院。
如此安排是乔谦修的意思,如今乔谦修越过父亲成为家主,又有老爷子乔兹珣给压阵,万红菱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也没出发。
西北跨院叫柳香阁,名字是乔谦修特地叫人做了匾额送过去的。
万红菱脸色铁青的看着挂上的匾额,气得砸了一套茶盏:“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东大西小,她不能和嫡长孙计较,可是云瑶凭什么住在东北的暖香阁中?
柳香阁!乔谦修还真是够阴狠了,竟然在提醒她柳善堂的下场!真当她没有后手了吗?
就在乔谦修接任家主的第二天,万红菱称病不在出面,她以为两个孙子,乔兹珣怎么也要给自己的儿子和儿媳一些个脸面,别的不说,协理内宅的事情落到魏西凤的手里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乔谦修一句话,后宅事务都交给了云瑶。
这下,装病都不用了,直接把万红菱气个半死,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门主,萧佳人进宫面圣了。”韩星知道瞒不住,所以据实禀报。
之前不说是因为门主这边儿还没有个定数,这会儿再不说的话,只怕会让门主心里有嫌隙。
再者,门主坐阵乔家,一手遮天的做派让韩星有些惧怕了,毕竟男子哪里有查收后宅的?偏偏自己这主子来了个百无禁忌。
乔谦修撩起眼皮看看韩星,垂眸继续泡茶。
就这一眼,看的韩星后背都冒冷汗了,他站在旁边一声不吭,心里却琢磨着门主这一眼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比自己还早知道萧佳人会来上京吗?
等他再抬头的时候,差点儿没叫出声,明明刚才还在泡茶的人,这会儿却不见了影子,自己这一身功夫是白学了吗?
茶还是滚热的,人呢?
韩星忘记不了自己当初跟着老门主每夜训练的场景,那个时候自己这边儿虽然人多,但单独拉出来一个都是压着他打的,还有些恍如昨日的经历,竟被眼前这一幕生生的击个粉碎。
门主,什么时候竟成了深不可测的高手了?
乔谦修一个人走在街上,绕过几条街来到了宣德街的一处宅子门外,抬头看着门上杨家的匾额微微挑眉,她来,应该会住在这里吧。
想到这里,禁不住握紧了拳头,良久才上前敲门。
叩叩叩的敲门声,院子里正在洒扫的杨汝臣放下扫帚,走过来打开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见到乔谦修的时候,杨汝臣眼前一亮:“乔公子,里面请。”
乔谦修微微颔首:“叨扰了。”
“客气了。”杨汝臣迎着乔谦修进门,到了正厅落座,乔谦修看着院子里冷清的很,偏头:“佳人要来了。”
杨汝臣倒茶的手晃了一下,几滴茶水溅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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