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视频？”周佳琪眼神闪躲，并不看向沈渺。
沈渺打开电脑，把在会所室里拍到的视频播放给周佳琪看。
“拿开！”周佳琪情绪激动的一把合上电脑。
不等沈渺做出反应，周佳琪已经起身冲到窗前，拉开窗户，探出身去。
简时序眼疾手快地把她拉回来。
病房在3楼，窗户很高，周佳琪的身高其实是翻不出去的。
简时序拉她回来，扶她在沙发上坐下。
她只是捂着脸哭，哭得撕心裂肺的，张萍在门外想进来，被易泽拦住。
“周小姐，说出来吧，说出来就好了。”
沈渺坐到周佳琪身边，给她递了一包纸巾。
周佳琪接了纸巾，侧身背对着沈渺，两眼看向窗外，好像在看窗外的风景，抽泣了好半天才开口。
“何璇要我救他，他欠了那几个人很多钱。他不想让我爸看不起他，不想跟他开口借钱，他让我帮帮他。但是我不知道我爸在室里面装了摄像头，何璇不敢让我爸发现我去……，他决定去把视频偷出来，结果，结果……”
周佳琪深呼吸了几下，平复了心情。
“结果被我爸发现，他们打了起来，何璇失手杀了我爸。他本来要去自首，却又担心我没人照顾。他知道，我爸爸不管我，我妈又一天不着家，我一个人，能怎么生活呢。他一直给我道歉，我心疼。我突然想起我妈提过，会所那个保安经理余天在金子坪有间不用的屋子，我就给何璇说，可以把我爸的尸体暂时藏到哪里去。”
沈渺：“周达开的手是怎么回事？”
“何璇说搬运尸体的时候，我爸那只手折断了，他就……砍……”
周佳琪又开始抽泣起来。
“后来你们来调查，我很害怕，我每天都睡不着觉。但何璇很少来陪我，悦悦那天给我打电话，说何璇不是好人，骗了我，他勾引了她。我不相信，那天晚上，我去找了悦悦，我要三个人当面说清楚。”
“一个是我最爱的男人，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相信他们会背叛我。我崩溃了，我给何璇提了分手，他生气了，他觉得是悦悦破坏了我们的感情，他开始打悦悦。我只记得我不停地跑，后来我听见雨声，其他的我都不记得了，真的。”
周佳琪继续捂着脸哭，简时序知道问不出什么了，示意沈渺开门让张萍进来。
张萍冲进来抱着周佳琪，一边安抚她一边指着易泽骂，“信不信我投诉你。”
回队里的路上，简时序和沈渺都没怎么讲话。
易泽在后排也不太敢说话，不知道什么情况。
他在群里发消息，说两尊大佛不知道为什么都不说话。
杜谷谷跟李洵脑补了好几个故事。
结果钟大伟出来说了一句话就终结了整个聊天。
【因为他们在思考】。
易泽不知道他们在思考什么，这案子已经很明显了啊。
这案子到现在，环境证据加上人证，整个过程应该是清晰的。
何璇拿捏住了周佳琪，哄骗周佳琪帮他拉拢客户。害怕周达开知道他做了这样的事，偷视频的时候失手杀了周达开并抛尸。
周达开死后，财产就是周佳琪的了，但王悦这个时候出来自爆和他偷情，害周佳琪要跟他分手，一气之下杀了王悦。
结果在追周佳琪的时候被吓坏了的周佳琪手里的铁棍击中，摔下楼死了。
但简时序总觉得哪里不对。
回到队里，他又把两个现场的照片，还有房间的视频看了一遍。
“咖啡还是茶？”
沈渺正抱着手机点外卖。
“冰拿铁。”
“少冰的拿铁。”沈渺瞪了他一眼，又重复了一遍。
“我觉得周佳琪有问题。”
沈渺放下手机，点点头，“我也觉得她有问题，整个问话过程我没看到她的表情动作，但她的情绪非常刻意，我感觉不到她有多伤心，多难过。”
简时序把视频又给沈渺放了一遍，“她说她是自愿去的，但你看她的这个状态，不太像是清醒的。如果她不是自愿的，而是被下药，那她这么说的目的是什么？”
沈渺马上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向我们表现她不恨何璇？还有一点，这个监控是何璇装的，周达开一开始都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在周达开办公室？如果像周佳琪所说，的视频都在周达开那里，是何璇不想让周达开发现才回去偷，那这不就矛盾了？”
“还有，王悦的死。王悦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公开她和何璇的事儿，受什么刺激了。”
简时序重新拿起现场照片，“总觉得第一个案子是突破口。你说为什么要砍掉周达开的手呢？”
沈渺把这几次见周佳琪的场景都回忆了一遍，每一次她都没太注意这个人，而最后一次，周佳琪更是全程背对着她，好像有意避着她一样。
人有时候会感觉出对自己不利的人和事儿，然后有意无意的避开。
这是本能反应，也是自我保护。为什么会避开她？周佳琪感觉到她会发现什么事儿？
周佳琪如果有问题，那她所有的一切都可能是演的。
她的软弱、她的顺从、她的无知。
但从视频看她当时真不像自愿进的房间。
简时序刚刚说为什么砍掉那只手，为什么，为什么。
“简时序，张萍、周达开都觉得何璇配不上周佳琪，王悦和他的家人也觉得周佳琪恋爱脑，这些都说明从外人来看周佳琪跟何璇根本不配，为什么周佳琪这么义无反顾的要跟何璇在一起？我们可以说周佳琪是因为从小缺乏爱，特别是父爱，但这样的女人，会选择的对象绝对不是何璇这个年龄、性格的男人的。”
简时序垂眸想了一下，马上明白了沈渺的意思，“如果不是单纯的爱，那就是何璇对她有用出。如果她对何璇是利用，那何璇的死就有可疑。这么巧何璇追到那栋带拆的楼里，这么巧站在年久失修一碰就碎的栏杆前，这么巧周佳琪顺手捡到一根生锈掉落的铁棍。”
沈渺双手撑在桌面上，眼睛跟简时序对视，眸底全是闪闪亮亮的光。
“如果不是巧合，那她一定之前就去过现场，那里是偏僻了些，但不是一点监控没有。”
“还有，杀周达开的凶器是圆柱形物体，你还记得在周家的客厅，唯一一张跟周达开有关系的照片，周佳琪父亲节美术比赛冠军的奖杯，就是铜制的圆柱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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