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邦上炕接着一躺,看着娘俩急吼吼的样子,轻声嗤笑:“你们女人啊,就是沉不住气。一看沈老三的样子,就知道咱们家立于不败之地。”
“咱们是保8争10,怎么也吃不了亏就是了。”
李小琴站在门口,眉头皱的死紧,真是有点儿后悔当初将赵家的事儿跟爹娘说了。
本来是想着能给自己争取多点儿嫁妆,结果现在亲事能不能成都成未知数了!
现在如果沈家拿不出10块钱彩礼,那她和沈秋树的事儿岂不是要黄?
想了想,李小琴还是不想坐以待毙,张口跟爹娘商量:“其实5,6块钱也不少了,我现在出门子,还能给家里省口吃的。”
张桂兰白了她一眼:“你这傻闺女,说的这叫什么话!五六块钱那够干啥的,只能给你一个弟弟说媳妇,另一个咋整?”
李建邦也附和道:“你娘说的是,再说了,李家小子急着把你娶回去,肯定等不到过年的。这事你别管了,爹心里有数。”
李小琴还想再争取一下,却被李建邦打断,“行了,你就听爹娘的吧。不能太让着沈家了,得让沈家知道咱家姑娘矜贵着呢!”
说完,李建邦嘴角微扬,似乎对接下来的事情很有把握。
然而,李小琴的脸色却变得有点儿难看。
她转头看向门外,只能心里期盼着沈秋树能说动家里人。
被李小琴在心里默念的沈秋树,回到家时,天都黑了下来,家里早就吃完饭了。
他一进屋,就迫不及待的对要睡觉的沈老头下了最后通牒。
“我一定要娶小琴,爹,你把给我哥的钱要回来。你别想糊弄我,我知道你给了我大哥5块钱呢,加上还剩下的,10块钱满够。”
本来已经躺下的沈老头,看着自己小儿子,梗着脖子,一副不答应他,他就不干的架势,气压瞬间飙升。
“这就是你去了李家一趟得回来的结果?你个没用的玩意,就知道回来逼你爹,有能耐你自己掏钱娶媳妇。”
“我告诉你,我就给你5块钱,爱够不够,不够你就打光棍。”
“我还就不信了,现在这世道,5块钱还娶不着媳妇?”
“一天天的,就会跟我耍横?一分钱不花领回来媳妇,那是你有本事,花人家两倍的钱娶媳妇回来,你还觉得你脸上有光是咋地?”
“我告诉你,那是你窝囊没本事,再跟我哔哔,一分钱都没有了!”
沈老头给沈秋树一顿骂,愣是没给沈秋树张嘴的机会。
沈秋树站在地上,扬着脑袋,本来回来的路上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结果现在被沈老头一顿输出,特想硬气的说声不用他管,结果自己兜里空空,这话就说不出口。
站在那里,胸口被气的不停的起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下不来台。
沈老头一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还得靠家里,叱了他一声,躺下就睡了。
躺下的沈老头心里还是有点儿愤愤不平,李家以为用个姑娘拴住老三的心就可以狮子大开口,想要多少就要多少了?
那可太小看他沈致富了。
只要他不答应,小儿子光心里想有个屁用。
哼,他宁可小儿子打光棍,也不会如了李家的意。
沈秋树看着躺在炕上的二人完全不管他,气的跑到院子里,冲着垛好的柴垛子疯狂的踢打。
这时,正好赶上沈四月出来要上厕所。
看着正在发泄的沈秋树,沈四月歪头愣了一下,然后悄悄的站在了他的背后。
“你很缺钱吗?我有一个一本万利的方法,你要不要听啊?”
沈四月之所以知道沈秋是为了钱的事发愁,是因为他和沈老头这两天吵架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想装作听不到都难。
沈秋树被背后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身看是最近一直神神叨叨的沈四月,没好气的破口大骂。
“你个丫头蛋子,能有什么好办法?快起开,别烦我!”
沈四月笑着看着他:“听说二狗子家有牌局啊,如果有本钱又有技术,一天赢个几毛甚至一块钱,应该很容易吧?”
说着好像自己已经沉浸在赢钱的想象中一样,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露出了向往的表情。
沈秋树一愣,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个办法!
沈四月抛下一个诱饵,也不管鱼儿会不会上钩,径自上完厕所回屋睡觉了。
而被勾起心思的沈秋树,却因为沈四月的话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睁着眼睛在黑暗中盯着房顶,开始在心里寻思着沈四月说的方法能不能行的通?
他现在这样受制于人的感觉太不好了,要是自己手里有钱,还用看他爹的脸色?
想着之前他偷偷的藏的一把苞米面,因为太少了,二狗子不给换钱。
如果再偷出来一点儿。。。。。。
沈秋树越想越觉得这就是目前为止,他唯一能快速搞到钱的办法。
只要能换来几分钱,让他上了牌桌,他相信不用几把他就能赢回来几毛钱。
有了更多的本钱,那不出几天时间,他就能攒够5块钱,到时候加上老爹给的5块钱,那不就够了。
沈秋树兴奋的更睡不着了。
悄悄转身面向沈老头,起身朝他脚下看去。
他爹一直将钥匙拴裤腰带上,晚上睡觉的时候,衣服都是放在脚下的褥子下面,这样方便第二天早上起来穿的时候,棉袄和棉裤都是温热的。
沈秋树轻轻的爬到沈老头脚下,伸手慢慢的将沈老头脚下的衣服往外拽。
可能是感觉到脚底下的动静了,沈老头睡梦中嘟囔了两句,还翻了个身。
吓得沈秋树连忙把手抽了回来,紧张的看着黑暗中他爹的方向。
过了好半天,见他爹没醒只是翻了个身,沈秋树才又轻轻的开始继续拽衣服。
因为屋里太黑了,他只能凭感觉拽,结果第一次拽出来,摸来摸去感觉是上衣棉袄,只得又故技重施,将棉裤拽了出来。
顺着裤腿儿的方向,一直摸到腰上,终于摸到了他爹用来拴钥匙的绳子。
摸着黑儿将钥匙解下来之后,然后披上自己的棉袄,沈秋树就开始慢慢的挪到炕沿上,下了地。
蹑手蹑脚的来到柜子前,凭着记忆,摸到锁头,然后尝试着将钥匙插入到锁孔里。
试了好几次,终于将钥匙插了进去,然后他盯着炕上睡觉的沈老头,轻轻的转动了钥匙。
只听得一声轻轻的咔嚓声音,锁头终于给他打开了。
黑暗中,沈秋树听着炕上两人均匀的呼吸声,终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然后一点一点的将木质的柜门掀起,伸出另一只手向记忆中的地方摸去。
换了几个地方,终于摸到了平时用来放苞米面的面袋子。
其实柜子里还有糖之类的,这些比苞米面更加值钱,但沈秋树不敢动。
苞米面因为每天都吃,所以每天都在减少,少一点儿看不出来。
但糖罐子里的糖就那么一点点,平时他爹当宝贝似的舍不得吃,哪怕少了一小撮,他爹都能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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