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锣鼓巷。
95号院。
中院。
槐树下,树叶轻轻摇曳。
秦淮如正在水池边洗衣服,贾东旭拿着鱼竿,领着棒梗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淮如,我领棒梗去钓鱼,今个儿中午咱们熬鱼吃。”
贾东旭信心满满的说道。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了。”
秦淮如抬起胳膊擦了擦汗,笑着说道。
“你就请好吧!”
贾东旭说着就朝前院走去。
“走了妈。”
棒梗朝秦淮如挥了挥手。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秦淮如的肩头,她轻轻抚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
贾东旭挣得钱虽说不是很多,可他的心里还是有这个家的。
今天休息,贾东旭也没闲着,心里还想着钓钓鱼,补贴补贴家用。
能嫁给贾东旭,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造化。
用不了多久,她和东旭的三宝就要出生了。
东旭说了,如果是儿子,就叫槐树。
如果是姑娘,就叫槐花。
有一大爷这个师父帮衬,东旭下次评级一定能够过关,到时候工资还会涨一些。
她们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这就是铁饭碗的好处,不像后院的郝建设,无业游民一个。
就算他昨天赚到一笔横财,也嘚瑟不了几天。
难不成他还能天天采到草药?
就算他采到草药了,难不成还会有人天天找他买草药不成?
赚了一点点钱,就狂到没边了!
半斤猪肉炒一个菜,他以为他是谁啊?
照这个霍霍法,郝建设的好日子就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
用不了几天,郝家还得揭不开锅!
秦淮如继续着手中的活计,水面上泛起一圈又一圈细腻的涟漪,随着她揉搓衣物的节奏轻轻跳跃。
屋子里,贾张氏纳着鞋底子,笑吟吟的目送贾东旭离开。
小当抱着一个搪瓷缸子喝着棒子面糊糊,弄得满嘴都是。
“小当,慢点儿喝,别呛着了。”
贾张氏温柔地提醒道,眼神中满是慈爱的光辉。
小当闻言,抬头冲奶奶嘿嘿一笑,用袖子胡乱抹了抹嘴角的糊渍,又低头继续享受她的早餐。
不远处,院墙外偶尔传来孩童们的嬉闹声,以及远处胡同口小贩的叫卖声,这一切都让这个平凡的早上显得更加生动而充满生活气息。
秦淮如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尽管生活并不富裕,但东旭肯干,孩子们也听话,日子总归会越过越好的。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
只见棒梗急匆匆地从前院跑了回来,手里还掐着鱼竿儿。
“妈,妈!不好了,我爸摔倒了!”
棒梗气喘吁吁的喊道。
“你这孩子,急什么,你爸那么大人了,摔倒了站起来不就行了。”
秦淮如抬头看了棒梗一眼,压根儿没当回事儿,低着头继续洗着衣服。
“不不是我爸昏过去了!”
棒梗急的满头大汗,可越着急,就越紧张,说话也就越不利索。
听到此话,秦淮如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手中的动作猛地一顿,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猛地抬头看向棒梗,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焦急:“你说什么?你爸昏过去了?在哪儿?”
“就在前院,路过三大爷家花盆的时候,他突然就摔倒了,还砸坏了三大爷两盆花,然后,三大爷让他赔花然后我爸就起不来了。”
棒梗边说边抹着眼泪,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
秦淮如心中一紧,顾不上还未洗完的衣服,胡乱擦了擦手,对屋里喊道:“妈,东旭砸坏了三大爷的花盆,我得去看看!”
说完,她匆匆解下围裙,挺着个大肚子朝前院走去。
贾张氏听到动静,手中的鞋底子“啪”地一声掉在地上,脸色大变,也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穿上鞋就追了出去。
东旭怎么可能砸坏阎埠贵的花盆呢?
这一定是阎埠贵讹上了东旭,她得去给儿子做主,可不能让阎埠贵欺负了东旭。
秦淮如一路蹒跚,心里快速思索着。
东旭一定是不小心碰倒了三大爷的花盆,为了避免三大爷讹人,他才假装晕倒的。
人肯定比花重要,东旭已经搭好了前戏,自己挺着个大肚子,再加上婆婆的配合,三大爷想讹钱,没那么容易。
如果演得好,兴许还能让三大爷家给出点儿医药费呢。
到达前院时,秦淮如远远就看见贾东旭躺在地上,脸色发白,双眼紧闭。
一旁散落着几盆碎土与残叶,显然是刚才摔倒时撞翻的。
周围已经聚集了几位邻居,议论纷纷,但无人敢上前帮忙,生怕被卷入这场风波之中。
“东旭!东旭!你怎么了?脑子是不是摔坏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秦淮如还没走到贾东旭跟前,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阎埠贵站在花盆前,一脸不悦地瞪着地上的贾东旭:“贾东旭,你别装了,这两盆花可是我精心照料的宝贝,你撞坏了我的花,必须赔钱!”
“东旭东旭,你醒醒,你醒醒啊!”
秦淮如扑到贾东旭身边,满脸泪痕,声音哽咽,急切地呼唤着丈夫的名字。
她用力的摇晃着贾东旭的身体,但对方没有丝毫反应。
秦淮如见状,心里一喜,没想到东旭这么会演。
就在这时,贾张氏晃悠着一身横肉跑进前院,人还未到,声音先响了起来。
“三大爷!你家花盆撞倒了我家东旭,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反倒先讹起人了。”
“怎么着?你赔了郝建设三块钱,心疼了?想要从我家东旭身上讹回来不成?”
阎埠贵一听这话,顿时气的脸色铁青,指着贾张氏的胖脸骂道。
“贾张氏!你别血口喷人行不!
“什么叫我家花盆撞倒了贾东旭?”
“花盆有腿吗?会走吗?怎么撞人?”
“不想赔钱,你明说,别恶人先告状!”
贾张氏一听这话,顿时就变身了!
双腿一瘫,一屁股坐在了阎埠贵门前,看着围观的邻居们,声泪俱下的控诉道:“老贾啊!你快回来吧!我们被人欺负了!”
“阎埠贵他不是个东西,他被郝建设讹了三块钱,心疼了!”
“这个斯文败类,他读过书,心眼儿多,变着法儿的算计我们孤儿寡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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