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沉甸甸地压在城市的上空,将一切都笼罩在神秘而压抑的氛围之中。小巷像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狭窄而幽深,两旁的破旧民房在夜色中显得更加破败不堪。昏黄的路灯有气无力地亮着,灯光忽明忽暗,像是随时都会熄灭,勉强照亮着这一片满是岁月痕迹的地方。
霍绍霆的身影出现在小巷中,他的脚步急促而沉重,每一步都带着愤怒与担忧。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那扇有些歪斜的门,那是自己疼了很多年的妹妹霍明珠居住的地方。当他站在门口,看着自己妹妹身上那朴素到极点的衣服时,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揪了一下。那衣服的颜色早已在多次的洗涤中变得黯淡,布料也有些粗糙,与妹妹曾经那些华丽精致的服饰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他的目光再缓缓移向她身后那破屋子,墙壁上斑驳陆离,有雨水侵蚀的痕迹,屋顶的瓦片也有残缺,仿佛一阵大风就能将其吹散。
霍绍霆只觉得自己的眼睛突突地疼,那是一种从心底涌起的疼痛。他夹着香烟的手指,也略微颤抖着,那香烟的火光在黑暗中闪烁不定,如同他此刻复杂而汹涌的情绪。他狠狠吸了口烟,试图让自己平静一些,可那烟雾入肺,却只让他的胸口更加烦闷。随后,他迈着大步走了进去,那破旧的门在他的推动下发出“嘎吱”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一进屋,他便四下里看了看,昏暗的光线让屋内的一切都显得模糊不清,但那种简陋的气息却扑面而来。“小孩子呢?”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霍明珠正坐在屋内的一张破旧椅子上,听到霍绍霆的声音,她猛地一惊,手中原本拿着的东西差点掉落。“大嫂告诉你了?”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声音也有些颤抖。她知道,自己一直隐瞒的秘密,恐怕再也藏不住了。
霍绍霆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她不告诉我,难道还帮你隐瞒让你再继续住在这破地方?……孩子是谁的?”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妹妹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生活,更无法忍受妹妹有了孩子却对他这个哥哥隐瞒。目前为止,他确实不知道孩子爸爸是谁,这个疑问就像一团火在他心里燃烧,让他心急如焚。
霍明珠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后又变得坚定起来:“哥,你别问了,这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
“和我没关系?你是我妹妹,你现在过成这样,还说和我没关系?”霍绍霆提高了音量,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愤怒和不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你就住在这样的地方,吃了多少苦?还有那个孩子,他的父亲到底是谁?”他一连串的问题像炮弹一样向霍明珠砸去。
“哥,我不想说,你就别逼我了。”霍明珠站起身来,走到屋子的一角,背对着霍绍霆。她不想让哥哥看到自己眼中的泪水,她知道,一旦说出孩子父亲的身份,可能会引发更大的风波。
“我必须知道,霍明珠。你不能再这样任性了。”霍绍霆走到霍明珠身边,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将她转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霍明珠的眼睛,试图从她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哥,你放手,你弄疼我了。”霍明珠挣扎着,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霍绍霆看着妹妹眼中的泪水,心中一软,松开了手:“对不起,明珠,我不是故意的。但你要理解我的心情,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这样。”
“哥,有些事你不知道,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霍明珠擦了擦眼泪,说道。
“不管是什么事,我是你哥哥,我有责任保护你。如果那个男人欺负了你,不管他是谁,我一定不会放过他。”霍绍霆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哥,他没有欺负我,这是我自己的选择。”霍明珠说道。
“那你为什么要离开家?为什么要一个人在外面过这样的苦日子?还有这个孩子,你为什么要把他生下来?”霍绍霆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我离开家是因为我想要自由,我不想再按照家里的安排生活。我和他相爱,所以我要把孩子生下来。”霍明珠鼓起勇气说道。
“相爱?那他为什么不在你身边?为什么要让你一个人带着孩子住在这种地方?”霍绍霆质问道。
“他……他有他的难处。哥,你别问了,好吗?”霍明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
“不行,我一定要知道。他到底是谁?”霍绍霆的语气十分坚决。
霍明珠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哥哥。最终,她还是摇了摇头:“哥,我不能说,你就别再问了。”
霍绍霆看着妹妹的样子,知道她不会轻易说出来。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好,你不想说,我不逼你。但你不能再住在这里了,跟我回家。”
“不,哥,我不会回去的。我在这里过得很好,我有我的生活。”霍明珠拒绝道。
“这叫好?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觉得这是你应该过的生活吗?还有孩子,他需要一个好的环境成长。”霍绍霆说道。
“我会努力给他一个好的环境,哥,你别管我了。”霍明珠的态度很坚决。
霍绍霆知道妹妹的脾气,一旦她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但他也不会轻易放弃,他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让妹妹和孩子过上好日子。他把烟掐了,吐出最后一口烟雾,那烟雾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模糊了他的表情:“是谁?”他的声音再次变得低沉而威严,“不管是谁,一天之内,我要打的对方找不着牙!”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强大的威慑力,仿佛只要知道了那个男人是谁,他就会立刻展开一场狂风暴雨般的报复。
霍明珠看着哥哥,心中既感动又无奈。她知道哥哥是为了她好,可她也有自己的坚持。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哥哥的逼问,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她知道,她要保护自己所爱的人,哪怕要与哥哥对抗。在这暗夜的破旧民房中,兄妹俩陷入了僵持,一场关于亲情、爱情与秘密的较量正在悄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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