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看榜人群中的一个角落里,有一道全身颤抖着的身影,死死的盯着墙上的榜单,哆嗦着嘴唇,不停的喃喃自语。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没有我的名字!”
一旁的随从哭丧着脸说道。
“少爷,小人看了好几遍,真的没有啊!”
张达尹闻言,顿时怒火上涌,一巴掌狠狠的扇在随从的脸上。
“找,快找,一定要找到我的名字。”
可怜的张达尹,因为分到了臭号,发挥失常,这次院试连榜都没有上。
他落选了。
一场院试放榜,考生们,神色各异,上榜的喜笑颜开,落榜的或愤怒,或失落。
也有那失态的,当场撒泼打滚起来。
看着各种形态的考生,唐寅不由得有些唏嘘。
江宴高兴过后,这才想起来关心唐寅,朝着孙管事问道。
“哎哎,孙管事,可看到唐兄的名字了?”
这话一出,孙管事顿时有些犹豫的看着唐寅。
江宴见状,不由的脸色一变。
“怎的,唐兄没上榜?”
孙管事闻言,不由扭捏的说道。
“那到不是只不过,唐公子是最后一名!”
“最后一名?那岂不是名落孙山?”
江宴下意识的问道。
孙管事不由尴尬的纠正。
“少爷,不是名落孙山,而是孙山本山!”
唐寅闻言,也是皱了皱眉,心里升起疑惑。
按照唐寅的心理预期,自己的八股文章,试贴诗写的都不错,就算没有前十,前五十名应该没问题。
“为什么是最后一名?”
“难道我的文章有这么差?”
“那也不对啊,江宴这个憨货的水平都能得案首,自己也不比他差呀!”
唐寅不由得陷入了沉思,然而,想破脑袋都想不到,他被天佑皇帝给坑了。
要是被他知道,自己的小三元就因为天佑皇帝的一句话,就泡汤了,肯定会朝着皇宫的方向,向天再骂五百年。
想不通的唐寅,最终摇了摇头。
不管如何,自己也算中了,虽然是最后一名,但也有了秀才身份,正式踏入读书人的行列,也算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转过头来,就看到江宴一脸的愤慨,高声急呼。
“真是岂有此理,以我唐兄弟唐寅之才,怎会是孙山之位?”
“院试不公,大大的不公!”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江宴。
但凡有人喊出“不公”两个字,那就是大事。
连贡院门口的官吏都被惊动了。
一时间,所有考生,都低声议论了起来。
江宴见状,更是激动,张嘴就要为唐寅鸣不平。
只是,这次还没开口,就被唐寅捂住了嘴。
“我的江少爷啊,你可长点心吧!”
孙管事也是在一旁急的不行,好在唐寅将这货给拦住了。
否则,就他这张破嘴,还不一定闯出什么祸来。
然而,已经晚了,唐寅之名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在考生学子之间迅速传播。
顷刻间,唐寅的事迹,就在学子之中,发光发热。
唐寅,青州江安县人士,县试贿赂县官,府试也与知府不清不楚。
这么复杂的背景,顿时让学子们更是八卦,纷纷网爆起来。
从县试案首,府试案首,到现在的孙上之位。
巨大的落差,更是让人感兴趣。
有人觉得唐寅这是原形毕露,有人觉得此间有蹊跷。
唐寅却没时间在意这些,在周围异样的目光中,急急的将江宴拉走。
直到三人离开贡院,来到街道的拐角,唐寅这才将江宴放了开来。
江宴顿时不满的说道:“唐兄,我这也是为你鸣不公啊!”
“以你之才,不可能只有孙山之位啊!”
唐寅不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这才笑了笑说道。
“江兄啊,实不相瞒,我从小寒窗苦读,便想着能够博得秀才功名,如今能够上榜,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江兄切勿因为小弟之事,坏了自己的前途,你现在可是院试案首啊!”
江宴闻言,不由得叹了口气。
“我就是不服气,府试之时,你能压我一头,院试我得了案首,你起码也能拿个第二吧?”
“否则,岂不是说我江某人案首之位名不副实?”
唐寅听到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方才的些许感动,现在顿时没了。
不过,经过江宴这么一闹,自己对于排名榜末的气性也消失了。
两人闹得一阵,便往四福巷走去,准备喝点小酒庆祝庆祝。
两人都上了榜,成功跻身秀才行列,虽然有些小瑕疵,但是也值得庆祝一番。
然而,他们刚走出街角,迎面就遇上一脸落寞的张达尹,身后是脸上肿的像猪头的随从。
江宴看到张达尹的表情,立马问道。
“哎哎,唐兄,张达尹这货,这是怎么了?”
唐寅抬头看了一眼,不由叹息一声。
“这家伙,院试之时分到了臭号,想必落榜了。”
江宴闻言,顿时抑制不住的高高嘴角翘起,脸上却是挂着惋惜的神色。
“哎太惨了!”
“唐兄,你这孙山,可比他走运多了!”
说着,还摇了摇头。
唐寅顿时翻了个白眼。
这货的这张破嘴啊,真的惹人讨厌,哪壶不开提哪壶,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目送落寞的的张达尹,两人继续往回走去。
回到院子,孙管事贴心的给两人准备了一大桌酒菜。
这次院试,虽然排名不高,但是唐寅也很高兴,毕竟自己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
高兴之下,便和江宴多喝了些,以他的小酒量,很快就被喝趴下。
江宴见唐寅才喝了几杯,就趴桌上,不由嘲笑了一声。
“唐兄,酒量不若江某也!”
说完这句话,江宴头一歪,也趴在桌上。
孙管事适时的出现,撇了撇嘴之后,吩咐下人,将两人拖回房间。
就在唐寅和江宴喝酒庆祝的时候。
“什么?有人在贡院门前,替唐寅鸣不平?”
朱提学恼恨的,将自己心爱的茶杯都给摔碎了。
“这个江宴,简直就是个碎嘴神,亏得本官还给了他案首之位,真真是不当人子。”
“要是坏了本官的大事,本官饶不了他!”
朱提学发泄一阵,这才平静下来,朝着面前惴惴不安的心腹随从,问道:“外面的人,对唐寅之事,是如何议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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