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唐寅顿时皱了皱眉。
“什么意思?”
曹旺闻言,冷笑道。
“意思就是,兄台不是我淮县人,没有资格聆听教谕大人的授课!”
说着,曹旺挥了挥手,两名彪形大汉顿时围了过来。
唐寅一听就明白了过来,这场诗会,早有预谋。
没有在他们名单上的人,是不可能留下来的。
顾姓书生闻言,顿时朝着曹旺抱拳道。
“曹兄,唐兄乃顾某好友,还请!”
曹旺不等顾姓书生说完,便挥手打断道。
“顾兄,非是曹某不给你面子,”
“这是教谕大人的意思!”
此言一出,顾姓书生顿时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唐寅见状,不由朝着庄墨寒看去。
庄墨寒虽然脸色难看,但是却依旧没有发作。
老家伙,虽然内心愤怒,但是身为内阁辅臣,这点城府还是有的。
唐寅眼珠子一转,站起身来朝着曹旺拱手一礼,随后,从怀里再次取出一千两银子。
“曹兄,唐某是真心想聆听教谕大人的教诲,还请通融一二!”
曹旺看到两张大明钱庄的千两通票,脸现贪婪之色,不过却是依旧摇头道。
“唐兄,实在对不住了,教谕大人的授课,不接待外地学子!”
其余留下来的学子,皆是深吸口气,一脸悻悻的看着唐寅和庄墨寒。
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唐寅两人是外地的学子,顿时幸灾乐祸起来,同时心里兴起一股傲然之色。
“看,教谕大人的授课,不是有银子,就能听的!”
唐寅见状,不由眉头一皱。
庄墨寒却是站起身笑道。
“公子,既然这里,不欢迎我等,我等便暂时告退吧,”
“明日还得去玉县游学呢!”
唐寅闻言,立马会意,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失落之色。
“既然如此,唐某便告辞了!”
说着,两人便站起身,朝着楼下走去。
唐寅和庄墨寒一走,曹旺这才恢复了笑容。
“在下,这便去请教谕大人!”
曹旺说完,不等众人开口,出了雅间,来到隔壁的小包间。
包间内,郭教谕正端坐在里面喝茶,看到曹旺过来,缓缓问道。
“那两人可离开了?”
曹旺躬着身子回道。
“姐夫,走了,”
“那位唐公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两千两银子啊!”
郭教谕闻言,顿时冷哼一声。
“此事关系重大,本就行事草率,”
“若是不是上头崔的紧,我也不会冒这个险,”
“这些不知根知底的银子,还是不要为好!”
曹旺听到这话,也点了点头。
“姐夫,我自然知道关系重大,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郭教谕闻言,嘿嘿一笑。
“区区两千两,不足为道,”
“此事,若是成了,日后我升了官,还怕找补不回来?”
曹旺顿时一喜。
“姐夫,那件事,有眉目了?”
郭教谕挑了挑眉。
“只要银子足够,年后,便能走马上任,嘿嘿,本官当了这么多年的教谕,也该弄个县尊当当了!”
曹旺顿时内心一动。
“恭喜姐夫,啊不县尊大人!”
郭教谕闻言,瞥了他一眼。
“你好好办事,少不了你的好处!”
曹旺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多谢姐夫!”
郭教谕摆了摆手。
“外面情形如何?”
曹旺回道。
“有九人留了下来,与姐夫预计的多了一人!”
郭教谕点了点头。
“嗯,只要知根知底,倒也无妨!”
顿了顿,郭教谕脸色一正说道。
“你切记,让他们闭上嘴!”
曹旺闻言,小心说道。
“姐夫放心,我会让他们闭嘴的,”
“那些出了五两银子的人怎么办?”
郭教谕冷笑一声。
“他们只是添头,那试贴诗,根本就不是春兰!”
曹旺不由一惊。
“试贴诗不是春兰?”
郭教谕呵呵一笑。
“府试过后,定然会有人弹劾,届时按察使司会有人来巡查,这些人,便是见证,”
“本官今日,只是来参加诗会,指点他们诗词,并无违规,”
“就算他们发现上当,想必按察使司的人,也不会相信,区区五两银子,能买到府试试题!”
曹旺听到这话,不由恍然大悟。
“如此一来,这些人反倒能证明姐夫的清白,”
“只要那九人,考中秀才,他们也不会说出去!”
郭教谕却是摇了摇头。
“他们也不一定能考中!”
曹旺顿时有些懵。
“姐夫,这!”
郭教谕摆了摆手。
“五百两,也只能给他们一道四书真题,能不能中,就看天意了!”
曹旺闻言,顿时明白过来。
府试最重要的便是第一场。
一场考试中,最关键的四书五经,有三道之多。
只有其中一道试题,只能说增加了考中的几率,但是百分之百考中,还言之过早。
“姐夫的意思是?”
郭教谕莞尔一笑。
“这九人,也只是本官的障眼法,”
“本官给了三道题,对了其中一道,就算查出来,也只能说我押题,押中了,没人能说什么,”
“五百两银子,他们也不亏,如此一来,本官才能摘出去!”
曹旺顿时一惊。
“这些人,都是障眼法?”
郭教谕勾起唇角,点了点头。
“真正的客人,是方才那五人,他们才是淮县真正的富户,”
“三道真题,每人一万两银子。”
曹旺闻言,眼珠子都突了出来,情不自禁的喊出声来。
“五万两?”
郭教谕不由脸色不善的瞪了他一眼。
曹旺自知失言,轻轻掌了自己的嘴。
郭教谕见状,这才恢复了神色,轻叹口气。
“其实本官也不想如此,走官需要的银子太多,足足六万两,否则,我也不会铤而走险,如今我也只能殊死一搏了。”
曹旺闻言,咬了咬牙。
“姐夫放心,您的谋划如此缜密,定然不会有事的!”
郭教谕哈哈一笑,取出一张宣纸,递给他。
“一会,我就不出面了,你拿三道题给他们,其中只有一道是真的!”
曹旺不由绷紧了身子,站的笔直。
“姐夫,您就瞧好吧!”
说着,取过宣纸,出了包间,大步而去。
曹旺走后,郭教谕站起身,来到窗边,看着楼外街道对面的茶铺,忽然叹息一声。
“阁老勿怪,下官也是迫不得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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