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墨寒见状,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此事,就到此为止,”
“你跟着老夫办好官学之事便可!”
唐寅再次躬身一礼。
“学生知道了!”
庄墨寒微微一笑,朝着他摆了摆手。
“你去吧,令月想必等你,等的着急了!”
唐寅顿时,扯了扯嘴角。
老家伙,真是越老越不正经。
唐寅一走,庄墨寒便沉默了下来。
片刻后,庄墨寒的目光转向手上带血的书信,想了想后,站起身走到油灯前,将之点燃。
看着书信变成一堆飞灰,庄墨寒这才轻叹了口气。
“小子,自古以来,夺嫡都是血腥的,你可要心里有数才好啊!”
翌日,风雪比昨日小了许多。
一辆马车,出了客栈,压着积雪,朝着镇外而去。
马车内,唐寅、李令月和庄墨寒相对而坐。
李令月不解的问道。
“相公,那沈训导,不是反对官学吗?”
“为何你们还要去见他?”
唐寅微笑道。
“那沈训导,虽反对官学,然,从字里行间,却是能看出,此人正直,不似郭教谕那帮,私人作祟,”
“他反对官学,必然有反对的理由!”
庄墨寒闻言,点了点头。
“唐寅此言有理,”
“老夫筹办官学,近一年,虽有奸人作梗,然,百姓对此,却也多有怨言,”
“想来,老夫的官学之策,尚有疏漏,”
“这沈训导,既非奸人,却反对官学,足以说明,此人对官学有独到的见解,”
“去见上一见,想来会大有助益!”
李令月闻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唐寅见状,轻轻一笑。
“娘子,你还是去外面骑马吧,我看你坐立不安的!”
李令月顿时白了他一眼,不过,却是站起身,朝着赶车的老方喊了一声,拎着短枪,飞了出去。
不一会,马车外传来马鸣声。
庄墨寒不由笑道。
“令月这丫头,在京城的时候,跟着皇后学习宫中规仪,本来沉稳了许多,嫁给你之后,性子反倒是越发的随性了!”
唐寅挑了挑眉。
“我家娘子本性如此,又何须禁锢她的天性?”
“她这样,我倒是觉得挺好!”
庄墨寒闻言,顿时眼睛一亮。
“嗯,小子,所言有理,哈哈哈!”
庄墨寒哈哈大笑,也不知道是在笑唐寅,还是在笑李令月。
马车外,正在策马而行的李令月,却是微微勾起唇角,俏脸上发出一声冷哼。
随后,一夹马腹,马儿便窜了出去,在茫茫的雪地上,撒欢的跑着。
碗口镇学堂,就在镇外二里的一座小山坡边上。
马车走了一会,便到了学堂下。
唐寅和庄墨寒下了马车,抬眼便看到学堂门外的一副对联。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
“古诗律诗乐府诗,诗诗传情”
看到这副对联,庄墨寒眼前一亮,不由赞道。
“好字,好联!”
唐寅却是撇了撇嘴。
尼玛,这对联,跟自己认识的不一样啊!
唐寅撇嘴的表情,立马便被庄墨寒捕捉到,顿时不满道。
“怎么,小子你觉得不好?”
唐寅闻言,不由朝着他拱了拱手。
“庄师,这字是不错,对联嘛!”
庄墨寒听到这话,顿时笑道。
“怎么,你还有更好的对联?”
唐寅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就在这时,几人身后传来不满的声音。
“老夫的对联虽然不才,却也轮不到别人来评头论足,”
“尔等若是无事,便请尽早离开,学堂马上要授课了!”
几人闻言,不由转过头来。
便看到一名四十来岁的男子,披着蓑衣,捧着一摞书,脸色不善的朝着这边走来。
老方见状,便要上前呵斥。
庄墨寒摆了摆手将他拦了下来,看着来人道。
“你便是沈文?”
沈文闻言,脸上表情不变,沉声道。
“沈文一介草民,就不给庄阁老行礼了。”
庄墨寒闻言,顿时笑了起来。
“既然知道老夫,便说明老夫没有找错人,”
沈文冷笑一声。
“阁老在碗口镇客栈大杀四方,沈某还是有所耳闻的!”
庄墨寒顿时扯了扯嘴角。
这货的嘴可真毒啊!
不等庄墨寒再次开口,沈文却是大步走上前来,脸上带着决然。
“阁老若是要抓我,只管抓便是,”
“只是还请不要吓到我的学生!”
庄墨寒不由得脸色一黑。
唐寅见状,轻笑一声说道。
“沈训导误会了,”
“本官与庄师,今日是来请教的,”
“听闻沈训导对官学有些微词,可否与我等说说为何?”
庄墨寒顿时看向沈文。
沈文闻言,有些愕然,随后却是语气不善的道。
“沈某如今已闲赋在家,乃是一个教书先生,对阁老的官学,成不了阻碍,”
“阁老又何必为难沈某?”
庄墨寒顿时脸上表情一滞。
这货,吃枪药了?
唐寅见状,却是笑道。
“沈先生可想知道,方才唐某为何对你的对联不置可否?”
沈文听到这话,看了唐寅一眼。
“为何?”
唐寅呵呵一笑。
“沈先生有才学,却无大胸怀!”
沈文闻言,不由大怒。
“你这小儿,懂个屁!”
见沈文发怒,唐寅笑的更大声,转身指着门上的对联,高声道。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古诗律诗乐府诗,诗诗传情,”
“沈先生脑子里,只知道读书和诗词,寄情山水,却不知道,天下多少百姓,苦于无书可读,难道不觉得汗颜?”
沈文听到这话,脸上的怒意顿时变成了一脸诧异。
唐寅冷笑一声,继续说道。
“唐某以为,此联应改为,”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沈先生以为如何?”
沈文听到唐寅的下联,顿时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一旁的庄墨寒,却是忽然抚掌大笑起来道。
“好好一句,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大丈夫行于天下,应心系百姓,”
“小子,老夫没看错你!”
两人的话,顿时让沈文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庄墨寒却是朝着唐寅等人摆了摆手。
“既然此地无良策,我等便去往他处!”
说着,便朝着马车走去。
还没等走两步,沈文便一把跪在地上,高呼一声。
“阁老且慢,下官错了!”
唐寅和庄墨寒见状,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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