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附和道:“我感觉不对劲儿。\"
“我也觉得!”
刘海洋立刻表示认同。
在他们的看法中,能买到自行车只有两条路:
一条是通过勤勉和优秀技术被工厂认可,被特别奖励购车指标——通常被称为配额券。
另一条就不是正式程序了,直接依赖大量的金钱,借助人际关系或门路, 购买。
依循厂里最近分配的配额来看,显然顾飞采取的途径是后者。
但 价格往往飙升,一张车票可能会炒至数千块。
这下他哪来的资金呢?
这种珍贵之物,不会是随手可得,不可能随便丢弃吧。
看着抓到把柄的二人脸上阴霾褪去,他们想到,
顾飞不是总喜欢揭发他人吗?
这一次要彻底让他在里面待着吧!
进入工厂后,这个时代拥有自行车的人并不多。
顾飞不知道自己的车子该停何处。
犹豫片刻,最后他将它安置于仓库。
刚停下就连续打了两三个喷嚏,眼皮也在不住颤动。
上次跳眼是因为贾阿姨的 事件,而这次为何呢?
顾飞百思不得其解。
瞥了一眼系统时间,顾飞决定先去厨师区签到,接着开始工作安排。
今日新来了采购人员,马华特意要求顾飞与他会面。
走入后厨时,老钱的脸孔瞬间触发顾飞深藏的记忆。
原来老钱和顾国民关系亲密。
当顾飞的母亲重病卧床无法照应孩子的时候,
因顾国民实在抽不出身,曾经暂时托付老钱忠看管五六岁的顾飞。
那个时期的照顾,给顾飞带来一段轻松愉快的童年岁月。
唯一的一个子钱立也善待顾飞,每次好吃的东西总要预留他的份。
所以随后,那位被称为“钱叔”
的长辈遭其侄子陷害。
这让原主人极度愤怒,第一次展现出决然,去正面对抗。
那次争斗激烈得让主角头部受伤,因而丧失了那一段记忆。
想到这里,顾飞的后脑处突然隐隐作痛,并伴随着眼角的湿润。
眼前的钱叔形象显得如此疲惫而沧桑,
无论谁见状都会心生同情。
半年以前他还是一头漆黑发丝,如今已经斑驳如霜。
满脸岁月刻画的笑意中夹杂着无尽忧虑与辛劳,
他的身形瘦削至几乎皮包骨,仿佛轻轻一碰就可能倒下。
“叔叔回来了。\"
顾飞迅速走过去搀扶老人。
“哎,好孩子。\"
钱忠的眼神深处充满关爱,“我听说你已经成为主厨了,真令人赞叹。\"
“没想过短短几个月,你就已变得这么出息了。\"
轿车刚入库,顾飞接连打了两个喷嚏,眼睑跳动不止。
上次眼睑跳动是因为贾张家偷窃的事情。
这一次又是为何呢?顾飞感到困惑。
他看向屏幕上的时间,匆匆走进厨房,准备签到并布置工作。
今天有个新的采购要处理,马华吩咐必须与他面谈。
走进厨房,看着钱叔的脸庞,那些久远的记忆瞬间在顾飞心头复苏。
原来钱叔与国兴叔父关系极佳,在母亲患病时,
顾飞因国兴叔父无法兼顾照顾,只好短暂将五岁的他托付给钱叔。
那段日子是顾飞记忆中最轻松快乐的一段时光,
钱叔唯一的孩子立儿对顾飞更是呵护备至,总是会分享美食给顾飞。
回忆至此,后脑勺的疼痛又涌了上来,
眼窝也不自觉泛起了泪意。
此刻的钱叔,满头花发,满脸愁容与劳累,让人忍不住悲从心中来。
“你回来了。\"
顾飞急忙上前去支撑他。
\"哎,我的好孩子。\" 钱忠的笑容深陷眼底, \"听说你当厨师了,真是太能干了!\"
\"半年没见,进步真大啊。\"
擦拭眼泪之际,顾飞心有牵挂,想去询问关于大哥立儿的情况,却始终难以启齿。
“好了,我们不聊这些过去的事,先去工作。\"
钱叔拍了拍顾飞的手肘。
\"今天让我也尝尝你的菜怎么样。\"
“好的。\"
顾飞应答得愈发卖力,仿佛工作更富有动力。
所有的旧日记忆在他脑中浮现。
这时,他突然想到之前钱叔提到过他曾有一张骑行券,
已经这么久未查,不知道还存否。
若还保留着,他想买下这张票,因为那是他被养过的一份恩情,
还有在自己初次加入轧钢厂,钱叔对他诸多关照的过往。
现在看到哥哥立儿身体状况不佳,尽管不知病况严重程度,
但他知道救治费用肯定十分高昂。
不如借机表达一番感谢之情,也填补了当年骑行券缺失的部分。
毕竟,在这个时代,一辆单车可是稀罕物。
获得它的途径也颇为特别,路径狭小。
按照他的资历和实力,突然间拥有一辆自行车这事,会轻易让人起疑。
更别提身处一群精于计算、算计满满的动物群体中。
于阎埠贵那里能敷衍过关,但对于易中海和刘海忠来说就不一定了。
事实上,这两人还是他在过去得罪过的。
如今一旦被看到,难保不引起轩然 。
他不怕有任何麻烦,但无法明言就会成为把柄。
与其留下隐患制造更多麻烦,不如早点处理干净。
他对问钱叔票据的事情并不急切。
即使他自己没有,也有办法寻找其他路径解决。
因为在和阎埠贵谈话时,他已经暗示是用金钱买到了车票。
问题的核心是如何筹集到资金,
而非获取票据的过程。
在挑选自行车的时候,
他稍微关注了一下价格,发现一辆车价值一百六十块钱。
然而他用来购车的本金,
是从易中海处拿到的五千元死亡赔偿金,
加上秦淮茹赔偿的五块七毛钱,
自己添了十四块三来凑够整数。
即使是在有人脉的前提下在外购票,价格也会达到两三百。
如果他以二百块钱的价格购车,
还需要额外一百三十块钱。
今天正好是领薪水的日子。
厨房主管和会计只是临时接手工作,并无多少存款。
粗略估计,他最多能得到二十块左右。
再加上秦淮茹可能再给他五块五,
还缺一百零五块。
远远不够所需之数。
他需要去找一下厂长,讨论预支薪水的事情。
在他的快速思维规划之下,
顾飞完成炒菜后径直走向杨厂长办公室。
【009章】
“你要提前领薪水?”
杨厂长露出好奇神色。
“是因为近期有重大花费吗?”
“从前你都不这么做,工资涨了为什么突然就钱不够了?”
顾飞不想对厂长隐瞒 。
“因为我需要一辆自行车。\"
“从我家到炼钢厂路有点儿远。\"
“以前走这条路上下班,经常让我脚底板疼。\"
“现在我条件允许了,觉得有必要备辆车。\"
杨厂长点头认同。
他曾参观过四合院,
那时是为顾飞的父亲悼念致意,乘坐了车,没觉得路途漫长。
回过头想想,让孩子频繁往返确实很辛苦。
“不过我记得易中海和刘海忠院里的同事都有车。\"
“他们上下班时为什么不顺道捎带一程呢?”
听见此话,顾飞沉默不语,杨涣兴瞬间明白了,
那两位老工人从未有过带他一程的想法。
他连忙换了个话题继续讨论:
“哦,你的收入现在也还算可以。\"
“急着购买吗?厂里下个月或许能多出两个指标。\"
“届时我会留意的,看看能否预留一辆给你。\"
这时,顾飞体会到厂长对他的关爱,
不过,再过一个月太漫长。
他面带微笑摇摇头,
“感谢杨厂长的心意,但这一个月确实太漫长了。\"
“我其实无意走公司的渠道买车。\"
“我清楚,凭我的资历和现有能力,还不符合占用单位车辆福利的要求。\"
“提前支取薪资其实是‘后付费’了。\"
“我实际上是通过借条形式从他人那里得到了一张车票。\"
“我确实是出于急需,并已经在今天早晨兑现新车。\"
听到这些,杨厂长大惊失色:
“这就像是债务啊!太冒险了!”
“你说的这个人可靠吗?”
此时,顾飞脑海中浮现的是“借钱者”
的角色钱忠。
他点头道:“这是我们相识多年的人。\"
\"他是我父亲的老友\"
\"他曾有车票,但由于家中突遭经济困难,而我又急需用车,便和他商量后把票给了我\"
\"我们约定自行车的价格就是现在出售的价钱\"
厂长杨更加忧虑:\"可票据买卖可是严禁的!\"
顾飞微微一愣,然后询问:
\"不过,送票应该允许吧\"
杨厂长犹豫了两秒。
虽然法律规定禁止买卖,但从没有人提及不得赠送。
\"我想应该是允许的吧\"
顾飞笑了笑说:\"没错,法律禁止的是交易行为,而没有明文禁止赠予\"
\"实际上,我们签订的并非买卖,而是自愿的赠与协议\"
\"当然,我也主动提出帮助他们的费用由我支付\"
这些话说出来后,厂长杨也开始理解其含义。
表面上看来是赠送,其实隐藏着实质上的交换。
一瞬间,顾飞意识到,他已经忘记在这样的时代中,票据买卖已被禁。
难怪这么抢手,可能大家都通过私下途径进行交易吧。
不妙,别让阎埠贵说错话,影响局势才好。
厂长松了一口气,赞赏地看着顾飞,认为他头脑冷静。
\"这个办法确实可行\"
\"你的那辆自行车换来的价格是多少呢?让我确认是否有受骗\"
\"一百六,\" 顾飞回答。
他照实说出原价。
听见这个价格,杨厂长倒茶的动作微微停滞。
看来这交易并不虚抬价钱。
按理来说,顾飞应当有能力支付这笔钱?
\"一百六?\"他又复述一遍, \"那可是车辆标准价不是\"
\"顾飞,你不应该是有钱的人吗?\"厂长大声道, 对他当初给父亲的赔偿金很快耗尽有些失望。
他曾认为这孩子会更为懂事,懂得节约。
顾飞辩解道:“厂长,那确实是父亲的抚恤金,对我来说太宝贵,我不忍心花在非必要的地方。\"
\"除非像这次亲戚家有人突发重病,我才不得不使用这笔资金\"
他说得十分真诚,让人信服。
厂长大感疑惑。
\"但是,既然你没花那笔钱,一百六对你来说显然富裕。\"
“这怎么可能?”
顾飞反驳,“我父亲的赔偿只有五十。\"
\"差了好几倍,绝无可能!\" 杨厂长安抚地强调,
\"你爸曾是工厂高级技术人员, 月薪不菲,他的赔偿怎能少于工资?况且,这是生死之事,公司怎么可能亏待!当年我亲眼看到的数字足有五百啊!\"
随着话题升级,杨厂长安然坐不住,站起来踱步。
他严肃的表情让人看得出他的决心
\"可是,我真的只拿到五十。\"
他心中思索着,剩下的一千五百块钱是被易中海私吞的吗?
但考虑到易中海的品性——多虑、善变,这似乎不符合实际,而且他总不至于为此背负如此庞大的债务吧?易中海岂不担心败露的风险?
此时,顾飞的想法却更为怪诞。
想来他们这栋房子的所有人遭遇不幸后,都会得到一定额度的赔款。
可是当他们在众目睽睽下讨要时,却没有几个人去质疑这笔款额的合理性。
这意味着什么?
也就是说,赔偿金金额在大多数人的眼里已经被默认接受为合理数值。
哪怕易中海在这小区里掀起风雨,也不可能混淆人们的理解。
因此,极可能是款项在执行过程中产生了问题,在某个层级出现疏漏。
杨涣兴此刻正在浏览着关于死亡补偿金的相关文件。
他终于找到顾国兴的那一份,递向顾飞眼前。\"这些都是你父亲相应的补偿。\"
他清晰明确地说:“单据上写得很明白,是五百元。\"
“现在你在财务部工作,那边也应该有相关记录。\"
他话音刚落,突然有所觉悟。\"这笔款项确实差距悬殊,中间显然出现了问题。\"
遗憾的是,身为厂长,他的日常事务已经繁忙不堪,哪还顾得了细小的款项到位问题。\"居然让这类漏洞出现,真是气人!”
他收起那份补偿金单,认为这是厂里内部的事情,不宜对孩子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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