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新衣服
过来一会，枪声停了，不见水警的巡逻艇追上来。
“马骝华，差佬没有跟上来。”阿锋气喘喘说道。
“这些香港差佬给一个水缸做胆他们都不敢再跟上来，这里已经是大陆的水域。”马骝华擦了一把满脸的大汗。
两人感觉肚子饿，从背包掏出巧克力，大吃一顿。马骝华拿出一包美国的良友香烟，递给阿锋一根，“来吧，这是美国进口的香烟，尝一下。”
“我不抽烟，你自己慢慢抽吧，”阿锋没有接过他手中的良友烟，他与马骝华调转位置，他负责操操纵发动机，马骝华坐在船头，自由自在地从口中吐出一圈圈香烟。
阿锋第一次参与走私，有惊无险，顺利返回渔港，豪哥派人运走这二十几箱录像机。
过了几天，阿锋和马骝华再开大飞艇去南丫岛一趟，这次比较顺利，没有遇到香港水警拦截。
马骝华收到豪哥交来的1200元人民币，他给了六十张10元阿锋。干了几天等于在水泥厂干接近两年的收入，阿锋眼盯着手中几十张崭新的10元，长了这么大，第一次手捧着这么多钱。
阿锋回到家里，把500元交给母亲，“妈妈，这些钱您拿去买些补品，调理一体，我和马骝华去田山县跑运输赚了600元。”
阿锋的母亲眼中带疑惑，“阿锋，几天就赚这么多钱，犯法的事千万不要做，人穷不能志短啊！”“犯法的事我不会做，做的是海上运输，我水性这么好，没事的。”阿锋平生第一次说谎话。走私是犯法，如果母亲知道就会天天提心吊胆，绝不能讲给她听。再博一段时间，买套好房子，一家人不用挤在这么狭窄的小房子，厨房、冲凉房都是共用的，小便就在小房子里，大便要到外面的公共厕所，十分不方便。
“妈妈，一会吃完晚饭，全家人一起到平安路的服装公司，每人做一套新衣服，”阿锋留着着一些钱就是打算为全家人都添一套新衣服。姐姐的破衣服留给两个妹妹穿，自己的破衣服留给小弟穿，母亲整天穿的都是补来补去的旧衣服。
“好啊，有新衣服啦，”妹妹和弟弟高兴得跳来跳去，
“阿锋，你和群英带他们去量身做新衣就行，我几十岁啦，穿旧衣服就行。”母亲不想去。
“不行，一定要去，一家人都要穿新衣服。”他没有看见母亲穿新衣服已经很多年了，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请她去量身做新衣。
“妈妈，饭后一起去吧，难得阿锋这么高兴。”姐姐群英也在劝。妈妈答应去。一家人吃过晚饭，欢天喜地来到服装公司。裁缝师傅给大家量好尺寸后，各人挑选了自己喜欢的布料，母亲交了布票，阿锋掏出50块钱结账，群英选中浅粉红色的的确良布，订做了一套连衣裙。
姐姐本来就长得美，过几天穿上这套连衣裙，相信比天仙还漂亮，阿锋是这样想的。
第二天，阿锋在长提的张记烧鹅店买了只烧鹅，剁成块淋上酱汁，用纸袋装好。烧鹅是南粤特产，用乌鬃鹅做，马岗的乌鬃鹅最出名。
烧鹅皮脆肉香，肉汁饱满，三十多种名贵的香辛料，还有山西汾酒、白芝麻粉、大蒜、白糖、新会陈皮、特级酱油等放进鹅的肚子以前，用压缩机把气从宰好的鹅脖子灌进去，放好佐料后，缝上钢针，再用绳扎紧鹅的屁股。涂上由三种糖组成糖浆水，用荔枝木炭烤45分钟以后就变成香喷喷的烧鹅。
阿锋带着烧鹅和几瓶玉冰烧酒上门探访李师傅，
“李师傅，师母。”阿锋还没有进门，响亮的嗓音已经传到屋里，
“是龙仔啊，快进屋。”李师母拉着阿锋进屋。
阿福和师母拉了一会家常话，李师傅收了补鞋摊回来，看见阿锋十分高兴，师徒俩见面有说不完的话。
吃过晚饭以后，阿锋要离开，他双手递给李师傅40元钱。
“师傅，这些钱您和师母做一套新衣服穿，不成敬意。”
“不行，你母亲多病，钱拿回去，你能够来看我们就非常高兴了。”李师傅坚决不收。
“我11岁开始跟您学武，已经八年啦，您们没有收过我一分钱，现在我开始赚钱，必须要孝敬您们两位老人家，快收下。”
李师傅夫妇膝下没有孩子，今年两人都已经超过55岁，他们早就当阿锋是干儿子，盛情难却，夫妻俩只好收下。
离开李师傅家，阿锋面临人生第一场重大危机。
阿锋告别了母亲，和马骝华返回田山县飞川岛渔港，登上大飞艇，再出发去香港太平岛。
这次阿锋驾驶的大飞艇再次从香港水警的眼皮底溜走，装载二十多箱录像机的大飞艇顺利地进入大陆水域，高度紧张的阿锋和马骝华长长舒了一口气，坐在船上吃着饼干。
忽然，海面有三只舢板划过来，每只舢板有四五个人，手持铁水管，水管锯着45度角，十分锋利，舢板上插着红旗，旗上绣着七个白色的大字：“飞川民兵营缉私大队”，“大飞的走私仔听着，我们是民兵营缉私大队，你们已经被包围，举起手不要乱动，”领头是一个身高体壮的大汉，带着红臂章，手持尖水管。
“怎么办，阿锋？”马骝华十分害怕。
“马骝华，不要慌，民兵没权缉私的，你赶快拿着船桨准备自卫。”阿锋拿起手中的船浆。
“兄弟，大海朝天，各走一边，大家出来混一口饭吃，行个方便，送你们一箱录像机，放我们过去，”阿锋冷静地对壮汉说。“走私犯法，全部没收，”壮汉指挥两只舢板前后夹击大飞艇，堵着不允许离开。
“你们是民兵，没权缉私。”阿锋手握船桨准备自卫。
“我是缉私大队长，谁说没权缉私，同志们，上去把这个小子抓了。”壮汉水管一挥，二个人跳上大飞艇，阿锋飞身跃起，“啪啪”一腿连击二下，把跳上船的人踢飞，“扑通”一声，两人掉下海，他一个筋斗跳到船尾，抡起船桨猛劈，壮汉举着铁水管招架，“咣当”一声，壮汉感到手臂发麻，阿锋抽回船桨，向前猛扑，壮汉中招，向后摔倒，滚下海。
其他人看着傻眼了，这个小子一眨眼功夫就把几个人打下海，比香港电视台正在播的武术大师霍元甲更厉害，站着舢板上的人不敢再上来，刚才掉下水的三个人狼狈不堪地爬上舢板在喘气。
不远处传来“突，突，突”的机动帆船声音，这是一艘渔船，靠近大飞艇，渔船上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人跳下大飞艇，这个人喝得醉醺醺，他对着阿锋就是一拳，见他是个酒鬼，阿锋闪开躲避，没有还手。
“你敢打我兄弟，我打死你这个含家铲！”酒鬼扑上来扯着阿锋的衣服，阿锋拨开他的手，酒鬼退后几步，再冲上前，一不小心，脚踏空了，侧身掉下海，头碰了一下舢板的船舷，“啊”一声，沉到海里。
“打死人啦，打死人啦！”渔船上的人一边大喊，一边跳进海里救人。
舢板上的人立即跳入海里，到处寻找落水的酒鬼，不知道为什么，找来找去没法找得到。
附近有一膄高挂着五星红旗的边防队的巡逻快艇赶过来，听说有走私客把人踢下海，队长立即指挥战士下海捞救，下令阿锋他们不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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