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贵的东西才有仿造的价值。
这年头造假就已经很普遍了,更别说几十年后的今天了,什么科技和狠活,瞒天过海的本事,多了去了。
仿造米达料的当属贵州的罗甸玉,因为玉质中有闪亮的矿物质,跟米达料的外形相似,也能达到无结构的纯净状态,经常以假乱真,扰乱市场。
更可气的是,罗甸玉也能开具出“广义和田玉”的证书,所以如今的米达料,几乎都是用罗甸玉“正规”顶替。
“不过想想那是塔吉克人的财富,下次再去时,看看是否有机会再换几块。”
苏阳微微出神,系统既然能衡量到两千块的价值,就说明这个深藏在大山中的料子,裂纹和绵都是极少的。
如果拿到市面上,能卖出一个很高的价格。
苏阳兴奋抱着石头亲了一下,准备明天找卡布提去问问价,相信他对这个会很有兴趣。
第二天一早,苏阳起床后便来到厨屋,拿起炉子上冒热气的水壶浇在脸盆里,再兑上一点凉水,洗了把脸,打上肥皂,顺便把头也洗了。
头发擦干水,对着炉子烘烤了一会,干的也很快,又对着镜子抓出了一个三七分,奢侈的抹了一点摩丝。
上次在百货市场买的皮夹克,一直也没有机会穿,搭配今天的发型,也是《重庆森林》里的金城武。
今天去城里找卡布提,原本不用这么刻意打扮,如果碰到古丽,那就另说了。
经过一早上的精心打扮,苏阳叼着烟来到村里,路口有几个妇女扯着线团子聊天。
看到苏阳走过来,二婶子凑进后,眼睛贴在脸上才认出这是苏阳。
“呦呵,这不是阳子嘛,我当是哪个电影里的明星呢,突然整这一身,你别说,跟你二叔年轻时候很像。”
“那二婶儿可捞着大便宜了。”
“那会婶儿年轻,只找皮囊好的,但是现在要我说啊,找男人皮囊好没用,得硬气,不然天天废老劲了!”
旁边的几个妇女捂着嘴咯咯一笑,“他婶儿,谁说不是呢,你有啥好招儿没有?”
“这能有啥好招,还不是那老三样,嘴磨皮,手磨茧,腚磨烂呗…”
…
苏阳没心思听他们扯老婆舌,刚准备去猪圈看看时,刘小成骑着车子从外面赶了过来,风尘仆仆的。
看到苏阳也是愣了一下:“卧槽,这是阳子啊?冷不丁的我还没认出来。”
苏阳嘿嘿一笑,甩了一下头,“小成哥,你这是干啥去了?着急忙慌的,我热巴嫂子家里偷人了?”
“滚犊子!”刘小成推了苏阳一把,“那啥,阳子,我听说个事,得赶紧跟你通个气。”
“啥事你说呗。”
“你那个青梅竹马,林晓倩,听说迁到咱这来了。”
几个妇女听到林晓倩的名字,也忘记探讨干货了,直接围了过来,“小成啊,你说谁来了,林晓倩?”
“嗯呐呗,我今天去乡里听机械厂的老李说的,人家跟厂里的梁主任的公子哥好上了,直接给办了户口,送五十亩大粮地,还带果园。”
五十亩大粮地,还带果园!
他娘的,这种待遇就是放到现在也没有啊,现在虽然弥补了一下,但还得自己开垦,跟耍无赖没啥区别。他们当初来的时候才分十亩盐碱地。后面自己播种撒粪,这才能长成庄稼。
凭啥刚来就分大粮地,真他妈的关系户不是人啊。
大家骂了几句嘴子,回头看向苏阳:“阳子,那林晓倩来了,你咋想的?”
苏阳此时还在脑海里搜索关于林晓倩的信息,因为时间太久,都已经快忘了,这猛的一下出现,苏阳的脑壳有些宕机。
“来就来呗,跟我有什么关系?”苏阳双手插兜,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大家看苏阳的表情,跟想象中不太一样。
当初苏阳为了娶那林家丫头,闹的满村皆知,连说媒的都换了好几个,他爹苏老汉为了凑那彩礼,快把整个村都借遍了,可惜没有人愿意搭手。
谁都知道苏阳家的情况,压根没有偿还能力,瘸腿的爹,迷信的娘,还有一个懒汉儿子。还非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不是明摆着成不了嘛!
因为这事,闹出了不少笑话,十里八村的提起乔木村的西懒,没有人不知道。
刘小成看向苏阳,将洋车子一踢,给撑了起来:“阳子,你确定无所谓?那家伙前段时候还要跳河的,要不是你老汉给你一棒槌,都拉不回来。”
好家伙,提起了这茬,苏阳心里倒是过不去了,这一棒槌直接把人砸没了。
但是关于林晓倩那个女人,苏阳的原身倒是为她耗费了不少心神。
外人只知道苏阳吊儿郎当不干正事,可在感情方面也是痴情种子一枚。
当年还没迁户口的时候,苏阳跟林晓倩就是青梅竹马,苏阳比林晓倩大三岁,当年苏阳上五年级,林晓倩上二年级。
等到林晓倩上到五年级,他们就同级了。
为了等林晓倩同级,苏阳连上了三个五年级。
本来有机会上初中的,结果苏阳没考上,林晓倩考上了。
那会儿,林晓倩家庭条件好,父母都是小学老师,家教出众,上过中专,接受过“文艺复兴”的荼毒,读过《伤痕》《孤独》《灵魂的哭泣》,当属铁杆子文青。
思想境界跟农村人有差别。
加上林晓倩是独生子女,那个年代还没有计划生育,思想境界就像“奔腾不息的爱河”,寻找天边的橄榄树。
像这样的思想境界,岂能是苏阳这样的凡夫俗子能够染指的。
但是林晓倩那时候年轻懵懂,觉得苏阳很真诚,像北岛的那首《回答》里的墓志铭,在胳膊上刻上了林晓倩的名字,便跟苏阳好上了。
来回写了几年的情书,也算是情投意合,用林晓倩父母的话说就是“两个黯淡的灵魂邂逅了。”
可是写着写着,林晓倩的思想境界提升了,又遇到了更高级的灵魂,那人有一个区长父亲。
苏阳站在那里,就像《悬崖边上的树》“他孤独的站在那里,显得寂寞而倔强。”
林晓倩最后一次给他回信说:“忘记我吧,我已用风雪把过去埋葬,忘记我吧,我已用泪水把耻辱洗光”。
苏阳心灰意冷,一时冲动,回信说:“去你妈的蛋。”
那段时间,苏家受到二姨蛊惑,加上苏阳学业无望,本着大好钱程的目标,苏阳毅然决然带着一颗破碎的心,来到了和田。
自打来到和田后,苏阳屁活不干,成为村中懒汉。用他自己话说,灵魂已被林晓倩定在了耻辱柱上。
后来得知,林晓倩被高级的灵魂摔了一个狗啃屎,苏阳突然觉得自己有了机会,便死缠烂打,求爷爷告奶奶,托了媒人前去说亲。
人家父母开口就是“一动不动”这种超越时代的产物。
其实,人家压根就是没想应承这事。
苏阳想着想着,觉得原身的自己还挺可怜。
果不其然,林家这次迁移户口到和田,是她又遇到了更高级的灵魂,那人有一个国营机械厂主任父亲。
像这种永攀灵魂高峰的女人,苏阳嗤之以鼻,送她最后一句诗:“你,真好看,像你妈的蛋。”
多好,跟多年前自己写的那封信,对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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