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吴亮看到古丽偏向苏阳,立刻有些意见,“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那地方挖了千年还有货,怎么可能轮到我们就没货了?既然要赌,就要赌大的,每天能出一块红皮白肉,再加上一些零散的,就抵一天的成本了。”
刘江也皱眉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没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有风险,咱们共同承担嘛!怎么样阿达西?”
卡布提稍微沉思一会,看着竞争激烈的其他人,咬咬牙:“行嘛,一起搞。”
卡布提举起手,这会价格已经抬到了二百三,仍然还有几个人在举手,有种誓不罢休的架势。
既然是共同开发,那他们能出的价格也就有了余地,前面的刘江直接举手:“二百五!”
现场一片寂静,其他人听到这个价格也是望而却步,五秒的等待时间,最终落锤锁定下来,25号黄金位置归属刘江和卡布提所有。
这个河段是从25到30号之间,长约五公里,一千两百亩左右,光是承包费就高达三十七万,就算共同开发也要十八万的资金。
再加上机械人工杂七杂八的费用,要开发这个河床,每个人要出将近二十万的费用。
这对于卡布提来说,是最后的积蓄了,也是他最后的孤独一掷。
政策千年一遇,自然要搏一下。
黄金位置被拍出去之后,剩下的基本上都是三级河床。除了一些相对有性价比的地段被拍,剩下的基本上都流拍了。
现场已经有很多人准备走了。
大部分人多少都有收获,要么是一级,要么是二级,三级对于大家来说就是白花钱,哪怕没有禁采,平时也没人去挖。
“古丽,我们走吧。”吴亮起身想准备要走。
古丽有些犹豫,看向了苏阳,询问一声,“苏阳,后面都是三级河床了,也没什么意思,我们一起走吧。”
苏阳却摆了摆手,“不急,再等一会。”
卡布提也示意再等一会,他觉得苏阳来这里,肯定不会空手回去。只是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
果不其然,后面的几段三级河床出来的时候,现场格外冷清,在座的人已经开始交头接耳,商量中午去哪喝一顿。
当35号坐标公示的时候,连一个举手的都没有,苏阳内心一喜,立刻举起了手。
就连拿棍的中年男人也愣了一下,也不等倒数五秒了,生怕他反悔似的,立刻敲了敲锤:“就你了,成交!”
苏阳无比顺利的以底价拿到了35号河床。不过预算有限,只拍了35到37这两公里的河段。
约摸三百亩,成本租金在三万左右。
卡不提倒吸一口气,思索35号坐标的位置,那地方就是一个几乎断流的河床,而且地势比其他地方稍微高出三四米,历史上出货记录也是相当少。而且等来年汛期的时候,河流很有可能改道,能带的籽料就更有限了,他怎么也想不出那里能挖出什么东西来。
想想之前,卡不提想跟苏阳合作承包,被苏阳委婉拒绝,现在又自己拍下三级河床,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他总觉得苏阳这个人不一般,所以才会容忍古丽跟他自由恋爱。否则,再怎么宽容的父母,也不会容忍衔着金汤勺的闺女,跟一个农村巴郎子在一起。
吴亮这次来的也正好,可以顺便试探苏阳的实力,到底是有真本事,还是纯属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要真是一只瞎猫,可以让吴亮顺利截胡,总之对卡布提来说,没有坏处。
商人嘛,总要想的多一些。
“苏阳,你怎么拍这个河床?这个地方一向不出货的,你是不是有自己的打算。”古丽一脸焦急,来之前也做了很多功课。无论是历史记载还是出货统计,那里都是三无地带。
苏阳扬起嘴角,双手一摊:“没得办法嘛,这不是预算有限,只能包得起三级河床了。”
“好吧,那之前阿塔找你算了。”古丽叹了口气,话到嘴边没有说,他知道苏阳跟其他人不也一样,他也相信苏阳的眼光。
身边的吴亮也忍不住“哼哧”一笑:“听古丽说你运气一向很好,既然你包了废河,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祝你了,那就祝你早点挖到红皮白肉。”
苏阳微微一笑:“谢谢。”
苏阳拍下和床后,跟卡布提他们聊了几句,便过去签合同交押金了,古丽也跟了过来,歪着脑袋笑着问道:“苏阳,你没吃醋吧?”
苏阳回头看向古丽,“我吃什么醋?你说吴亮嘛?”
“嗯,他是阿塔朋友的巴郎子,之前他们也有意撮合,不过呢,我不喜欢。阿塔也赞成我自由恋爱,没有人能够阻挡我的想法。”
“我知道,你不喜欢的东西,八头牛都拉不动。”苏阳回头看向古丽:“那你早点回去吧,跟你爸爸说一声,鉴定工作我会如期完成,让他放心。”
“那行,那我回去啦。”
按照协议的约定,一周内交齐剩下的租金,合同就会正式生效,到时候河床就是自己的了,至于那些流拍的三级河床,基本上就会被扯上铁丝网拦截。一直到02年时候才被放开。
这段时间苏阳要准备的工作很多,要先在村里问问,有没有会开钩机的人。
这时候,和田各个地方都处于高速发展的时期,高速、水库、发电厂等等,都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建设,想找开钩机的人也不难。
苏阳骑着摩托车,回到村里,便找到了张军。刚好,张军以前在部队的时候认识一个工程兵,现在也是转业来到了林业局,现在子承父业,自己在家养老,就是年纪大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意愿。
苏阳根据地址,提了两箱牛奶来到了五公里外的一个村子,一打听,大家都知道老李,名字叫李富贵,大家都叫老贵叔。
一进门就看到一个年纪半百的老人在院子里锻炼,老当益壮,拿着一把五六式步枪对着树上的稻草人练习刺杀。
“一二杀!刺!”
苏阳走了过来,将两箱奶放下,立刻鼓鼓掌。
“您就是老贵叔吧,是张军张叔叫我来的,想找您有点事。”
张富贵立刻回头,收紧枪托抵住肩膀,一下子将枪口对准了苏阳。动作连贯一气呵成,比起自己打猎的那副懒散姿势强多了。
苏阳却讪讪一笑,没有丝毫的惧怕。
“巴郎子,你不怕啊。”
“怕个球,您这枪又没开保险,再说了您是老兵,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更何况我还拎着奶过来呢。”
张富贵收起枪,乐呵呵的笑笑:“说吧,老张叫你来找我做什么?想找我喝酒啊,让他自己来,我这有五年的伊力特曲。”
“老贵叔是这样的,我是乔木村的人,现在承包了一段河床,就是缺开钩机的人嘛,张叔说您之前开着钩机在老越那边扫雷,一人一车,愣是趟出了一条生命线啊,所以想请您出山,支援国家建设开发河床。”
说起这事,老李就滔滔不绝的说了半个小时,苏阳耐着性子听完,那老头才一口答应下来。
现在闲在家里没事,就是怕自己没有用,所以天天练习刺杀,一听说要支持国家政策,满口答应还说不要钱。
这尼玛,好说歹说,苏阳开了一个月五百的工资。
“那这样,您跟我去一趟城里,我带您把车开过来,咱们过两天就开工。”
李富贵披上袄子就准备要走,好家伙,这比自己都积极。
“叔,你扛着枪进城算怎么回事嘛,还以为是劫道的。”
“哎呦我这脑子。”
苏阳开着摩托车,带着李富贵直接去了城里,沿路在心里盘算着开工的日子,只要把钩机开回家,闲置一天就是一天的钱,不如早点开工动土,也不等明年了,钩机闲置一个月,裤衩子都赔完了。
明天再准备一天,在村里找找工人,后天不出意外的话,就可以直接动工了,现在卡里还有四万二,加上自己兜里不到三千,加起来四万五左右。
到时候先把租地的钱和钩机的钱交了,剩下的工人费用,等月底的时候再结账,到时候就能周转过来了。
苏阳开车来到了城里的信用社,直接插队在盛子那里取了四万二,现在取钱柜员也不会问取钱干嘛,也没费多大功夫,就将钱取了出来,顺手丢进了自己的袋子里。
“阳哥,你咋突然取出来了,存不到一年没有利息啊,好几十呢。”于盛探着头问道。
“刚承包了一段河床,着急着用钱先取出来,回头赚钱了再存你这里。”
“阳哥你还真承包河床了,你真厉害,小时候我跟着你偷人家酥梨的时候,你跑的最多,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出息。”
苏阳一时语塞:“提那过去的事干啥。”
“对了阳哥,我上次回家问我妈了,她说要是你们也回老家过年的话,我们也跟着回,过两天我妈去你家一趟,商量商量回去的日子。”
“行盛子,到时候回去热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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