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离开,白青瑶垂眸,那是孙家的马车。

    孙家,是镇上的大富豪,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张家,不过,两家并不对付。

    没想到,买生蚝的会是孙家。

    不过,这与她也没有多大的影响。

    都是客人,在她眼中没什么两样。

    今日卖得比昨日更快,来镇上不过两个时辰,推车上的生蚝就已经全都卖了出去。

    “阿瑄,阿景,阿淮,收拾收拾,咱们回家。”

    “好。”

    刚回到大元村,抵达家门口,白青瑶就看到自家门前有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还时不时的趴在门上,透过门缝偷偷的往里看。

    他们家不算是村子中央,反倒接近村村子的边缘地带,来来往往的人,比村口处也少了不少。

    现在那人在门口鬼鬼祟祟的,也就是仗着这一点。

    三小只看到那人,下意识地躲在了白青瑶的身后。

    这两天的相处,他们已经下意识地开始依赖白青瑶。

    从自己的记忆里搜索了一下,白青瑶眼眸微深,将推车推到一旁的角落里停了下来,接着朝着那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走去。

    “你在干什么?”

    “啊——”

    那人冷不丁地听到身后的声音,吓得直接从原地跳了起来。

    回头看到是白青瑶,不由面色一变“你个该死的,这么大声做什么?”

    “我还没有问你呢,你在我家门口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那人听到白青瑶的话,不由一噎,但很快就又恢复了原样,仰着头扫视了白青瑶一圈,又看了三小只一眼。

    对上她的目光,三小只眼里闪过‘凶狠’的光。

    似乎对这个妇人的印象并不好。

    她抬手将三小只往身后移了移,不等她开口,就又听到面前的妇人开口。

    “做什么去了?那么久才回来,不知道老娘在这里等了很长时间吗?”

    “你在这里干什么?”

    白青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又问了她一遍。

    “干什么?当然是要来问你要这个月的房钱!”

    说完这话,那妇人便皱起眉头“嘿,我说你长得丑,脑子现在也不好使了,你现在住的地方,可是我们家的,不应该交租子的吗?赶紧的,把钱给我,我还要回去吃饭呢!”

    面前的妇人是顾家大娘,也就是三小只父亲的大伯母。

    三小只父亲顾颐沉去得早,早些年是顾家大伯的帮衬下才长大的,这些年来,他也一直帮顾家大伯。

    要真说情分,顾颐沉早就还完了!

    “呵!租子?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是顾颐沉名下的吧?”

    顾颐沉父母死得早,但是这个茅草屋却也是实打实的他父母留下来的。

    她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她的?

    “既然是顾颐沉的,凭什么要给你租子!”

    以前这杨氏也是用这个借口来找原身要钱,原身每次都谨小慎微的给她。

    说起来,原身的性子真的印证了欺软怕硬。

    在家里也就对着三小只刷本事,遇到一些强硬的人,直接就不敢吱声了。

    杨氏听到白青瑶的话,猛地抬头“你吃错药了?”

    说完这话,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凭啥不给我租子,顾颐沉是我养大的,你住在这里,就必须给我交租子!”

    杨氏抬手叉腰,脸上的肥肉随着她的动作一颤一颤地,此刻正一脸凶狠的瞪着白青瑶。

    “要不是我,哪有顾颐沉的今天?”

    ‘嗤——’

    白青瑶冷笑一声,这杨氏还真是脸大,不知道羞耻为何物。

    顾颐沉欠顾家大伯的,早就换了。

    当初朝廷征兵,顾朗跟杨春花的儿子在征收名册上,一旦上了战场,生死难料,他们不愿意自己的儿子上战场,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跑到顾颐沉的面前。

    最终,顾颐沉替顾颐浩上了战场,条件就是,顾家大伯要帮他照顾好三小只。

    但是这么多年来,顾颐沉没有消息传回来,只有每个月递回来的银两,后来听说人死了,朝廷是有抚恤金的,他们便以为,那些每月带回来的银两就是顾颐沉的抚恤金。

    久而久之的,顾朗一家就不再将三小只放在心上,甚至还压榨剥削朝廷递回来的那些银钱。

    虽然原身可恨,但是顾家大伯二人也无法饶恕。

    三小只可是他们的亲侄子,当初顾颐沉离开的时候,他们可是答应得好好的,可现在…竟然还要跑到他们家里来收租。

    白青瑶看着杨春花,眸光微凉。

    “顾颐沉从来不欠你的,反倒是你们,良心上真的过得去吗?”

    听到她的声音,杨春花冷不丁地缩了缩眸子,抬头看去,正巧对上白青瑶冷若冰霜的眼眸。

    “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什么不欠我们的?顾颐沉可是我们养大的!”

    杨春华梗着脖子开口,这既是要是忽略她那闪烁的目光的话,白青瑶还真的相信了她现在的理直气壮。

    “是吗?但是当初朝廷的名册里分明是顾颐浩的名字,最终去参军的,却是顾颐沉,不知道‘大伯母’对此,可有什么想说的?”

    白青瑶咬紧了大伯母三个字,杨春花一个激灵,猛地抬头。

    白青瑶却不准备放过她“且不说这茅草屋是我公婆名下的,他们去得早,自然是要留给我夫君的。”

    “大伯母又凭何过来收租?”

    “难不成,大伯母是想跟我去村长那里说道说道?”

    杨春花心虚地躲闪着,她可不敢去村长那里。

    要是去了,最终没脸的还是她自己。

    “我怎得不能过来收租子?现在阿沉没回来,谁知道你会不会红杏出墙?”

    似乎是为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借口,杨春花又重新扬起了脖子。

    “还有…我——我总得为阿瑄他们几个攒些钱吧?”

    “呵!大伯母,不必了,阿瑄他们我自然会照顾好的。”

    以前杨春花可没少从原身这里拿钱,但现在她要是还想打她的主意的话,如意算盘就要打错了。

    她可不是原身,更不会让她在她的头顶蹦跶!

    “对了,大伯母,之前存在您那里的钱,还是交还给我吧。”

    “当然,您要是不想还的话,也可以,只不过,最近我会经常去镇上,说不定哪天去县里。”

    “听说现在还在朝廷还在征兵呢,要是哪天我不小心说错了什么,传到了县令大人的耳朵里,哎呀……”

    说着,白青瑶有些害怕地捂了捂嘴巴,双眼灵动的眨着“我应该不会说错吧?您说是吧,大伯母?”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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