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篱出门,向左拐,就循着记忆的路线找上了刘大司马的家。

    刘大司马的小孙女年纪和她相当,两人之前玩得那是相当好。

    但是最近,她江篱的名声太响亮,好多往日玩得来的小伙伴都不敢来招呼她了。

    山不来就她,她就来就山!

    等远远望见了江篱和那一队护卫兵士的身影,大司马府的门就嘭的一声关得死严死严。别说人影,鬼影都没敢飘来一只。

    望着坚定不动的大门,江篱嘴角有点抽搐。不就是抢了几户人家的东西嘛,至于吗?

    “小姐,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两个季节劝道,这么直愣愣站人家门口,很尴尬的啊。

    “回什么回,给我砸门!”

    门里边弱弱探出了个脑袋,小侍女滑跪在地,眼泪汪汪:“小姐,我家小姐生了重病,真出不了门了。”

    “重病?听说前天她还给燕春楼的哥儿赎身呢!”

    小侍女也是个机灵的:“是就因为赎身回来这不就太累了么,所以才一病不起啊!”

    江篱不信:“抬出来我瞧瞧!不然我就进去看看!”

    让你进去看看是要倾家荡产的啊!侍女嘭的一下不假思索又关了门。

    不多时,几个侍女就抬着面容惨白的姑娘来到江篱的跟前。

    “刘芝,看来你肾不行啊!”望着刻意低咳的刘芝,江篱笑得很欠扁:

    “你就这点腰子,之前怎么敢隔三岔五的就约我去逛红楼的哇?”

    刘芝想骂人,却不敢骂出口,这几天家里长辈们都下了命令了,要离镇国公府的人远点。

    镇国公府的人现在是死到临头了到处蹦跶拉垫背的。

    “哎呀我头好痛!我肚子痛!我脚也痛!不行了,我得回去喝药了。”刘芝想溜。

    江篱马上就拦住了她:“喝什么喝,好药也治不了该死的病!”

    刘芝:听我说谢谢你哦!

    “好歹姐妹一场,你这腰子吧虽然动不了了,但眼睛没坏啊。这样吧,找几个男人,我玩你看,咱们姐妹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刘芝:不!听我说真的谢谢你!

    “来人!抬走!”

    侍女们傻眼了,刘芝顿时挣扎不已。江篱亮出了刀子,凑近了刘芝笑得格外阴森:“你今天要么整个跟我走,要么,就部分跟我走。选吧!”

    刘芝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瑟瑟发抖。

    侍女们还想阻拦,然而,在江篱带来的兵士们的绝对武力面前,一切抵抗都是那么惨淡。

    “谁敢唧唧歪歪,老娘打死她!”撂下了狠话,江篱志得意满。

    一行人就这么吸睛地去了红楼。

    刚坐下,江篱就啪啪两巴掌打醒了装死的刘芝:“别昏迷了!快说说,现在流行哪个小哥?”

    刘芝差点落泪了。

    畜生!她都昏迷了,江篱还不放过她!

    无奈,她只好点了几个平常热火的人名。

    小哥们都很不情愿,难得的个个往后退缩没有迎上前去。

    别看是红楼,正因为是权贵常来之地,他们的消息更是灵通。

    “江小姐,好久不见啊。如今看着你,倒是越发精神起来呢。”

    一道妖媚的人影,带着笑意,缓缓从二楼上下来,打破了大厅里的凝滞。

    一步一踏,走得极其缓慢,脚踝处铃铛作响,停顿时光洁的脚上木屐要掉不掉,轻薄红衣大敞,露出来的白皙风景惹人遐思。

    江篱抬眸望去。

    这是个极其妩媚的男人,不同于谢景墨的清风霁月,他浑身上下散发着快来上我的万种风情,五官明艳张扬,双眸水润撩人心弦。

    雾蒙蒙情依依,一转眸就是一个故事。

    是少有的,不依靠脂粉就能将妖媚入骨演绎得出神三分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自然是极品。江篱有记忆,知道这是苏云亭,红楼的三大招牌公子之一,乃是二皇女的心头好。

    要不是背靠二皇女,这样的顶级尤物,早就被上京的太太小姐们拆骨吞食入腹了,连渣渣都别想剩。

    “苏公子,你看我越发精神了?你真有眼光!”江篱连忙挤到了苏云亭身边,趁机摸了他的腰肢一把,笑得贱兮兮:

    “苏公子,你详细展开说说,我具体哪个部位越发精神了?”

    嘶!这手感,难怪红楼能吸引上京最顶尖的权贵们来呢,有这样的妖孽,谁能不心里头挂念呢?

    巧了,她江篱专治妖孽。

    苏云亭的笑容有点僵。

    “江小姐,我们上二楼,我让楼公子来给你弹一曲。”谁不知道江篱之前爱楼公子爱得疯狂,一掷千金就为了眼巴巴听人家一首小曲儿。

    “不了,今儿我不听曲子,我要赎人。”

    苏云亭脚步一顿,诧异凝视了江篱几眼,而躺着的刘芝闻言都抬起了大半身子。

    赎人?!

    赎谁?!

    大厅里为之一静,目光都落到了江篱的身上。难道说,江篱今天终于要将楼公子给赎身带回去吗?

    那可是天价!那是红楼里的摇钱树,她江篱能拿得出来吗?

    难怪了,最近的江小姐,发了疯似的到处抢钱

    苏云亭心里有了猜测,眼波流转间,声音仿佛带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那江小姐,想赎谁呢?”

    江篱笑着贴近了苏云亭几分,道:“就赎你。”

    众人先是一愣,接着都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刘芝啪嗒一声给躺回去了。

    苏云亭绝色归绝色,但人家是二皇女养着的人啊!你占点便宜就算了,还想把人领回家?!

    江篱是真虎啊!

    苏云亭笑不出来了:“江小姐,还是考虑下别人吧。”

    刘芝也巴巴出声:“江篱你算了吧!就算真能让你赎身,那银子你能掏的出来吗?”

    把江篱卖了都值不了那么多钱!

    谁知江篱接下去的话更加震耳欲聋:“刘芝,你之前上红楼可都是我请的银子,礼尚往来,今天这赎身银子,就你出了吧!”

    话说完,江篱就抓起苏云亭的手,不管不顾往门外要走。

    刘芝惊呆了!

    合着今天的黄历就该她刘家破财是吧!

    众人也傻了!

    等红楼的人反应过来,连忙拦人。

    江篱:“来人,给我抢!”

    在外头候着的兵士们都叹了口气,谁能想到,往日里她们保家卫国,今天居然帮着小主人抢男人。刺激!

    好丢人!好激动!

    刘芝惊吓得连病都装不下去了:“江篱!你三思啊!你不怕死啊!”

    红楼里外顿时混乱一片。

    红楼自身养着的打手们个个本就狠角色,出手狠辣,在对上兵士们的硬功夫后,她们还出动了人海战术。

    然而,江篱还是将苏云亭顺利带走了。

    镇国公府,摘星苑里。

    苏云亭难得拉下了脸,浑身散发出生人莫挨老子的冷淡气息。

    江篱笑着摸上了自己的腰带:“你放心,二皇女不敢上门来跟我讨人的。”

    “江篱!”苏云亭气急败坏,看江篱又去扒拉自己衣领子,终于没了冷静自持:“你既然知道二殿下,你敢碰她的人,就不怕她的报复么?”

    “不怕啊。”望着苏云亭戒备的神色,江篱更欺身近他几分,嘴里满满的恶趣味:“你叫啊,叫啊,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进了镇国公府的门,谁还能相信你是清白的?”

    苏云亭脸白如金纸。

    “你碰我一下试试。”苏云亭颤抖着闭上了眼眸。

    却听到了江篱的关门声。

    她的声音欢快从门外传来:“我才不着急咧。你等着,迟早你要求到我头上。”

    脚步声,声声远去。

    苏云亭浑身一软,刚才他存了死志,江篱若敢硬来,他绝不苟活!

    江篱有句话说对了,进了镇国公府的门,没人会再相信他的清白。而二皇女有严重洁癖,最是在意这个。当年,就因为有个客人摸了他的手,从此他就没了近身服侍的资格。之所以继续养着他,完全是他争气,是一把顶好用的工具。

    可他心里,终究藏着难言的期翼。自己是干净的,那最后的倔强,只为献于那位云端的贵女。

    这么多年的效忠和陪伴,究竟能抵得上几分情意?她会来救他吗?

    二皇女府,端木丽掀桌震怒!

    “江篱!”拔剑出鞘,她眸底森然杀意翻滚,猩红一片!

    心腹谋士们连忙劝住她:“殿下请三思!江篱如此行事,又是抢赌坊,又是抢宁国公府,陛下那边都没有动作,甚至隐隐希望她能闹得更大些。”

    “三殿下不也同样吃了大亏?可她依然隐忍,殿下,咱切不可当这出头鸟啊!”

    “一个皇女换一个镇国公府彻底倒台,您猜陛下她会不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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