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浓墨挥洒,转瞬间,一株遒劲的松树便跃然纸上,苍劲有力,傲然挺立。
吴清露见状,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她凤眸微眯,眸底闪过一丝阴险的光芒。
宋玉卿笔锋一转,墨色由浓转淡,开始勾勒田园景致。
点点梅花,娇艳欲滴,在墨松的映衬下,更显几分清雅。
周围的赞叹声此起彼伏,溢美之词不绝于耳。
“不愧是圣上亲封的郡主,这画技,真是出神入化!”
“是啊,如此巨大的画布,竟能信手拈来,令人叹为观止!!!”
人群中,余崖儿的目光始终紧紧追随着宋玉卿的身影。
她杏眼圆睁,眼中满是崇拜和敬佩。
然而,渐渐地,她察觉到宋玉卿的动作慢了下来,笔锋也变得迟疑。
余崖儿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注意到,随着墨汁的浸染,宣纸变得越来越薄,几乎透明。
只要稍一用力,便会戳破。
而宣纸的后面,便是碧波荡漾的湖水。
宋玉卿这是遇到麻烦了?
她心中焦急万分,想要冲上前去,却被周围拥挤的人群阻挡。
她用力地挣扎着,想要靠近宋玉卿,想要提醒她。
可是,人群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将她牢牢地困在原地。
“玉卿姐姐!小心!”
余崖儿的声音被淹没在嘈杂的人群中,显得微不足道。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吴清露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容,凑到宋玉卿身边。
“郡主这画,真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令人叹为观止!”
她一边说着溢美之词,一边悄悄地伸出手。
在宋玉卿挥动巨大的狼毫时,她借力猛地推了她一把。
然而,宋玉卿早有准备。
她眼角余光瞥见了吴清露那不怀好意的小动作。
在吴清露伸手的一瞬间,她身形一晃,如一片柳叶般轻盈地侧身躲开。
吴清露的手扑了个空,重心不稳,踉跄了一下。
她惊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去。
她打翻了盛着彩色墨汁的砚台。
五颜六色的墨汁泼洒而出,在洁白的宣纸上晕染开来。
紧接着,她撞破了宋玉卿精心绘制的画卷,跌入身后的湖水中。
“扑通!”一声巨响,水花四溅。
“救命!救命啊!”
吴清露在冰冷的湖水中扑腾着,手忙脚乱地挣扎,发出惊恐的呼救声。
她呛了好几口水,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狼狈不堪。
原本精致的妆容也花了,像个落汤鸡。
此刻,她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得意和嚣张,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狼狈。
余崖儿一甩手中长鞭,“啪”的一声脆响,硬生生打散了那些吴清露安排的企图挡住她的人。
她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进画舫,娇小的身影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势。
彩色墨汁在水里晕开,像一朵妖娆的花,颜色亮丽而鲜艳,却带着几分诡异的美感。
余崖儿顾不得欣赏这奇特的景象,她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跳入冰冷的湖水中。
她水性极好,迅速游到吴清露身边。
旋即一把抓住吴清露的胳膊,将她拖拽着往岸边游去。
费了好一番力气,余崖儿才将已经冻得瑟瑟发抖的吴清露捞了上来。
吴清露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冻得嘴唇发紫,牙齿不停地打颤。
余崖儿将她扔在画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哟,这不是吴小姐吗?怎么落得如此狼狈?”
余崖儿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几分讥诮。
“刚才不是还得意洋洋的吗?怎么现在就成了落汤鸡了?”
吴清露被余崖儿的话刺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想反驳,却又冷得说不出话来。
她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余崖儿,眼中充满了怨毒。
而宋玉卿则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她神色自若地走到众人面前,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她指着那幅被吴清露撞破的画,语气惋惜地说道:
“哎呀,真是可惜了,这幅画被我不小心弄坏了。”
“不过,吴小姐的才华横溢,想必能画出更好的作品。”
“依我看,吴小姐刚才落水时的姿态,倒是别有一番风情,若是能将这场景画下来,定是一幅绝世佳作。”
“吴小姐今日给我们准备了别样的惊喜,吴小姐才应该是当之无愧的才女,我甘拜下风!”
宋玉卿反客为主,将吴清露推到了风口浪尖。
她的话语看似赞扬,实则暗藏讥讽。
周围的人群闻言,纷纷附和。
“是啊,吴小姐才华横溢,定能画出更好的作品。”
“吴小姐落水时的姿态,确实别有一番风情,若是能画下来,定是一幅佳作。”
“吴小姐以身作画,真实令人钦佩!”
吴清露听着周围的议论声,脸色更加难看。
她心中充满了憎恨,却又无可奈何。
余崖儿看着她狼狈的样子,继续嘲讽道:“吴小姐,这湖水滋味如何?可还满意?”
“如今我和玉卿姐姐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以后见着我们,记得放尊敬些,否则,京城的人们怕是都要来戳姐姐的脊梁骨了呢。”
吴清露狠狠地瞪了余崖儿一眼,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宋玉卿走到余崖儿身边,将自己的披风脱下来披在吴清露身上。“吴小姐受惊了,这画布年久失修,我也是始料未及。还请吴小姐不要见怪。”
如今在众人看来,宋玉卿不仅出了风头,还救了自己一命。
吴清露心中更加怨恨,却只能强颜欢笑:“多谢宋姐姐关心,清露无碍。”
“那怎么行呢?”宋玉卿扶起吴清露的一只手道,“相逢即是缘分,妹妹,还是我们送你回去,以免郎中担心。”
“崖儿,找人帮忙备轿!”
余崖儿捂嘴一笑,忙朝着刚才阻拦自己的大汉们喊道:“还傻愣着干什么,你们小姐落水了,还不备轿回府?”
吴清露脸色铁青,却无力反驳,只能咬着牙,任由宋玉卿和余崖儿“好心”地将她送回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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