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什么意思?”
那眉头皱得都快夹死一只苍蝇了。
语气也冷巴巴硬邦邦的。
不像是安慰,倒像是趁人之危的嘲讽。
宋稚枝毫不留情地推开他。
并且学着他的样子,蹙起了眉尖。
可预想中的怒意并没有在裴宴的脸上出现。
他尝试着像之前对镜练习的那样,扬着嘴角,弯着眉眼。
捉住她作乱的手,从指尖轻吻到手背。
“我的意思是,我爱你,无关什么攻略任务。”
怀中的少女本就该明媚肆意的。
皱着眉头不好,会让他心疼。
所以裴宴听从着自己的内心,伸出手,将她蹙起的眉尖抚平。
直到那座远山眉黛消失,他才弯起了薄唇。
可宋稚枝看起来就没那么平淡闲适了。
原本紧张不安的情绪再次卷土重来。
以至于让她生出想要逃离的心思。
偏偏男人对她的习惯和微表情了如指掌。
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泄露,他都能轻易捕捉到。
然后完美精准地将猎物纳入所设下的陷阱之中。
“裴宴,我知道当初是我的问题,为了完成任务而伤害了你的感情,但是……”
但是,他总不能也玩弄她的感情吧。
对于这种事,宋稚枝向来双标得厉害。
她可以将宋氏的股份分红,包括自己攒下来的十几年零花钱都送给他。
不过要是谈感情的话,还是免谈吧。
她遭不住。
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脸颊就被人给温柔地捧了起来。
粗粝的指腹伴随着浓郁的青雪松香气扑入她的鼻尖。
而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也毫无防备地映入她的眼帘。
夹杂着复杂深沉的爱意,如同一把利剑,强势狠厉地闯入她的心尖。
让她不得不面对这份沉淀埋藏了十几年的浓烈感情。
“宋稚枝,我爱你。”
爱得发疯。
也恨得发狂。
可最终还是爱意占据了上风。
连同着那些恨意全部转化为了偏执与占有。
以至于他对她的感情溢满了缱绻的病态。
裴宴掌心捧着她的脸颊,弯下腰,一字一句道,
“我再说一遍,宋稚枝,我爱你。”
如果她还要装作听不见看不到。
那他就纠缠到她听到看到为止。
别以为他不懂感情,就能放任她继续装聋作哑下去。
小狗凶是凶了点。
但对于女主人的爱恋早就抵达了无法和解放手的地步。
即便她想要逃开,他也绝对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他与她,早就是注定不死不休了。
“别念叨了,我耳朵又不聋。”
推拒着面前男人的强势靠近。
宋稚枝别开头,想要躲开他湿热又暧昧的呼吸。
可又被他给缠了上来。
就连腰间大掌的力道似乎也有加重的迹象。
“我知道你不聋,但你眼盲心瞎。”
有时候还故意忽略冷落他的讨好。
比训狗还过分。
人家训狗的还知道给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呢。
她可倒好,光给巴掌,连个枣核都不给。
吝啬得很。
可偏偏,他就是栽到了她的手里。
还特别没出息地求着她甩巴掌。
用牙尖故意厮磨着她小巧圆润的耳垂,裴宴稍稍用力。
像是在泄愤般,惩罚着她的回避。
“疼。”
故意扯开话题,宋稚枝推着人。
但愣是没把人给推动半分。
毕竟以她那点力道,在高大的男人面前,根本是不够看的。
“疼就对了,疼才能长记性。”
骄矜地轻哼了一声。
裴宴终究还是心疼,收敛了犬齿。
转而将脑袋埋在她的肩窝,狠狠地嗅着她的馨香。
静静平复着内心由于刚才的告白而剧烈起伏的情绪。
“为什么?”
看着面前跟条大狗狗缠过来的男人。
宋稚枝垂着眸,声音有些冷。
似乎并不受周围暧昧气氛的影响。
“什么为什么?”
沉迷于跟老婆贴贴的裴宴压根就没反应过来。
继续拱着蹭着,脑子和理智早就丢在了外太空。
至于眼神,更是迷离得像是灌了二两高浓度白酒。
“你应该讨厌我,甚至是恨我的。”
五年前她做得有多过分,他比谁都清楚。
可她翻遍了全网,包括她身边的朋友和同学。
没有一个人开口言明她对裴宴的始乱终弃。
而他本来可以以受害者的身份对她口诛笔伐,让她名声扫地。
可他没有。
甚至在关于她的流言兴起时,他还动用了裴氏的公关。
为她澄清和维护声誉。
宋稚枝想不明白,索性就直接问出来了。
“当然恨过,也怨过。”
抱着人,裴宴低声倾诉着。
原本应该恨意满满的语气,却被绵绵爱意所填满。
以至于宋稚枝都能够听出他委屈到了哽咽的情绪。
像团重重的棉花般,砸在了她的心头。
“可我还是爱你爱得要死。”
“怎么办啊?枝枝。”
“你救救我,好不好?”
男人低喃着,嗓音更是沙哑得厉害。
就连眼尾也像是泅了一团红墨。
他诉说着心底扎染的委屈和不安。
一点点从她的身上汲取着安全感。
收拢着掌心间的力道,裴宴将毛茸茸的脑袋拱入她的肩窝。
高挺精致的鼻梁也轻轻蹭着她修长白嫩的脖颈。
似乎是要将这五年来所有的不甘和怨怼全部抒发出来。
即便是清楚地知道她的目的,也看出了她的蓄意接近。
可他也仍然甘之如饴地配合着。
可枝枝啊,他不是什么好人。
对待欺骗过他的人更是手段狠厉残暴。
既然骗了他,那就骗他一辈子,好不好?
哪怕这是一场美梦,那他也愿意沉溺于其中。
只要这场梦里,还有她。
锁骨处传来滚烫湿濡的触感,一滴滴地落下。
每一滴似乎都承载着主人浓烈深沉的情感。
耳边是男人由于隐忍着哭腔而变得粗重的呼吸。
鼻尖是青雪松与蔷薇花的混合香味。
最终,宋稚枝还是被他的示弱所打败。
无奈地环抱住他劲瘦的腰身,像从前般,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
嗯,跟哄狗似的。
哄了好一会儿,才把人给哄得缓了过来。
感受到锁骨间的湿意也稍稍干涸。
宋稚枝轻轻推开他,打算活动一下僵住的手腕。
可刚抬头,就撞入男人那双湿漉漉的璀璨眸子中。
压抑许久的爱意,昭然若揭。
汹涌又猛烈。
如同一座深渊,只是静静伫立着,就足以将她卷入其中。
再也无法逃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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