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偿?”
裴宴笑了。
笑得眼角都有些湿润。
只是微扯的嘴角却带着几分的破碎和轻蔑。
“宋稚枝,你欠我的,就要还,这辈子你都别想抵赖。”
就算是使出最下作腌臜的手段,他也要强留着这份感情。
将她牢牢地囚禁在自己的身边。
“我没有要抵赖的意思。”
少女轻轻摇头,浓密卷曲的睫毛颤着。
像是只即将要翩翩远去的美丽蝴蝶。
看得裴宴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住般,疼痛难忍。
他一如既往地习惯性弯下腰,将人揽在怀里。
鼻尖嗅着她身上独有的馨香,脑袋埋在她的肩窝。
一动也动。
生怕是惊扰到了这只妄想逃离蛛网的蝴蝶。
可即便是它要离开,也是没有机会了。
密密麻麻的蛛网被他伪装成娇艳花朵的模样。
一旦它落下,就再也出不去了。
一如她的枝枝。
被他抓到,就要承受应有的代价。
“乖宝贝,先下去吃饭好吗。”
忍着心底汹涌的不安和占有,裴宴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幽深得不像话。
像是泅了一团浓墨般。
想要将面前的少女彻底拉入欲海之外,共赴沉沦。
可最终,裴宴什么都没做。
依旧轻声哄着人,将坏脾气都留给自己慢慢消化。
事情是要解决的,但绝对不是现在。
何况他的宝贝枝枝身子又娇气,饿着可不行。
见她没有丝毫的反应,裴宴隐忍着将人横抱了起来。
大有一副强势将她带到餐厅的架势。
突然的失重感令宋稚枝不得不将双臂环在男人的脖颈上。
夜色之下,她看不清他的神色。
可唯有那双眸子却像是盛满了破碎的璀璨宝石。
很亮,却也很悲伤。
但像裴宴这样的人,也会因为爱而不得痛苦吗?
或许,只是伪装吧。
在她没有与他在学校重逢时。
裴宴被裴家视为弃子,连带着在学校也会被那些二世祖欺负。
打架只是小事,更严重得是蓄意栽赃。
其中有一次就是这群二世祖欺负了一个女生,却把这件事栽赃到了裴宴头上。
事情闹得很大,但最后却以裴宴成功翻案为结尾。
根据哥哥给她看得资料,那名女生是裴宴找的人。
这个局也是他设下的。
谁都不会想到只知道闷头打架的少年居然会有如此心计。
将那群高高在上的二世祖耍得团团转。
并且利用舆论的压力让他们背后的家族无法暗箱操作。
那个时候他才十五岁。
现在他二十七了,扮猪吃虎的手段只会更加炉火纯青。
用哥哥的话来说,
‘裴宴这个人,只要是他想要的,哪怕是让他扮乖示弱,他也会在将来的某一瞬将对手一击致命。’
这样的人的确适合狡诈无常的名利场。
却不适合组建家庭成为一名丈夫。
宋稚枝知道,这是哥哥对她善意的提醒。
同样也是警告。
因为她所筹谋的救赎计划,在裴宴看来或许只是一场笑话。
毕竟像他这样的人,利益要远远大于真情的。
哥哥怕她受伤难过,所以才会出手干预。
那是她第一次忤逆最疼爱她的哥哥。
那一晚,哥哥将自己锁在了书房。
直到第二天的下午也没有出来。
向来顾忌她身体的哥哥也沾染上了烟酒。
只是被他藏得很好。
再次开门时,哥哥依旧温文尔雅干净整洁。
只是眼底的乌青却怎么都遮掩不住。
他摸着她的发顶,神色中是她看不懂的复杂和隐忍。
不过语气却如常般温柔,隐隐还夹杂着几分的落寞。
‘我的枝枝长大了,心里也有了喜欢的人。’
‘但枝枝是我最宝贝的妹妹,要是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诉哥哥。’
从那天以后,哥哥就出国留学了。
他走得有些匆忙,像是在逃开什么般。
连房间的东西都没有收拾好。
要不是后来家里的佣人打扫卫生时发现了空了的酒瓶和烟盒。
宋稚枝以为哥哥是真的放任她跟裴宴相处了。
不过即便是哥哥不在她身边。
那些留在她身边的保镖,也会事无巨细地将自己的一切禀报给他。
尤其是盯准了裴宴。
只能近身,却不能再有旁的什么亲密行为了。
有了哥哥的提醒,所以从一开始宋稚枝就对他有所警惕。
即便是系统提示的爱意值高涨,她也不会任由自己深陷于这段感情中。
她对裴宴,没有情意。
要是非说有什么感情,大概就是攻略者对被攻略者出于人道主义的怜悯。
毕竟之后她要对他做得事,的确过分。
“裴宴,我说了,我不吃。”
被他的强势霸道惹怒,宋稚枝挣扎着。
就连向来娇软软糯的语气也染上了几分尖利。
“行,不吃就不吃,待会儿饿了我再重新给你做。”
见她闹得厉害,裴宴也敛着臭脾气。
硬是忍着将人给放了下来。
只是大掌却从未离开过她的软腰。
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势将她完全包裹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我知道你不缺钱,之前提的股份分红你也看不上,你开个条件,我都会尽力补偿。”
脚尖落地,宋稚枝心里也有了底气。
下意识地她就不想要跟裴宴再继续纠缠下去。
或许哥哥当初说得没错。
裴宴真得就是故意在她面前扮乖,求得她的怜悯。
然后再将她当初所做的一切全部都还给她。
“又是补偿。”
这次裴宴冷笑得连胸腔间都泛着痛意。
舌尖抵在上颚膛,那口银牙都快被他咬碎了。
可真要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他又舍不得。
于是只能将人狠狠地箍在怀里,指尖用力地按着她敏感的腰窝。
似是惩罚,又似是对她妄图逃离的警告。
“老子什么都不要,只要你。”
“至于离婚的事情,老子说过,你最好连这个念头都别有。”
“宋稚枝,你真当老子是个好脾气的啊。”
狠话是一句接着一句,粗口也是时不时就冒了出来。
低吼声伴随着他的粗气也是愈来愈深沉。
直到最后,他像是泄力般将脑袋搭在她的肩上。
嗓音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满满地都是怨念和控诉。
偏偏那语调又是十分的狠厉可怖,带着股浓浓的无能狂怒的不安感。
又凶又怂不说,还非要舔着脸去质问。
“宋稚枝,你是不是真的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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